第37章 耍完了就要走？
“介绍这本之前，我先给你讲个故事。”
“说有一个商人，在外面赚了很多钱，要把这些钱拿回家乡。”
“他很聪明，将这些银票用油纸包了，塞在了一把伞的伞柄里，再用黄蜡封了口，然后带着这把伞踏上了回乡的路。”
“途中经过一个小镇，恰逢下雨，就进了一个小饭馆吃饭歇脚。”
“等他吃完了饭，一转身，发现伞不见了！”
“这商人简直遭遇了晴天霹雳，脑子里嗡嗡的。”
“这个时候，他就拿出了这本书：《天神的智慧》！”
“这里面有一句话：‘藏好心思，万事理智权衡’，商人因此受到了启发，不动声色的就在小饭馆旁边开了一家修伞铺。”
“开业大赠送，一把旧伞换两把新伞，终于把自己的伞给换回来了。”
二掌柜神神秘秘凑近未柠：“深宅大院生存不易，未小主要想在其中生活得游刃有余，那话本子要看，天神的智慧也要好好研究。”
未柠：“……！”
这广告竟打得毫不违和！
她吞了一口口水，艰难发问：“现在的都流行这些书吗？”
二掌柜笃定的点头，“榜单前二十的都在这里了，京城其他书局的书绝对没有我们这里的齐全！”。
他热情推销：“您要是喜欢，以后凡是出了新款，我第一时间给您送到王府去！也不用您来回跑！您看怎么样？”
二掌柜推销得越热情，未柠的笑容越尴尬。
再这么推销下去，恐怕她目的没达成，还得抱一摞书回去。
赶紧打住他的话头。
“现在的书都是这种，那其他类型的就不受欢迎吗？”
“那是肯定的。”二掌柜重重点头。
未柠声音都有点颤抖了，“那虐文呢？”
她的小说里，程灵素是主角，她写的就是妥妥的虐文。
二掌柜斩钉截铁：“必扑！”
“生活都那么苦，谁还给自己找不痛快，去看虐得心肝疼的书？”
未柠看向了唐敏。
唐敏袖子里揣着她们俩整理出来的书稿。
算了，反正她也不求出名，不符合大众口味就不符合吧。
还抱着希望想说挣点稿费呢……
算了。
眼睛一闭，一口气说道：“那个二掌柜，我这儿自己写了一本书，您给看看，我想自己印刷一本……”
二掌柜听到这话，脸色一下子就变了。
他作为天盛书局二把手，每天求他看稿求他帮忙出版书籍的人真不算少。
这里面有的人只是沽名钓誉，自己花大价钱为自己的书稿出诗集出文集，这类书好说，只要纸张华丽装帧精美，不但不亏，还能赚上一笔。
另一种则是是家庭穷苦，想要像范公一样名利双收一飞冲天的。
无论哪种，真正写得好的寥若晨星，近十年里，也就出了一个范公，其他还真没见到什么好的。
二掌柜就用挑剔的目光打量起眼前这个未小主来。
这女人，估计是两种都想要！
既想要得个才女的名声，在主子面前邀宠，又想要多多的稿费，好拿去搞宅斗宫斗。
这些套路，他都见多了！
这种女人，心眼儿比筛子还多，能有什么真才实学？故事又能精彩到哪里去？收了绝对亏钱！
但想说不收她的稿子吧，她又是百里桑越的宠妾，情面上过不去。
倒真真的是一件难事儿。
再看未柠一个劲儿往嘴里塞东西。
这是没有把握才这么紧张。
要是她自己的书真的好，怎么会有这种表现呢？
暗想今天真是倒霉，书卖不出去不说，还得搭上一杯好茶。
越想越生气，放下书就高声朝门外喊：“外面有没有人？进来两个。”
指挥着小伙计：“把书都搬出去吧，好好的放回原位，别弄错了。”
他毫不客气的冷哼：“这书啊，它该在哪儿呆着就在哪儿呆着，同类型的书就要和同类型的放一起。”
“这供人玩乐哄人一笑的话本子就千万不要和四书五经混在一起了，想混进清流队伍里，只有惹笑话的！”
他这话一说，未柠本人还没怎么样，旁边的唐敏不干了。
现在未柠是他的偶像，偶像被人挖苦讽刺，他简直比自己受到了轻视还要难过和愤怒。
横眉竖目的走到二掌柜面前，把书稿从袖子里抽出来，重重的往二掌柜面前一递。
凶神恶煞的说道：“你给我看！你给老子睁大你那双狗眼睛好好看看！”
一副一言不合就要拆了天盛书局的样子。
二掌柜有些心惊胆跳，只能假笑着收下稿子，装模作样拿起来看：“唐爷别生气，小的这就看，这就看！”
“你这稿子还不错，文笔流畅结构清楚，框架也不错……嗯嗯嗯。”
他装模作样的敷衍：“这样，稿子先放我这里，我慢慢帮你们看，要是有不对的咱们再协商再慢慢修改，未小主放心，只要你坚持写，一定能够写出令大众喜闻乐见的……”。
解决不了的事情就拖着，这是二掌柜多年总结出来的经验，如今用在这里也很有效。
拖着，迟迟不给答复，时间长了对方自然就知难而退了。
最重要的是这样都不伤面子。
二掌柜的声音慢慢的低了下去，眼睛却越瞪越大，眼珠子都快凸出来了。
看完一页，迫不及待的翻看第二页，背也不自觉的坐直了，眼中唰唰的冒出亮光来。
唐敏叉着腰腆着肚子，一脸得瑟的看着二掌柜的反应。
他就说！他就说！哼哼。
未柠看着二掌柜那样子，一颗心也稳稳的放了下去，这就是稿子没问题了。
心里不由感谢起金老爷子来。他老人家写的东西，纵使穿越时空也是永远的神，yyds！
二掌柜越看越快，突然一下把稿子按住了，捂得紧紧的，似乎生怕未柠和唐敏来抢。
“稿子全部都在这里了吗？是完结的吧？”
唐敏摇头：“不是，只拿来了一半。”
未柠说要全部带上，唐敏却坚持只带一半，好吊书局的胃口，未柠没能拗得过唐敏。
毕竟两个人出来，他才是拿东西的那个人，拿多少是得他说了算。
柯掌柜急了：“那还等什么？麻烦兄弟赶快回去把稿子拿来吧！”
“我马上安排校对，我们争取明天就排版开印！”
他心情无比激荡。
他在天盛书局一直都被柯掌柜打压着，出不了头直不起腰，现在好了，他只要接了这本书，就完全能够把柯掌柜打下去！进而取而代之成为天盛书局的一把手！
有了这本书，他就可以在京都文化圈子里横着走！
光是想想，那一腔子血都滚烫起来，快把他整个人给烫熟了！
“两位，小的马上派人陪你们回府去取稿子，咱们马上签合约，润笔费您放心，绝对给您最高的！”
“不不不。”唐敏伸手把稿子抢了回来。
他只觉扬眉吐气，刚刚受的窝囊气一股脑儿的全还给二掌柜了：
“小的和未小主出来得也够久了，我们该回去了。”
“二掌柜说得对，我们要有自知之明，该在哪个位置就呆在哪个位置。”
“二掌柜您资格不够，我们该跟柯掌柜聊这个事情！”
“等柯掌柜回来，我们再来跟掌柜的好好讨论一下怎么修改的问题。”
他摇头摆脑的把未柠朝外面请，对二掌柜说道：“这件事不着急，我们等柯掌柜。”
心里只想仰天大笑三声。
太解气了！
二掌柜脸沉如墨。
到嘴的肥肉，怎么能让她跑了？！
“两位戏耍潘某？耍完了就要走，不给个交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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