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三章 醋缸子
迟冬好整以暇地看着视频通讯,想知道迟星自己作到这地步,还能怎么圆回来。
作为一个高段位小绿茶,迟星的表情管理很到位,即便被周韶当面戳穿声讨,依旧维持着一副柔弱无助的受害者姿态,永远以最惹人怜惜的角度对着镜头。
在周韶咄咄逼人的追问下,他泪眼朦胧,嗓音带着哭腔:“我当然察觉到了,我知道你受了伤。”
“你既然知道,那你为什么不追问?”周韶满腹疑虑:“明知道我受了伤,为什么还要约我出来陪你做任务?”
“我追问了你就会告诉我吗?”迟星声调微微扬起,情绪有些激动:“你回来的时候我就去接你了,可围着你们的人太多,我又受着伤挤不到前排,不管我怎么喊,你都没有朝我的方向看一眼,只顾着跟迟冬说话——你明知道我不喜欢他,韶哥,难道我就应该一点脾气都没有吗?”
周韶闻言神情瞬变:“你受伤了?什么时候的事?”
“......你们失联后,我跟哥哥回来找你们的时候遭到了虫群攻击,差点就死在那里了,”迟星垂眸落泪:“你失踪的那几天我担心的根本睡不着,伤口也恶化了,一直到你们回来的那天都没好,不信你可以问哥哥。”
这话七分真三分假,他跟迟宿确实遭到了虫群攻击,也多多少少负了伤,周韶失踪失联的消息更是搅得他心神不宁,一直担心如果周韶死了,他没了依仗,以后该怎么在迟家、在首都星立足——忧思过度,寝食难安,本来一天就能痊愈的伤口愣是拖了好几天才好全。
迟冬咋舌:“竟然有反转。”
周景烁皱眉凝思,语气确信:“回去那天,你根本没有跟周韶说话。”
迟冬:......
彳亍。
不愧是你。
关注点一如既往的清奇。
周韶喃喃道:“我不知道你也来了。”
那个时候他第二次受到母虫的攻击,脑袋又晕又疼,耳鸣到什么都听不清,根本没有听到迟星的呼喊,稀里糊涂的就被一众医疗队员带走了。
“就当你不知道吧,”迟星落寞道:“可后来我给你发了那么多消息,你隔了一整天才回我,还只挑着询问你伤势的那一条回复,除了一句‘没有受伤’,别的什么都没有......韶哥,你已经抗拒得这么明显了,我还得上赶着贴冷屁股才对吗?”
周韶那个时候正在接受‘可能罹患精神躁乱’的冲击,心乱如麻,根本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心爱的伴侣,只能暂时冷处理。
“所谓的‘暗示你带我做任务’的信息,只是我想约你出来的借口而已,我以为你至少会出来跟我见一面,”迟星眼眶通红:“韶哥,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自从你从虫巢回来后就变得很陌生,是不是从那时候起,你就对迟冬——”
他有些说不下去了,语气梗涩,眼泪不要钱地往下掉。
迟冬看着面色动容的周韶,轻‘啧’一声,屈肘拱两下周景烁:“看看你的好儿子,清醒不过两分钟,又被忽悠过去了。”
旁观者清,他能从迟星声泪俱下的控诉里挑出不少矛盾错漏,可周韶本来就心虚,再加上精神力受创导致的思维紊乱、头疼脑胀,还真就一愣一愣的信了大半,面露愧疚。
迟星察觉到他心软,含泪问他:“韶哥,你是在骗我对不对?”
周韶最受不了他这副模样,别开视线咬咬牙:“......没有骗你,我真的喜欢上迟冬了,协议三天之内签完,以后不要再见了。”
他念台词一样飞快地说完这句,干脆利落地挂断了视频。
与此同时,监控器忽然跳转到 黑屏‘断联’状态,周景烁解释道:“光脑关机后,监控器无法接收外界信号,就会显示‘断联’。”
在这个高度信息化的时代,把光脑关机无异于主动切断了与世界的联系,不难猜到接下来的几天,周韶大概都会蹲在单人宿舍里黯然神伤,悼念自己亲手葬送的爱情。
“接下来就看你了,”迟冬戏弄小猫一样轻轻挠了挠周景烁的下巴:“你打算以什么途径把周韶‘罹患精神躁乱’的真相透露给迟星?”
“两天后,军部会将‘帝国间谍’、‘振波武器’的相关讯息公布给所有在伍军人,”周景烁像只猫科动物一样眯起眼睛:“同一时刻,你们半途遇袭、活捉帝国俘虏的功绩也会进行公开表彰,迟星不蠢,结合周韶的异常言行,想要猜出事情始末并不难。”
“也是,”迟冬轻笑一声:“接下来就等迟星的表演吧,希望他不要让我失望。”
周景烁兴致缺缺地应了一声,抱着他的腰身,将下巴轻轻搁在迟冬的肩头,闭上眼睛小憩。
迟冬以为他工作太累,也就没有打扰他,低头扒拉着自己的光脑,过了一会,他听到耳侧传来沉闷的声音,与此同时,贴在他脊背上的胸膛轻微震动起来:“你知道周韶对你很有好感吗?”
迟冬:“......?”
“一个小时之前不知道,现在知道了,”迟冬偏头看他,见周景烁依旧闭着眼睛,假装刚刚那句在醋缸里泡过的话不是从他嘴巴里说出来的,忍住笑,一本正经道:“我还以为在他看来,我只跟‘暴力、粗鲁、重欲、放浪’之类的关键词挂钩,没想到能得到‘热情开朗’之类的正面评价。”
周景烁沉默了大概有半分钟,又问:“你很高兴?”
“有点吧,”迟冬背对着他,唇角轻快上扬,语气却透着股漫不经心:“被优秀的同龄人赞美肯定,一般人心情都不会差。”
“所以,”迟冬能听见周景烁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语调稍微提高了一些:“你觉得周韶很优秀?为什么?这跟你以前对他的评价不符。”
几个月前,迟冬对周韶的评价还是‘情商负数的傻大个’,并且明确表现出对他的反感排斥。
被醋泼了一脸的迟冬:“......噗。”
迟冬实在没忍住,低低地笑出声来,一开始只是肩头轻颤的闷笑,等他转过身,发现周景烁的颧骨上泛着一抹淡淡的红晕,眼神躲闪——显然他也意识到自己反应过激,有些害羞——于是不可避免地,迟冬伏在周景烁肩头狂笑。
周景烁板着脸,形状漂亮的唇微抿着,抬手扼住迟冬的后颈,然后近乎恼羞成怒地低头咬住他的颈侧。
迟冬立刻发出了一阵夸张的抽气声,声音却还带着憋不住的笑意:“你好凶啊。”
周景烁能猜出来迟冬是在开玩笑戏弄他,但他性格中的某些不安因素会让他想要去确定最终的答案。他想问‘是不是因为那几次独处经历,你才对周韶有所改观’,又或者‘周韶优秀在哪’,或者‘周韶跟我比起来如何’——意即‘你是不是也有一点喜欢他’,这是问题的关键所在。
但身为年长者的理性矜持桎梏了他,最终他什么都没问,但咬在迟冬颈侧的力道却更重了一些,带来了轻微的疼痛。
迟冬不太介意这个,他把处于羞恼、不安状态的周景烁箍在自己臂弯之间,安抚道:“‘优秀’只是客观评价,你费尽心力培养出来的继承人怎么可能不优秀?不过他就算再优秀,我也不可能喜欢他,以前不会,以后也不会。”
迟冬感觉到周景烁紧绷的身躯好像松弛了一点,微微偏过头,嘴唇温暖地贴上了他的唇角,黏糊糊甜蜜蜜道:“我只喜欢你,老公。”
周景烁沉默了两秒钟,然后完全放弃了伪装,强硬地揽着他纤细的腰肢:“我记住了,不准反悔。”
“反悔是小狗,”迟冬含糊地说着,用自己的牙尖不怀好意地咬着周景烁的下唇,直到那些柔软的皮肤红肿胀起来。
等他开始把手往周景烁怀里摸的时候,周景烁一把按住了他的手背,有些迟疑:“在这里?”
迟冬从鼻腔里哼笑了一声,没说话,以实际行动证明他现在是认真的。
周景烁的轮椅是性能强悍的悬浮轮椅,除了能蹦迪能置物外,减震防噪的基础功能也相当优良,还能在一定程度上拓宽椅面——值得一提的是,这个功能是为了让身材超出平均值的买家拥有更好的乘坐体验设计的,然而此刻,它却成了小情侣厮混的一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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