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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朕要抱大腿


  “救命啊!杀人啦——!”

  林晚堂刚从巡捕房出来,便被龚家的人蹲了个正着。

  此时他一边扯着嗓子叫唤,一边踩着拖鞋往前跑。

  与吴老六追他时的境况如出一辙。

  但那些巡捕就跟突然聋了一样,他鬼哭狼嚎了半晌,连只狗的影子都没看到。

  毕竟没人乐意淌这趟浑水,包括秦褚生。

  广袤的天地间,只有撒丫子跑的林晚堂,和一帮撒丫子追的刽子手。

  转进巷口,一堵实墙映入眼帘。

  历史总是惊人的相似……

  这旧上海怎么这么多死胡同啊?!

  林晚堂紧急刹车,扶着墙直捯气儿,其实不止他累,追他的人也累了,为首的汉子弓着腰,双手撑在膝盖上,嘴里还骂着闲街:“去他娘的,还挺能跑!”

  林晚堂转过身,腆着脸跟人家打哈哈:“各位爷,小的就是路过,你们真找错人了!”

  那汉子瞧他衣着不凡,也怕错杀无辜,虽然都是干脏活的,但谁不是生计所迫,因此得罪哪位大佬,委实得不偿失。于是他思量再三,问了一句:“你跟秦二爷什么关系?”

  “实不相瞒——”

  林晚堂一咬牙一跺脚,寻思豁出去了。

  “他是我爹。”

  ……

  脸皮太厚的下场,就是被人装麻袋里胖揍了一顿。

  可能不止是揍,因为林晚堂在黑暗里挨足了拳脚,等万籁俱寂后,他一睁眼,就与商场里的大叔四目相对。

  “我回来了?”

  准确地说,应该是被人打死了。

  不过林晚堂很是安于现状,他自顾自地感慨道:“人在江湖飘,哪能不挨刀。”

  这一刀挨得倒是挺好,在民国待了三天,正经事儿一件没干呢,就安然无恙地回来了,关键还能白赚一笔体验费。

  但做戏得做足,不能让大叔以为自己是白骗钱的,所以林晚堂又佯装遗憾地摇了摇头,“不是我不想体验前世的记忆,主要是生逢乱世,身不由己,唉……可悲可叹呐!”

  就差乐出声了。

  大叔:“……”

  演得很好,下次不要再演了。

  “温馨提示,你现在属于新手保护期,以后的痛觉会和你的死亡次数成正比。”大叔重新启动机器,根本没给林晚堂退出体验的机会。随着设备的启动,林晚堂再度昏昏欲睡,临阖目前,他听到大叔意味深长地劝告自己:“少年,惜命吧。”

  “哈呼……”

  林晚堂倒抽一口凉气,四周再度陷入漆黑,他活动了一下手脚,确定没断后便开始挣扎了起来。

  吴老六在不远处停下了脚步,地上的麻袋这儿凸一块、那儿凸一块,好像有个肉虫子在里头各种蛄蛹,他决定日行一善,解开了绑带。在发现里面的人有些眼熟后,吴老六惊讶地说:“哎呦,侬个小赤佬还没死呐?”

  “这叫什么话,”林晚堂转了转脖子,“六爷您很盼着我死吗?”

  “我盼着有用吗?”吴老六用鞋尖点了一下他的小腿,不禁竖起了大拇指,“小子,你命够硬的。”

  虽然林晚堂不明白他何出此言,但卖惨总归没毛病,他抓上吴老六的裤脚,哭丧着脸说:“六爷,您行行好,借我点儿钱行吗?”

  吴老六感觉腰间一松,急忙推搡林晚堂,“你他娘赶紧给老子撒开!”

  但林晚堂还沉浸在戏精的世界里无法自拔,他扽着吴老六的裤子不撒手,“江湖救急呀六爷,小的实在是活不下去了,您不能见死不救啊……”

  吴老六之前当过打手,跟他比起来,林晚堂的力气并不算多大,但无巧不成书,今天刚好赶上吴老六走霉运腰带折了,再被林晚堂这么不轻不重地一拽,一条极为鲜艳的红色裤头就问世了。

  吴老六:“……”

  累了,毁灭吧。

  他卯足了劲儿一个猛蹬,将林晚堂整个人踹翻在了地上,但吴老六似乎仍不解气,他手上提着裤子,嘴里还不停地往外蹦脏字:“侬娘希匹!”

  看着吴老六急切而笨拙的动作,林晚堂哑然失笑,一个常年蛮不讲理的硬汉,也难得露出了如此羞涩的模样,这可能就是所谓的“底裤面前无狠人”吧,毕竟那可是他守住人类文明底线的最后一块布料。

  林晚堂揉了揉脑袋,摸到了一个肿起的大包,他在心里默默地叹了口气,想到今儿这一通折腾,还真应了那句老话——福无双至,祸不单行。

  但现在不是自怨自艾的时候,吴老六的脸都快黑成井盖了,林晚堂决定先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再说,于是他开始悄默声地往远处挪蹭,浑然没注意到吴老六的脸又黑了一个度。

  “小赤佬!你当我瞎吗?!”吴老六把腰带系了个死结,腾出手后,他脱下一只鞋径直砍向了逃之夭夭的林晚堂,并撂下狠话,“娘的,以后老子见你一次打一次!”

  吴老六手劲儿不小,林晚堂被砸得一个踉跄,但他无心停留,赶紧连滚带爬地跑开了。至于去哪儿,他还没想好,但肯定要往人堆里扎,要不然哪天曝尸街头就尴尬了。

  眼下的重中之重,是得寻摸路子让自己活下去,但林晚堂迷失在这人间繁华里了,既找不回出生点——也就是他的公寓,又没有经济来源。

  林晚堂跑累了,便一屁股坐在了便道牙子上,目送各色人等从自己面前经过,匆匆忙忙,熙熙攘攘,根本没人会为他停留,就连一旁的乞丐都嫌他碍事儿,干脆捧着饭碗换了个地方要饭。

  这样也好,林晚堂乐得自在,还时不时地四处张望。突然,他发现马路的斜对面有一个类似于会所似的建筑,其上的牌匾用洒金刻着——慶餘堂。

  这是什么地方?

  与此同时,脑袋的抽痛隐约传来,略微减弱,但连绵不绝。

  暂且管不了是什么地方了,林晚堂捂着脑袋,跌跌撞撞地跑了过去,越过右侧的偏门,有一扇被丢弃的全身镜,木制底座的花纹十分复古。目光一扫,林晚堂看见了镜中的自己,正是他本身的样貌没错。

  不会磕破头了吧?林晚堂边猜想边转过身,走向那面有些破旧的镜子,几步之后,他只看见太阳穴沾了点儿已经干了的血污,没找到哪里还有破口。

  “难道是穿越后遗症?”林晚堂自言自语着,伸出手撩开头发,向痛感的来源摸去,一条狰狞的伤盘踞在脑后位置。

  “我靠……”

  大约三寸的血口子,这么严重伤,正常人怎么可能还活着?!他不敢相信般又侧过脑袋,想检查另外一面,但头发挡得严实,又在头顶后方的位置,没有俯视的角度还真发现不了。

  难怪吴老六在把他从麻袋里救出来后,说了那么一句——“你小子,命够硬的。”

  几经观察,林晚堂发现蹭掉最初的血渍,伤口并没有再流出液体,像是得到了最好的止血和包扎,快速生长的血肉在昭示着愈合的到来,也许三四分钟,就只剩下了浅浅的痕迹。

  林晚堂感觉自己开锁血挂了,即使遍体鳞伤,血条依旧不减。

  为了有机会混入其中,林晚堂蹲在了庆余堂的不远处,目不转睛地盯着门口驻足的达官贵客,每来一人,便有一群穿着旗袍的女子蜂拥而至,那旗袍开叉都快开到大腿根了,正方便了某些咸猪手胡作非为。

  林晚堂仔细观察了片刻,发现十分有十二分的不对劲后,便自觉地移开了目光。

  他好像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了。

  且瞧这一个个青春正盛的姑娘,哪怕谈不上绝代风华,也至少担得起平分秋色。她们顾盼生辉,对着来往的过客暗送秋波,隔着一条街就能把人看得心动不已,跟触了电一样,骨头里都酥酥麻麻的。

  林晚堂大致有了结论,原来这十里洋场的庆余堂,约等于一百年后的上海足疗店。

  该说不说,还是老祖宗玩得花。

  正巧这会儿来了辆汽车,他眯起眼睛一瞧,不料走下来的人竟是秦褚生。

  此时的秦探长已然褪去了一身警服,改成了西装革履的打扮,与林晚堂的初印象大差不差,只不过现在的他,倒更像个道貌岸然的衣冠禽兽了。

  门口早已等候多时的小姐立刻迎了上去,她以扇子掩面,却仍挡不住娇俏的笑容,盈盈一握的腰肢送进秦褚生的臂弯里,顺带着还杵了一下他的胸膛,“二爷怎么来得这么迟?叫人家好等呀。”

  小姐点起脚尖,似是想说什么悄悄话,秦褚生也配合地稍低下头,不过一盏茶的功夫,二人俱是笑得眉眼弯弯。

  林晚堂一口好牙都快被自己咬碎了。

  以前对于男人流连烟花柳巷总认为无伤大雅,是因为他自己能吃得上饭,如果哪天想去开个荤见见世面,腰包里也不差钱。

  但现在林晚堂已经饿了一天了,中途还不明不白地被人打死了一次,而导致这一切的罪魁祸首却是红颜在怀,让他怎么咽得下这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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