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我要红玫瑰
小巷。
一个少年被几个人按在地上，脸上是大大小小的淤青。
蓝白的校服被扔在一边，被踩得全是脚印......
少年被打趴在地上，一声不吭，认命的想：打吧，打吧，什么结果都好，死了最好......
然而下一瞬，他听到了几声闷哼，身上的痛感没有再次袭来。
他茫然的抬头，对上了一双极为心疼的眼睛，那眼睛的主人对他伸出了手，“跟我走吧？”
他有些不敢相信地看了看周围，又看了看少年，怯怯地最终伸出了手。
那人的手心很温暖，将他从地上拉起来。
“我叫席慕，你呢？”席慕笑着对他说道，却拉着他的手往一旁的诊所走。
席慕细心的为他上药，因为怕弄疼了他而不自觉地手抖。
他下意识地说了一句，“你的手不适合做医生......”
席慕听完却是勾唇笑了起来，眼睛有些湿润，“是啊，看来要做医生我得多多练习。”
他的身子却是猛然一僵。
这个人好像在哪见过，好熟悉，好亲切......
他对上席慕的眼睛，蠕动着嘴唇，不知道为什么他很想说一句：我喜欢你。
可话到嘴边却变成了，“你的眼睛真好看。”
说完他的脸颊有些发烫，一直红到了耳尖，他有些不适地移开了脸，没敢看席慕的眼睛。
席慕却是很开心地凑到他的脸前，“既然好看为什么不多看会儿？”
席慕坏心思上来之后把少年逗得脸颊通红说不出一句话来，送他回家之后他也回了住处。
原本计划转校的他，老老实实地写起了检讨书，又给自己老爸打了个电话，走了一遍关系，算是免除了学校的处分。
只是他经常会去骚扰少年，和少年聊天，分享零食。
少年也不知道他为什么有这么多的话讲，但是看着他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睛带着真挚的笑意，总会不自觉的沉沦。
或许这就是一眼万年吧？
放学后，席慕就跟在少年的身旁走，少年正着走，他就倒着走，美名其曰想看着少年的脸。
然而稍不留神一个转身就和电线杆来了个亲密接触，逗的少年嘴角弧度微微上扬，一双深沉的眸子里多了几分笑意。
“笑什么笑？还不是你用美色.诱惑我！说起来还是怪你！”席慕捂着被撞疼的头，龇牙咧嘴的倒吸凉气，一眼就瞥见少年情不自禁上扬的嘴角，顿时觉得头也不疼了，凑到少年的面前求吹吹，“我不管，你给我吹吹或者揉揉。”
少年有些惊愕，似乎觉得幼稚无比，可又耐不住席慕的执着。
一张帅气的脸凑到自己脸前，略带撒娇的语气让自己揉揉吹吹，他只觉得耳尖发烫，无可奈何地伸出手，轻轻为席慕揉抚着伤痛。
而他一脸窘迫和慌张，指尖的温度烫的惊人，烫的他眼神有些闪躲，“还？还疼吗？”
席慕笑着说道，“疼，要多揉一会儿才好。”
少年似是察觉到他耍赖，触电般地收回手，低着头继续向前走。
临别的时候才犹豫着开口，喊住了席慕，“那个......我......”
席慕笑着挥手告别，“我知道！你叫许清安！”
少年眼中闪过几分诧异，“你怎么知道？”
席慕调皮一笑，“因为......我喜欢你呀......”
少年呆愣在了原地，看着席慕笑着与他挥手告别，渐走渐远的身影觉得有些不真切。
像是梦一般......
太美了，美的他有些不想醒来。
他自己也没发现自己的嘴角在上扬，眼中闪烁着明亮的光。
他知道自己也是喜欢席慕的......
第二天席慕还是和以往一样出现在许清安的面前，只是今天他准备了一个小纸条，上面写着自己难以说出口的话。
但是纸条被他攥在手里，难以递出。
他一直在做心理了建设，但站在席慕面前就成了木头，只能当一个树洞，安安静静地听着席慕讲一些有趣的事。
“你知道我多倒霉吗？我买了鸭脖鸭翅和鸭肠带回去和舍友分享，我吃饱了鸭脖，想尝一下鸭翅，我说给我留个鸭翅就好，结果我就上了个厕所，鸭翅就在我舍友的嘴里了......”
“然后我朋友跟我说没事给你留了个鸭脖，结果他转身收拾东西，鸭脖就掉到了地上，滚到了床底下，现在也没捞出来。”
“然后我就想着吃个鸭肠吧，剩了最后俩，我就站起来擦了个嘴，我舍友以为没了，就把垃圾倒进去了......”
席慕和许清安分享着自己在宿舍的遭遇，一脸无奈又心酸，小嘴撅的能挂油壶了。
许清安却不知道为什么有些紧张，一直在低头看自己的手。
席慕不经意地瞥了一下自己的手又看了一下许清安的手，发现他手里攥着一张小纸条，而且还是彩色印刷页。
席慕顿时撇了撇嘴，一股子酸味窜上心头，“呦！这是给谁写的小纸条啊？彩页纸都用上了，情书吗？方便我转交吗？”
被发现心事的许清安羞的面红耳赤，将纸条塞到了席慕的手里头也不回的跑了。
还不等席慕反应，他人就不见了踪影。
打开信纸没有长篇大论的赘述，只有简短的几个字，“吾亦如是。”
席慕一脸懵，随即想到了昨天自己说的话，一脸笑意，“啧，就跟没有浪漫细胞一样，就不能多说两句让我高兴高兴吗？”
话是这样说，席慕的心里却是甜滋滋的，几乎快要冒出泡泡。
席慕向来是很心急的，这边刚收到许清安的“情书”，就立即做出了热切的回应，准备了一张潦草的笔记本纸，上面写的有些洋洋洒洒，顷刻间一篇小作文就出来了。
：吾亦如是？语文不太好，麻烦许同学翻译一下吧？
嘻嘻，逗你玩的啦！嗯......在下脸皮稍厚，有一个不情之请还望许同学能答应，在下想邀请许同学去看电影，不知道能否赏脸（认真脸）。
诶呀，其实就是想和你约会，约会你知道吗？你要给我准备鲜花，这叫仪式感，你知道为什么是你准备吗？因为我没钱......
我怎么可能没钱呢？我就是想让你送我花，你懂吗？
我请你看电影、吃饭、喝水、车费我报销，但是这花你必须买知道吗？我不要康乃馨我也不要向日葵，更不要满天星，我要热烈而又娇艳的红玫瑰！
许清安看着右下角的落款人“你亲爱的慕慕”嘴角忍不住上扬，薄唇轻吐两个字，“幼稚。”
放学后，席慕如常陪他一起回家，其实他知道席慕是害怕有人再欺负他。
只是遇见席慕之后，他已经不会选择龟缩在一旁了，他不会让别人再欺负自己的。
因为他不仅要保护自己，以后还要保护他“亲爱的慕慕”。
席慕却是一直盯着他，这一路都很安静，安静的让许清安有些不习惯。
直到分别的时候他才试探地说道，“许清安？你是不是忘记了什么事？”
猴急的席慕有些按捺不住自己雀跃的小心思。
许清安却并不觉得自己忘记了什么，有些茫然的看向席慕。
“你不应该给我买花吗？”席慕扁了扁嘴，静等许清安给他解释。
许清安愣了一下，随后说道，“不应该是惊喜吗？”
明天是周六，两人约好了一起去看最新上映的动作电影，席慕主动承担大部分的开销，而许清安负责买花。
听到许清安的话，席慕一愣，这家伙什么时候开窍了？竟然还知道惊喜。
既然这样，那就等等看吧。
“嘿嘿，我以为你忘了。”
许清安看着席慕离开，转身回到自己破旧的小屋，屋里躺着自己的酒鬼老爸，鼾声如雷震天地响。
屋内满是啤酒发酵的酸味，他拎起屋里的啤酒瓶放到外面，随后就进入了自己的房间。
他翻找着自己许久没有添新衣服的衣柜，没有白衬衫，他挑了一件白体恤。
白体恤配上红玫瑰，想来一定会很搭。
这是他在网上看到的：我的少年着白衣，手捧着鲜花随意倚在门前，等待着他心爱的人，惊艳了我那些年的青春，也惊羡了一旁的路人......
这将会是他给席慕的仪式感。
许清安次日起了个大早，穿着他选好的衣服——白T恤，浅蓝色牛仔裤去了花店。
他的钱不是很多，不足以买很多玫瑰，但是每一朵他都精挑细选，亲自包扎。
只是他不知道，今天一贯喜欢睡懒觉的席慕也起了个大早，他穿了一件白T恤，黑色修身长裤，出门前还洗了个头发。
因为知道许清安要送花给自己，早早就坐车来到了影厅前，在路边吃了个简单的早餐，目光却忍不住张望着路口，期望能早早看到那个让他心动的身影。
时间一点一点地流逝，太阳的位置逐渐高起来，街上的人开始多了起来，耳边也吵闹起来，商贩叫卖的声音此起彼伏，做饭的炊烟和香味四溢，勾引着路过的每一个馋小孩儿......
忽然席慕的眼前一亮。
许清安手里捧着一束鲜红的玫瑰，他穿着白色的T恤、浅蓝色的牛仔裤，就像是书中说的白衣少年，很是唯美，他嘴角带笑，有一点羞涩更多的却是甜蜜。
路人都回头看他，或许是因为他的模样长得太好看，也许是因为他手中的花......
有不少人掏出手机纷纷拍照录像。
两人隔空对视，眼里都只有彼此。
许清安一步一步走向他，在众人的目光下。
他停在席慕的身前，将花递给席慕，脸上的羞涩更浓，两人在路人的目送下进入了影厅。
在昏暗的转角，席慕忍不住踮起了脚尖，贴上了那温润的唇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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