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篇 现代篇(五十三)
“今天辛苦啦,”迟冬挽着周景烁的胳膊,甜蜜蜜地说:“你先休息,我去给你做点心。”
周景烁没立刻答应,而是从管家手上接过毛巾,盖在迟冬脑袋上一阵揉搓,搓了个半干:“去吧。”
迟冬甩了甩炸毛的脑袋,跟个可爱小狗一样,嘟囔着走开。
周景烁用同一个毛巾擦干头发,管家识时务的伸手去接,眼观鼻鼻观心,从头到尾一句话都没说。
他当然能看出来老板跟那个少年(很大概率是被包.养的小情人)的不对劲,但这跟他有什么关系?他拿钱是来照顾老板的生活起居、管理庄园,不是来说人闲话的。
管家服侍过好几任主人,这家开的价钱是最高的,也没一些乱七八糟的怪癖,他可不希望莫名其妙丢了工作、失了口碑。
周景烁捧着花束坐到沙发上,吩咐管家去找花瓶、剪刀来,打算把这束花插起来。
管家到仓库挑选了两个色调温和、跟客厅搭配的花瓶,又陆续拿来剪刀、水壶以及几束从花房摘来的长柄草叶,作为插花的陪衬。
想成为一名合格的管家,插花艺术、色系搭配都是他的必修课。除此之外,他还得修习服饰搭配、马术、园艺、家政学、酒店庄园管理课程。
这些还是最基础的,细分的话,包括但不限于:按摩、熨烫、整理收纳;茶艺、烘焙、家庭文化。
管家二十八岁之前都在进修这些课程,连谈恋爱的时间都没有。
但他并不后悔,正是因为他这么多年的努力,才能找到这么好的工作。
正当管家愣神的时候,周景烁将花束拆开、剪掉多余的枝叶,再张根部斜着剪掉一小截。
花店店主说,花瓶里的水只需要没过花束根部就行,每天剪掉一小截,花的寿命能延长许多。
周景烁摆弄着花瓶,不断调整花束和草叶的位置,终于满意了。
他也学过插花。
在他父母去世之前,他也是一个被父母严厉管教的普通小少爷。在课余之外,他还要学习许多‘有钱人’才学的课外活动,高尔夫、马术、花艺、茶艺......相较之下,周景烁在部队的生活反而轻松不少。
周景烁最后给插花喷了点水,将花瓶摆正在小桌上,对管家道:“放到我书房去,每天剪...算了,每天提醒我给花剪根。”
管家道:“是。”
管家没见过老板这么宝贝什么东西,但也识趣的不多问,捧着花瓶离开了。
管家前脚刚走,迟冬后脚推开厨房门,端着一盘刚烤的点心、裹着一股点心的甜香味,在沙发上坐下。
“奶香黄油曲奇,按照教程做的,”迟冬拈了一块:“我觉得味道还不错,你尝尝。”
周景烁尝了一口,回味道中规中矩,不算特别好吃,但肯定不难吃。
“我第一次烤饼干,”迟冬说:“多烤几次就熟练了,对了,我那边还烤了一块鸡蛋糕。”
周景烁又多吃了几块饼干,目送迟冬回厨房。
迟冬很快回来,端来了有他脑袋大的鸡蛋糕、还有一杯甜甜的牛奶,看上去像谁家小孩的下午茶。
“那个司机怎么样了?”迟冬毫无征兆地问道:“被关进大牢里了吗?”
周景烁愣了两秒才反应过来,迟冬从‘甜点’、‘下午茶’这样甜蜜的话题,跳跃到已经快被他遗忘的肇事司机身上。
“没有,”周景烁喝了口牛奶:“放了。”
迟冬吃惊道:“为什么?”
他这个表情像是站在高速路中间、被汽车远光灯震撼到的小动物,怪可爱的。
周景烁抬手摸了一下小动物的脑袋,解释道:“没有足够的证据。”
“以你在首都的影响力,难道罪犯没有证据、你就不能将他绳之以法吗?”迟冬智商上线,很不好骗:“你故意把他放走了的吧?就像小说里写的那样,虽然放他自由,但是暗中监视他的行踪、通话记录、交易记录,顺藤摸瓜牵扯出背后的主谋。”
周景烁弯了弯唇角:“不笨。”
“我很聪明的,”迟冬不满道:“你还把我当小孩吗?”
周景烁迟疑了一会,然后才回答:“在你亲我之前,是的。”
但他总要明白,迟冬不如他想象中的‘小孩’那样乖巧听话,他的师父来自数千年前,他自己生活的环境也近乎原始,这就导致他们基本没有现代人的羞耻观和世界观。
迟冬的思想与观念都很成熟。
“这是个好事,”迟冬甜甜地说:“我们是可以接吻、上床的关系,你要是一直把我当小孩的话,这段关系就显得有些变态且反社会了。”
周景烁:......
管家:......
管家镇定自若的离开客厅。
迟冬伸手去摸周景烁的胸口,掏出一枚挂成吊坠的戒指,紧握着看了一眼。
空间里除了大堆的文件、备用西装、好几款不同的袖扣领带,还有一些他爱吃的零食(在迟冬叽叽喳喳不消停的时候,零食是堵嘴利器),保温杯、贵的吓死人的矿泉水、还有一些瓶瓶罐罐的饮料。
迟冬从里面掏出一枚袖扣,袖扣是蓝宝石面,就这一枚,搞不好都能在京城买个房。
“喜欢就送你,”周景烁略显遗憾:“这种张扬的款式很适合年轻人,可惜你不爱穿西装。”
迟冬翻身坐到周景烁腿上,戳他脸:“你也就比我大十岁,能有多成熟?能比我师父更成熟?”
周景烁暗忖,倒也不是没有可能。
迟秋虽然一大把年纪了,但大部分时间都待在山上修炼,性格脾气都跟迟冬差不多,有的时候甚至会显得有些幼稚。
“我师父可是活过了整个华夏的发展史,他在夏朝出现之前就存在了,”迟冬说:“不过我听说那个时候的人长得跟猿猴有点像,所以你别看师父长得一般,其实他在过去的一千多年里,都是万里挑一的大帅哥!”
周景烁搂着迟冬的腰,安静的听他细密地说着什么,冷不丁凑上去闻了闻他的脖颈,提议道:“我建议你去洗个澡。”
既然迟冬不是神仙,他当然也会淌汗、上厕所,汗液也不会像小说里写的那样好闻。
迟冬嗅了嗅自己,感觉没什么味道,应该是周景烁洁癖发作了。他凑过去闻周景烁的脖颈,毛衣散发着淡淡的香氛味道,盖住了周景烁闷一天的汗味。
“你也该去洗个澡,”迟冬不服输道:“你身上汗味比我更浓。”
“你先去洗,我有一点公务要处理一下,等你洗完了我再洗,”周景烁补充道:“我不是嫌弃你的意思。”
如果他真的嫌弃迟冬,怎么可能忍受这小孩坐在他身上、还主动伸手去抱他?
周景烁说:“洗澡的时候用刚买的沐浴露,那个味道更淡一些。”
“哦,”迟冬没动,跟他对视:“然后呢?”
周景烁移开视线:“出来之前把头发吹干。”
迟冬‘哦’了一声,还是没动,甚至转移话题:“跟踪那个司机的侦探,发现什么异常了吗?”
“暂时没有,”周景烁想了想:“司机从监管所离开后,第一件事就是把坏掉的面包车修了一下——他是靠省内运货赚钱的,这不奇怪,但这之后的几天他都没有接活,晚上会像往常那样跟朋友出去喝酒,没有任何异常。”
“银行账户也没有变化?”迟冬奇怪道:“他接这活肯定是为了得到钱或者别的东西......总不可能是出于兴趣爱好吧?”
“当然不,”周景烁想:“幕后的人很谨慎,不可能莽莽撞撞的就把钱打给凶手。”
周景烁把迟冬带在身边的是并不是秘密,相反,出入几次宴会后,京城的所有上流名贵都知道他们关系匪浅。
而迟冬在京城除了他和迟秋无亲无故,小孩性格也不错,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招致杀身之祸。
只有可能是他的仇家盯上了迟冬。有胆子跟他作对的家伙,要么是政敌,要么是国外的黑势力,这些家伙都不是莽撞无脑的蠢货,想要把他们钓出来并不是容易的事。
“这次是我大意了,”周景烁叹息着把人往怀里按:“若是你没这些本领神通,真像外界的传言那样躺在医院不省人事,我...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这个假设是不成立的,”迟冬轻声说,那些温柔的音节像是被吹进周景烁的耳朵里:“如果我没有这些神通,我们甚至没有见面的可能。”
更别谈被周景烁带来京城,过上现在这样从前想都不敢想的生活。
周景烁冷静道:“纠结这个问题没有意义,现在更重要的事情是找出指使司机谋害你的罪魁祸首。”
如果忽略他通红的左耳,这句话可能更具可信度。
迟冬说:“好。”
伴随话音落下,一枚温热的吻落在周景烁的耳侧。
周景烁:!
周景烁几乎立刻往反方向缩了一下,依旧是被轻薄大闺女的姿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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