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五章 交换生
迟冬没搭理迟星，抱着衣服径直从他们身边挤过：“不洗澡就别挡路，让让——”
周韶喊住他：“冬冬，我能跟你聊聊吗？”
“聊天可以，称呼错了，”迟冬指指点点：“没大没小。”
周韶抿了抿唇，低声道：“小妈。”
迟星：？？？
“这才对，”迟冬满意颔首：“不是什么要紧事的话，我先去洗澡，省的等会人多了还要排队，你一个小时之后来我宿舍再谈——你知道我的宿舍是几号吧？”
周韶点点头：“好。”
迟冬擦着他们离开，没走两步，就听到身后传来迟星的质问声——
“你不是被周景烁剥夺了继承权、赶出周家了吗？你为什么还喊迟冬‘小妈’？”迟星不敢置信：“你骗我？”
摆脱恋爱脑debuff的周韶一点都不惯着他，毫不客气地回怼：“那又怎样？你耍我这么多年，我只是礼尚往来罢了。”
迟星被他堵得哑口无言，脸色青一阵白一阵，好半晌才没什么底气道：“你曾经承诺过，绝对不会欺骗我。”
“那是基于我们还没有闹到这地步的前提下，”周韶简直要被他气笑了，深吸一口气，语气讥讽地坦白：“你以为我为什么骗你？我只是昏了头，想再给你一次机会，倘若你通过了试探，我至少会把【退婚协议】上的资产分你一半，保你下半生衣食无忧——事实证明我们十几年的感情，在你心里连几十万星币都不值，迟星，你太让我失望了。”
周韶说完这些，头也不回地甩手离开。
而消化完这些消息的迟星脸色一白，在意识到自己错过了最后一次争取赔偿、或复合机会的时候，懊恼悔恨达到巅峰。
迟冬听墙角听了个爽，心满意足的加快脚步，往澡堂的方向走去。
星舰上的澡堂跟地球上的公共澡堂差不多，按性别区分男女澡堂，不过内里没有公共换衣间，换衣间跟淋浴一体，每人一个单独的封闭小隔间。
现在差不多是首都星下午两点，偌大的澡堂里只有零零散散几个人，应该都跟迟冬一样，觉得跟太多人挤一个澡堂不太自在，所以选择现在错峰洗澡。
迟冬挑了个没人的隔间进去，随意冲了个战斗澡，出来的时候换了一身长及脚踝的浴袍，带着一身湿漉漉的水汽回宿舍。
宿舍狭窄冰冷，论美观、舒适程度肯定不如翠园卧室，但迟冬住惯了简约漏风的小竹屋，只要不是垃圾堆他都能住进去，一屁股坐到床上，翘起腿打算继续跟周景烁分享刚吃到的新鲜大瓜。
屁股还没坐热，敲门声忽然响起。
迟冬没锁门，估摸着不是周景烁就是周韶，直接喊了声‘进’。
周景烁推开门进来，环顾四周连把椅子都找不到，只能坐到迟冬的床脚：“怎么不吹头发？”
“没有吹风机，”迟冬扒拉两下湿漉漉的头发，把脚搁到他腿上：“而且都剪短了，一会就能干，没必要。”
周景烁伸手摸了摸，软乎乎的发丝半湿不干，确实没必要擦，把手里热腾腾的兽奶递给他：“饿不饿？要不要吃点什么？”
“中午刚吃过，哪就饿了？”迟冬捧着兽奶：“哪来的？”
他们出门之前带了不少食材，不过都在他的空间里，周景烁的兽奶是凭空变出来的吗？
“星舰冷藏库里的，里面有不少兽肉食材，都是为帝国那些金贵的贵族准备的，”周景烁道：“联盟与帝国对立数千年，如今被迫建交，虽然不待见帝国，却也不想留下苛待人质的骂名。”
在双方撕破脸之前，那些金枝玉叶的人质都得好吃好喝地供着。
迟冬点点脑袋，喝了两口兽奶，热腾腾甜蜜蜜的，应该提前加了甜味剂。他抬头看一眼细致入微的周景烁，问他：“能不能把面具摘掉说话？”
丑丑的，有点影响心情。
周景烁：......
“不行，”周景烁道：“军舰上有监控——除了澡堂，所有的宿舍、公共场所都有监控。”
“有监控也是自己人看，”迟冬困惑道：“很多人都知道你乔装混进来了吧？这有什么关系？”
“军部整合了从俘虏口中审出来的讯息，粗略了解到帝国的科技水平领先联盟至少十年，”周景烁道：“联盟军舰脱离联盟的星域网后，防火墙效力会被削弱50%~70%，彼时帝国轻易就能入侵星舰系统，调出监控。”
迟冬似懂非懂地点点脑袋，没再提及‘摘面具’的事，又好奇道：“你现在跟我动作这么亲昵，要是帝国的人看到了，该不会以为我趁‘出差’的时候出轨吧？”
迟冬苦恼道：“这可不行，以我的审美，我怎么可能抛弃大美人老公，转头跟一个傻大个出轨？”
颜控的人格都受到了侮辱。
美人爆改傻大个的周景烁：......
周景烁简直想拔腿就走，不在这碍迟冬的眼。
迟冬笑嘻嘻拽住他的手腕：“开玩笑的，你坐好，我给你讲刚刚听到的现场八卦——”
迟冬手舞足蹈、绘声绘色地复述了一遍自己听墙角听到的内容，周景烁目光温和地看着他，时不时点头应一声、附和两句。
等迟冬讲到‘周韶觉醒，怒怼迟星’那一回，门再次被敲响。
周景烁的精神力蔓延出去，道：“是周韶，他来做什么？”
“他说有事要跟我聊聊，”迟冬坐起身，朝门口道：“门没锁，自己进。”
周韶推门进来，一眼看到坐在迟冬床边、手还搭着迟冬脚踝的生面孔，当时就愣住了，在‘进门把这个敢绿父亲的混蛋轰出去’和‘立刻退出门外假装什么都没看见’之间纠结。
“愣着做什么？”迟冬奇怪地看他一眼：“要么进，要么滚。”
周韶最后还是进来了，顺手带上门。
就这么一会，他突然福至心灵，想起那个跟迟冬逗了他好几个月的‘邹教官’，忍不住看向那个生面孔，试探道：“父亲？”
周景烁应了一声，问他：“你要跟冬冬聊什么？”
“没什么，”周韶有些局促地挠挠脸颊：“本来想问问冬、小妈，您到底伪装成了谁......”
周景烁跟迟冬商量乔装混入队伍的时候，并没有避开周韶，周韶从拿到名单的时候就一直在思考到底谁是父亲，担心自己一时眼拙认不出来、无意间冒犯了父亲。
周景烁淡淡应了一声，没再多问什么。
周景烁跟迟冬没开口赶人，周韶也并没有立刻离开，找了个不起眼的位置杵着，亮度三千瓦。
迟冬懒得搭理他，转而询问周景烁：“帝国那边有没有提到过，军官跟新兵怎么分配住宿？”
“帝国给出的方案是：新兵统一安排到帝国首都的顶级军校内，跟军校学生同吃同住，白天可以凭借借读证前往自己感兴趣的课堂学习，晚上也会有统一的技术理论授课，禁止录像拍照，能学到多少凭你们的本事，”周景烁道：“当然，帝国也有要求，你们必须要跟军校学生一起遵守校规、军规，违令者会按照校规处罚。”
“军官会分两批，一部分会被送到前线战场，进行幕后指挥作战；另一部分则跟新兵住在同一栋宿舍楼，白天开设‘虫族语’、‘虫族类型辨别’及‘虫族弱点详解’的相关课程。”
值得一提的是，帝国至今没有人成功分析、结构‘虫语’，帝国高层对‘联盟人竟然能跟虫族交流’这件事大感震撼，甚至一度阴谋论‘联盟人其实都是虫族拟人’、‘联盟跟虫族勾结在一起’，大肆贬低推崇学习‘虫语’的联盟。
但两国建交后，帝国提出的第一个必学技能就是‘虫语’。
“也不知道帝国军校的校规是什么样，”迟冬叹了口气，躺倒在床：“好烦哦，才低年级毕业没多久，又要重返校园。”
“几个月而已，一晃眼就过去了，”周景烁摸摸他的脑袋：“告诉你个好消息，经军部高层商议决定，被抽中到帝国当‘交换生’的新兵，如果能复述50%以上的帝国科技理论，可以破例免除兵役。”
此举显然是为了激励‘交换生’们的学习热情。
“真的？”迟冬双眼一亮，立马支楞起来：“那我上课可得认真一点了！”
周景烁摸了摸他的脑袋：“加油。”
*
八天后，首都星时间早上八点，军舰广播忽然传来一阵滋滋啦啦的声响，紧接着传来此次带队的军官的声音，言简意赅道：“所有人十分钟后到舱口集合整队。”
迟冬迷迷瞪瞪的被吵醒，打着哈欠披上衣服，把一些换洗衣服塞进行李箱，顶着一脑袋鸟窝般遭乱的头发去整队。
他到的时候，大部分新兵、军官都已经到了，泾渭分明的分成两堆。迟冬站到新兵那一队，目光扫过军官队伍，与周景烁对视一眼，轻轻点头，又移开视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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