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八章 奇怪的习俗

全月有一肚子鬼主意，甚至在吃饭的时候，就将步骤给规划好了。只不过全月和高天一样，习惯性地以为高天带了个能够帮上忙的妖怪来，还考虑了白泽和小栖两者的差别，更适合做什么事情，可就在仔细思考的时候，发现自己尬住了，高天带来的哪里是那两位，明明是一只博美犬。

“干嘛！咬人了！”正在饭桌上啃酱排骨的小白，莫名其妙地收到了全月的眼神问候，看向对方，发现对方眼神里居然夹杂着某种情绪，仿佛在说小白是个废物，这让小白很是不爽，痛痛快快地回嘴过去。

可能是意识到自己的计划告吹，或是想在明天悼念的时候再找机会，全月只是瘪了瘪嘴，就扭过了头，没有再说话。直到两人吃完饭，全月说自己困了，就回房睡午觉了。高天午休的习惯，在从事初级除妖师工作时被戒掉了大半，即便是躺在床上也只能发呆，他通常会利用这点时间，修改一下收集的信息。

不过这次，高天只是来参加葬礼的，加之自己没有带妖仆前来，也不想参与危险的活动，就决定在房间里刷一刷手机。午餐盘吃完之后，放在门口的餐车上就好了，午休过后就会有楚家的妖仆过来收拾。

也不知道房间里到底用了什么熏香，高天虽然不出来，但是感觉自己进出一趟房间，整个人疲惫了不少。房间里虽然有暖气，但应该是供暖不足，室内温度上不去，高天在沙发上坐着实在是冷，于是换了衣服，缩到了床上。小白先一步窝进了被子里，高天钻进去的时候，还给了小白一脚，气得小白“嗷呜”叫了声。

就这么舒适地躺在床上，高天刷着手机，总感觉困意从四面八方袭来，手机上的文字越来越模糊，一度到了看一行眼睛就要流泪的程度。一定是房间里太冷了，高天如此安慰自己，将缩在自己脚边的小白从被子里捞了出来，体温极高的小白让高天有种抱了个小太阳的感觉，很快，便进入了睡眠。

半梦半醒间，高天听见耳边吹来海风，他能清楚地感觉到是海风，风里夹杂着海水的湿润和一些沙石的粗糙感，拍打在高天的耳朵上，就像有人捏在高天耳朵在给他按摩一般。高天往被子里缩了缩，将怀里的小白抱紧，彻底熟睡过去。

这一觉，睡到了下午三点，错过了下午茶时间。还是去吃小零食的全月发现高天没到，让月华回来将高天叫醒的。“你怎么睡得这么熟？”月华还有些惊讶，她几乎要将门砸开了，却仅仅叫醒了小白，还是小白将高天舔醒来的。

“我也不知道，但是好困。”高天揉了揉眼睛，慢慢吞吞地爬起来，开始换身上的衣服，丝毫不在乎房间里的月华。月华见此场面，赶紧往外走，就在这时，高天随口问了一句原兰草的事情，月华才说他也没去，高天就拜托月华去叫一叫这个小孩子。

没想到，原兰草比高天还难叫醒，好在对方睡觉前打开了窗户，让月华能够顺着窗户爬进去，将对方从床上拎起来。“你们也太能睡了。”当高天和原兰草一起出现的时候，全月正端着一杯咖啡，打了一个巨大的哈欠，多余的话也没说，感觉像是五十步笑百步。高天扫视了这间位于客楼一层的小厢房，里面是欧式布置，不少除妖师都来了。

当然，他们都和高天一样，睡眼惺忪，似乎都是被自己带来的妖仆叫醒的。“可能是熏香有助眠的功效。”全月很快找到了问题所在，并让没有受到影响的月华，拿着自己带来的熏香去三人房间烧一圈。“很寻常的东西，别紧张。”说话间，全月还在不停打哈欠，高天都担心对方一头扎进杯子里。

可能对于全月来说，在客人的房间点一些助眠熏香，能够帮助客人缓解因为换床而睡不着的困境，是世家或者有些人家都会做的事情。这些香全月自己都能调制，也会在出外勤的时候点燃，仅仅只会助眠，甚至都无法作用在妖怪身上。高天扫了一圈，五大世家的人都在，看来确实如全月所说，世家子弟们都会点这个，所以有了抗药性。

午餐前看着病入膏肓的楚岳，现在在长孙金的陪伴下，坐在沙发上，跟身边的除妖师聊天。高天看向哈欠连连的全月，想来对方也没有心情去给楚岳号脉了。“你不去看看嘛？”原兰草有些好奇，他是原家的旁支不认识众人也就罢了，没想到全月居然也坐在这里，没有跟其他世家成员一样，围在楚岳身边安慰对方。

“我就不去凑这个热闹了。”全月擦了擦眼眶里的生理泪水，半睡半醒的她仿佛丢掉了脸上的伪装，彻底变成一个社恐，不仅不想凑过去，连别人凑过来都会下意识躲开。好在过来打招呼的几人自己都没睡醒，也不那么在乎全月的小动作。

所有人都迷迷糊糊地度过了一个下午，晚饭依旧是送到房间里，这次共进晚餐的人多了一个，便是原兰草。“楚老太太已经火化了。”全月拿出了些提神醒脑的液体，抹在自己人中处，才让她看起来清醒不少，高天和原兰草则仅仅需要闻到打开盖子时泄露出的气味，就能清醒几分。

“不是走西方那一套，摆个盛大的仪式，挨个上去悼念嘛？”高天还以为，家装风格都是走西洋路线的楚家，会将西方那套葬礼仪式给整过来。“一半一半，明天还是要悼念的，只不过是对着那个四四方方的小盒子。”全月向后一仰，躺倒在扶手椅上，抹了这个东西后，让她食欲大减、

虽说原兰草加入他们的晚餐阵容，可是他寡言少语，无论高天和全月说什么，他都是将自己摆在倾听者的角度，却不会发表自己的意见，又因为他在，全月又不敢谈论什么危险的事情，这场晚餐吃下来，还是挺——平安的。

“那明天，要注意什么？”终于在晚餐接近尾声的时候，沉默的原兰草才开口。“不用注意什么，前面的人怎么做我们就怎么做，委员会的人还没来，应该要等那边的人一起来，才会轮到我们。”说这些话的时候，全月向高天递来了一个眼神，高天成功收到，明天委员会的人一到，就要关注楚可可是否混迹其中了。

今天刚来时，全月交际了一圈，发现大多都是在地方管理局有头有脸的人，这种人要伪装起来比较难，楚可可应该不会选这么危险的方式，同样的，为了防止楚可可半夜溜进来，全月让月华在周围布置了警戒线，不指望能防住对方，但至少能起到警告的作用。如此种种布置，楚可可若是选择不来，那两人只能佩服她的决心了。

吃过饭，几人各自回房。高天坐在沙发上半个小时不到，甚至能够听见外面餐车被妖仆推动时，盘子撞击发出的声响，可就在高天听觉越来越敏锐的时候，意识却越来越模糊，困意席卷而来。太反常了，月华明明用全月带来的熏香熏过房间了，为什么还能这么困？高天想不了太多，用最后的力气，将手机充好电，爬到了床上。

耳边传来小白哼哼唧唧的声音，身边的床垫陷下去，应该是小白跳了上来。现在的高天，眼皮仿佛千万斤重，马上就要合上了，高天的意识也越来越迷糊，可是他现在居然能够清楚听见全月房间里的动静，全月穿着她那双人字拖踩在地毯上，鞋面和脚板发出碰撞，发出“啪嗒啪嗒”的声音。

慢慢地，高天陷入了沉眠之中。梦境中，高天感觉盖在身上的被褥像是泡进海水里一样，冰冷、潮湿，可是泡过水的被褥太沉，高天推不动，只能仍由它压在自己身上，险些喘不过气来。耳边传来清晰的鱼鳍滑动水流的声音，高天也说不出来到底是什么样的声音，只不过这个声音传入自己耳朵后，大脑自动生成了这个词语。

想要睁开眼睛，却无能为力，一股绝望的感觉从心底升起，逐渐将高天包裹起来，让高天的姿势变成蜷缩的样子，周身被沉重的被子卷着，并且还在不断挤压着内部空间，高天一度觉得自己无法呼吸了。

此时，脑海里突然出现一串咒语，高天仿佛抓住救命稻草一般，将咒语念了出来，周身的压迫感才缓缓退去，眼皮上的重量一并撤走。高天这才睁开眼睛，发现自己并不在楚家的客房里，而是沉浮在深黑之中。

一条巨大的鲤鱼由正下方游上来，就在快要触碰到高天的时候，那条鲤鱼张开了嘴，用黑洞一般的鱼嘴，将高天像吞吃鱼食般包裹进了嘴里。在这个过程中，高天无法说话，无法挣扎，只能看见自己周围的光亮逐渐消失，自己变成了一条鱼的美食。

——内容来自【咪咕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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