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篇 仙界（三）
在飞升之前，迟冬也曾幻想过仙界到底是什么样。
是神话中的天庭、西天，每个飞升的仙人都要从最小的官职干起、慢慢升职？又或者跟许多玄幻小说里写的那样，只是换了个世界生活，到处都是飞升的修真者，有许多宗门、势力，弱的被所有势力摒弃，强的被所有人拉拢。
迟冬把所有相关文献都看了一遍，唯独没想到是个中西合并、仙神共存的世界。
如果迟冬没看错的话，面前这个眼窝深邃、长着翅膀的女仙子，应该是来自西方的‘天使’。
如果是天使，那就不一定是女的了，西方神话中的天使往往雌雄莫辨，甚至可能没有生.殖器官。
“我来买玉肌美容丹，”天使礼貌回答：“不少天使在与恶魔的战斗中毁容了，托我来买一些。”
她口中的‘天使’应该是下三级的最低等的天使，实力弱才会受伤，也有残存的七情六欲，所以才注重自己的容貌。
而这名天使也只有一对翅膀，迟冬在西方神话里看到过，天使分为上三级、中三级、下三级，从低阶到高阶，每升两级才能多一对翅膀，可见面前的天使也只是下三级的天使。
下三级是什么概念呢？跟华夏神话里的天兵天将差不多，无名无姓的路人甲、路人乙，仙魔之战里‘战死十万仙兵’的几个数字。
天使说：“这丹药真是好用，又便宜，效果又好，再也不用去求上级天使。”
虽然上级天使会用神力帮他们恢复容貌，但肯定免不了一顿‘清心寡欲’、‘断情绝欲’的训斥，甚至还会被关到禁闭室听一万遍圣诗。
“喜欢就好，”当归说：“上个月你送来的仙草里有一株碧色无根草很有用，跟忘忧草等价，可以作为货币去丹修、器修那里兑换货币。”
天使单手抚胸行礼：“多谢告知。”
又凭空掏出一些晶莹剔透的石头递给当归。
“好说好说，”当归把石头塞进空间：“有什么不懂的就来问我，一到四重天的事我都了如指掌。”
剑修不像丹修、符修那么有钱，也没什么赚钱的本领，就只能搞搞中介、赚钱买丹药吃。
天使点点头，目光终于落在迟冬身上：“他的气味像是新生的天使，是刚飞升的修真者吗？或者因为信仰才诞生的神明？”
信仰是神仙的力量来源，失去信仰就代表着消亡，足够的信仰也能造就新神。
“刚飞升的小孩，”当归笑道：“年纪轻轻就能在末法时代飞升，可见是极有天赋的。”
搞不好一两个月就爬到四重天上去了。
“原来如此，”天使抬手摸了摸迟冬的脑袋：“愿父神保佑你。”
迟冬：？
他一个华夏人要上帝保佑？
“这就不必了，”迟冬往后退了一步，避开她的手：“我不认识你们的父神，不指望他保佑，我们华夏有自己的神仙。”
虽然修真者不信神——这里的‘不信’并不是说不相信神的存在，而是不指望神仙保佑，毕竟他们自己就打算飞升成神成仙。但这不代表修真者不维护自家的神仙。
当归大笑：“咱们华夏的儿女，就是有骨气！”
天使也不生气，微微点头：“父神惜才，很欢迎有天赋的修真者来到我们的阵营。事实上，我们的阵营也有不少华夏人。”
西方有人信佛信道，华夏也有人信上帝。
没等迟冬回复，天使扇了扇翅膀，很快消失在原地。
“你知道她为什么到处拉壮丁吗？”当归压低了声音：“不止我们华夏灵气越来越稀薄，他们那边的也很久没有能上天堂的人了，天使宝宝树也几万年没结果了。”
迟冬听到了一个陌生的词汇：“等等，天使宝宝树是什么？”
“就是一颗会长出蛋的叔树，一些蛋摘下来就会孵化出长翅膀的婴儿天使，”当归说：“大部分天使都是这么来的，只有小部分天使才会品德高尚、信诚挚的教徒里选。”
迟冬点点头：“原来如此。”
迟冬又问：“那个天使怎么会说中文？他们不是外国人吗？”
“天使那边管的严，监狱一样，每天要诵读什么什么诗，又要摒弃七情六欲，吃喝玩乐的东西更不用想，”当归啧啧摇头：“你看，连个美颜祛疤的丹药都没有，自然有不少天使耐不住寂寞，往这边跑。”
经常跑过来，也就慢慢学会了这边的语言。
如果天使是空手跑过来，自然也没人乐意找到这些外国佬，但天使那边盛产一些珍贵仙草药材，偏偏这边还没有，就只能以物换物。
慢慢的才形成了这样的产业链。
“仙界灵气浓郁，到处都是灵草神树，但环境不一样，能生长出来的草木性质也不同，”当归说：“有些娇嫩的仙草仙木只能在西方的‘圣水’附近生长，时不时还要被当成吸收圣水的害草拔除，简直暴殄天物。”
华夏境内的所有仙草仙木，早就在这么多年里发掘出了无数永用途，隔壁依旧在把圣水当洗涤灵魂、治愈伤口的灵药，不知生长在附近的草木只要经过特殊处理，就能炼制成效果更神奇的丹药。
“刚刚那个天使叫安吉尔，好像是女的吧，她是最底层的天使，一般负责处理圣水池旁拔下来的草木，”当归说：“那些草木拔下来还新鲜呢，就要被‘圣火’烧掉，要不是有个丹修游历到那边、恰好看见了，不知道又有多少仙草要被销毁。”
迟冬点点头，听故事一样好奇：“那西方的‘父神’就是上帝吧？”
“好像是吧，我也不知道叫什么名字，”当归一摊手：“听说七重天的仙神摆宴的时候，他参加过，带来了什么爱神，来跟月老讨教牵线技巧。”
迟冬：......
华夏神仙跟外国神仙凑在一起，总有种莫名的割裂感。
当归说：“我还以为那个‘上帝’至少能有一个九重天的神仙强呢，没想到待在七重天都够呛，来了三天就赶回去了。”
迟冬能说什么呢，他现在上三重天都够呛，好意思嘲笑人家七重天的大佬吗？
当归带迟冬上了三重天，刚踏入三重天，迟冬就感到一种无形的压力，过于浓厚的灵力，像是河水一样淹没了他的口鼻，简直没办法呼吸了。
虽然修真者不需要呼吸，但那种毫不通透的沉闷感，也绝对不舒服。
待久了头晕脑胀、反胃想吐，浑身不舒服。
但在这里，灵力涌入身体的速度比以往快的多，修炼的速度也会翻倍，迟冬忍不住感慨了一声。
当归：？
“什么叫不修炼就有灵力往你身体里钻？你说的是华夏语吗？”当归大受震撼：“难道修炼不是全身心投入，才能引灵入体？”
迟冬：......
迟冬面色不变：“我开玩笑的。”
“我不信！！”当归跳脚：“这就是天才吗？！这就是先天修炼圣体吗？”
当归的一声天才，吸引不少人侧目，迟冬立刻拽着当归跑掉，跑到人烟稀少的地方，才压低声音说：“这件事能不能别往外说？”
当归在仙界多年，天才蠢才都见了不少，也不会妒忌或嘲笑，他冷静下来：“我可以保密，但我是个生意人，你打算用什么来赌我的嘴？”
“我刚飞升，我能有什么好东西？”迟冬掏掏兜，翻出空荡荡的口袋：“我可没有你们这里的货币。”
“食物，下界的食物，”当归皱了皱鼻子：“我闻到你空间里有食物的味道，你瞒不过我。”
迟冬愕然：“你能闻得到我空间里的气味？！”
“不能，”当归龇牙一笑，他看上去也就20岁左右的样子，画起来倒显得十分开朗活泼，让人忘了他可能是几万岁说老头子，他说：“我诈你的。”
迟冬：......
没想到有一天他会被这样低劣的骗术骗到。
但这也不怪他，他初来乍到，确实对什么东西都不甚了解，冷不丁被框也很正常。
迟冬从空间里摸出一盒包装严密的烤鸭，在当归面前晃了晃：“这个能堵住你的嘴吗？”
当归下意识嗅了嗅，被扑鼻的香气震撼到了，下意识摸了摸哈喇子：“几千年后，烹饪出来的食物竟然这么诱人？”
“你就说能不能吧，”迟冬说：“这在下界都是很昂贵的食物呢。”
这个烤鸭是浮空城的店铺出售的，当然贵。
“下界的东西，能跟仙界比吗？”当归继续框他：“在下界，一枚储物戒指，不知道能买多少这个。”
“仙界的东西，能跟下界的食物比吗？”迟冬原话丢回给他：“虽然下界价值连城的玩意儿在仙界是烂大街的货色，但下界的食物在仙界也能卖上个好价钱。”
仙界虽然到处都是仙草灵树，却没几个能烹饪出美味佳肴，为数不多的灵兽肉也卖到天价，甚至比一些下界很难见到宝贝贵的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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