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篇 仙界（二十一）
周景烁捏了捏迟冬的脸，转移话题：“你瘦了。”
以前迟冬的脸颊肉嘟嘟的，现在消瘦了些，手感不如以前好。
“仙界没什么好吃的，我又忙于修炼，几乎辟谷了，”迟冬掏了掏周景烁的衬衫口袋：“你带什么好吃的了？”
“很多，我的空间里都是吃的，”周景烁说：“你走之后，我让助理每年送一批食物上山，都是当时热门的餐饮零食，每次都是几大卡车开过来，大概五十年后，我的空间被塞满了。”
他皱了一下眉，组织着语言：“在那之后，我又修炼了百年，修为才提升了，空间也拓宽了，才继续搜集食物......”
自从迟冬飞升离开，周景烁几乎不怎么下山了，只偶尔跟周氏集团的继承人说几句话、发一两条消息，太久不跟人接触、不说话，语言组织能力明显下降了。
迟冬不太在乎这些细节，好奇道：“你在山上呆了一千多年，你的继承人们不会怀疑吗？”
自从迟冬飞升，周景烁全身心扑在修炼上，再也不亲自管理周氏了，周氏的继承人大多是周家的旁支后代，能者居住，周景烁飞升的时候，周家的现任家主是一个很厉害的老太太。
“每一任家主都会被带到隐仙山上、跟我会面，”周景烁说：“我会告诉他们我的‘修真者’身份。”
为了展示自己的实力、震慑老奸巨猾的继承人们，他们住的竹屋附近的竹林被一次次轰没，到最后那里寸草不生。
迟冬被他的描述逗乐了，又问：“要是有人阳奉阴违怎么办？”
“我就操纵着灵力、找到那小子的屋宅，踹倒几面墙、打点名画古董，吓唬吓唬他，”周景烁说：“还能怎么办？总不能杀人吧？”
迟冬又笑，也不知道笑点在哪，反正就是很开心。
“总之，我带了很多东西来，”周景烁说：“我空间里的食物，足够你吃个千百年。”
迟冬笑道：“那太好了，我带上来的食物一大半都卖出去了，剩下的早在七百年前就吃光了，现在嘴里没味儿、想吃点烤串火锅什么的，也就只能想想了。”
周景烁摸了摸他的脑袋：“我的都给你。”
“你真好，”迟冬踮起脚，主动亲了亲周景烁的嘴巴，又问：“你有没有带调味品？仙界其实食材不少，就是苦于没有调味品，烹饪不出美味佳肴——一块巴掌大的靠仙禽肉，不放调味品的烤肉售价五颗中品灵石，稍微撒点盐就能卖十颗上品灵石，要是提前用调料腌制一下，售价更是高到离谱。”
“带了，”周景烁抱着他，“市面上能找到的调味品，我每样都买了几十箱，盐和糖尤其多。”
迟冬问他：“怎么带了这么多？难道你预知到仙界什么都没有了？”
周景烁笑了一下，没说话。
迟冬又问：“我听师父说，他飞升的时候，地球已经乱成一团了，你们这些有钱人都打算提前逃到外星去。”
“差不多吧，”周景烁说：“师父飞升后不久，地球濒临世界末日，就连隐仙山都被砸毁了，大部分人都迁居去了其他移居星球。”
准确来说，只有科技实力强大的国家的子民才有资格离开地球、重获新生，如华夏、美丽国和一些欧洲国家，黄皮肤和白皮肤的人种占比更多，其他肤色的就少了。
“我们移居的星球在室女座星系群外、一个全新的星系，那颗星球的灵力相当充裕，在那里就算不修炼，也会有源源不断的灵气往你身体里钻。”
周景烁说：“有意思的是，人类刚安定下来不久，大概一个月把，就有一群自称‘联盟人’的外星人跑过来，说地球通过了‘宇宙智慧文明’的考核、成功步入星际时代，有资格加入联盟了。”
迟冬打断他，好奇地问：“所以你这么短时间内飞升、跟那颗灵气充裕的星球有关吗？”
“关系不大，”周景烁说：“这件事我们稍后再议。”
迟冬说：“我实在太好奇了，你无视我吧，你继续讲。”
“没什么了，”周景烁说：“所谓的‘宇宙智慧文明考核’就是看一个族群能不能从一颗星球移居到另一颗星球，这是对智慧生物的科技水平的考核。”
“原来如此，”迟冬问：“然后呢？人类加入‘联盟’了吗？”
“或许吧，我也不太清楚，我很快就飞升了，”周景烁说：“不过我觉得加入‘联盟’不是什么好事，天上不会掉馅饼，联盟主动靠过来本身就是个巨大的全套，联盟对人类有多殷勤、就意味着它想从人类身上薅多少利益，要是人类真的加入了联盟，不死也要褪层皮。”
周景烁补充自己的想法：“我认为宇宙这么大，步入星际时代的族群绝对不少，‘联盟’这样的多族群共/和组织在宇宙绝对不罕见，说不定还有什么‘联邦’、‘帝国’什么的。”
周景烁笑道：“我随便猜的。”
迟冬：......
迟冬靠在他身上笑，两个人贴在一起傻笑，搞得路过的仙人都觉得他们俩有点毛病，说不定下一秒就要走火入魔大开杀戒，纷纷离远了些。
迟冬说：“好啦，我们还是找个隐蔽点的地方笑吧。”
周景烁问：“天道在哪里？我们去祂那里吧。”
不知道是不是迟冬的错觉，周景烁提到‘天道’的语气显得有些熟稔，少了几分尊敬。
“他们应该在二重天，”迟冬猜想：“师父太懒啦！飞升后天天就知道吃喝玩乐，也不修炼，估计要在二重天呆腻了才会往上爬。”
周景烁说：“那我们去二重天。”
迟冬带他去了迟秋在二重天的宅院，感知了一下：“巧了，师父他们刚好在家。”
周景烁摸了摸迟冬的脑袋，揽着他推门进去。
迟秋跟天道在宅院里喝茶、吃点心，见他们来了也不惊讶，招呼他们一起来喝茶。
“徒媳一点都没变嘛，还是很帅，”迟秋给他们两人倒茶：“来尝尝这个点心，是天道从其他小世界带上来的。”
迟冬拈了一块桃花状的糕点：“不是说上下界的东西不流通吗？以前也没见师娘带仙界的东西下来、给我们开开眼界。”
“下界人受因果束缚，当然不行，但这里是仙界，没了因果束缚，天道能做的事就多了，”迟秋又吃了一块点心：“如果连这点特权都没有，那当天道还有什么意思？”
周景烁也坐下来，朝天道点点头：“好久不见，姬五。”
天道：......
迟秋大惊：“你还有名字？”
天道：............
不然呢？
祂成为天道之前，也只是个普通的修士而已。
迟秋问：“你怎么从没告诉我你叫什么？”
天道皱了一下眉，像是无从说起。周景烁缓声道：“因为所有成为天道的人，都会逐渐失去自己的名字与过去。”
天道沉默了大概好几分钟，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惊讶地看着周景烁：“是你。”
周景烁点点头：“看来你认出我了。”
天道打量着他：“你跟以前长的不一样。”
“因为我转世投胎了，”周景烁说：“我已经转世十七次了，没想到这次误打误撞进入修真界，找回了丢失的记忆。”
迟秋说：“你们在打什么哑谜？”
迟冬砸吧砸吧嘴：“师父你还没听出来吗？周景烁是上一任天道。”
迟秋：？？？
迟秋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原来如此！”
周景烁点点头：“是这样。”
迟冬好奇道：“我还以为天道卸任后就会魂飞魄散。”
周景烁：......
每一任天道都是天才修士，大多生性纯良，没有做过什么触犯法则的事情，只要不在任职期间干什么伤天害理的事，都能完好无损的转世投胎。
而天道所做的一切都是在为自己积攒福源，因此每一任天道投胎后，都会投胎到富裕幸福的家庭。
迟秋更好奇天道的名字：“你为什么叫姬五？你跟姬发是什么关系？”
“...没有关系，”天道说：“我叫姬五是因为我在家里排行第五，家里孩子太多了，名字也就随便取。”
迟秋：“我还没听你说过以前的事呢。”
“我都忘了，”天道说：“如果没有他提醒，我可能一辈子都想不起来。”
迟秋说：“那你现在想起来了吗？”
“想起来了一些，”天道说：“你想听什么？”
迟秋：“都想听。”
“好，”天道说：“我出生在彻头彻尾的修真世界，我的家里人全都是没有修炼天赋的普通人——准确来说是下等人。”
没有天赋的普通人是任修真者宰割的人形牲畜，出生在这样的家里，不敢想象天道过得有多惨。
迟秋说：“好，停，我大概能猜出来了，你先别说，让我缓缓。”
天道歪了下脑袋，不知道迟秋到底是听还是不听，只能道：“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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