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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7章 不该在他萧景弋头上动土


萧景弋纵身一跃,落入在深坑中。

手中不知何时多出一把匕首来,利落地划破她手上的麻绳。

虽然在床榻上躺了几个月,但得益于每天都在被活动筋骨,按揉经络穴位,所以他的行动力并没有受到太大的影响。

而他又本就是习武之人,调动内力调节一番,凝滞的经脉便也恢复了七八成。

在知道她孤身一人出门赴约,还来的是这已经烧成废墟的云香楼时,他心里就已经觉得不妥。

从她时常跟自己絮叨的那些事情,他隐隐约约能感受到,姜泽对她疏离和敌意。

所以睁开眼的一瞬间,他什么都顾不得,只带了狄青狄红追到此处。

还好,赶上了。

若是因为他的事,害她丢了性命,他真不敢想自己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逼仄的空间里,二人四目相对。

姜令芷揉着被勒肿的手腕,抬头看着眼前比她高了一头的男人。

黑衣劲装勾勒出宽肩窄腰,身上沾染着浅淡的血腥气,他昏迷不醒时五官已经如金似玉,睁开眼后,纤长的睫毛下墨色瞳仁凌厉冷郁,让人望之发寒。

她后知后觉地有些拘谨慌乱,忙抬起袖子擦了擦眼泪,此刻的自己实在太狼狈,也不知道他会不会嫌弃。

她垂着脑袋,有些拘谨地解释道:“夫...将军,我没有跟人私奔,我是来见姜大公子的,他跟我说了一些要紧的事,然后让我从后门走,结果......”

“嗯,夫人待我情深意重,我都知道,”萧景弋尽量把声音放轻,“是我不好,让你受委屈了。”

若是有人看到此刻的萧景弋,只怕是要怀疑方才那些道士做法都做到他身上了,他何曾待谁这般温声细语过。

而人在难过的时候,越是有人安慰,就越是觉得委屈。

姜令芷才刚止住的眼泪,就又开始往下掉,丝毫没有顾得上多想那句“我都知道”是什么意思。

她只觉得他的声音还挺好听的。

萧景弋自然而然地伸手抚上她的脸,轻轻擦去她眼角的泪水,替她拢了拢脸上的头发:“我带你上去。”

姜令芷点点头。

萧景弋打量了一番,屈膝半蹲在地,一手抓着她的小腿,稍微一用力,将她的小腿拔出来。

姜令芷一个站不稳,就踉跄着摔倒在他怀里,这下好了,他身上也染了一身泥。

萧景弋并不在意,将她两条小腿都从泥里拔出来后,就势抱着她,飞身跃了上去。

姜令芷再次见到外头的晴空万里,才觉得活着的感觉有多好。

只是甫一落地,脚腕又是一阵刺痛,她忍不住“嘶”了一声。

萧景弋顿时蹙眉问道:“怎么了?”

姜令芷指着自己的脚,痛得说不出话来。

萧景弋就势又将她抱起,往前走了几步,放在一块平整的石头上,他半蹲着,要去脱她的鞋袜。

姜令芷下意识地想挣脱,虽然已经肌肤相亲过了,可从来都是她脱他的衣裳啊!

他那个时候羞不羞耻她不清楚。

......现在,她有点羞耻。

萧景弋哪知道她在想什么,只觉得她受伤怕疼不让人看,这可不行。

遂带了点威严,不容拒绝道:“别躲。”

姜令芷:“......”当即吓得一动也不敢动。

沾满泥土的鞋袜被他褪下,露出一只细白柔嫩的脚丫,被他的大掌握住,脚踝处高高肿起一片青紫,格外醒目。

应当是方才摔下去的那一瞬间,伤到的。

“扭着了,”萧景弋不轻不重地揉捏着,还安抚道,“一点小伤,我给你揉一揉就好了。”

姜令芷咬着唇,疼还不是最可怕的,可怕是脚心泛滥的痒意,让她对他的每一次触碰都越发敏感。

实在是难以忍受。

好在他的手法实在有效,渐渐地,她也能清楚地察觉到,痛楚减轻许多了。

姜令芷哑着声音道:“多谢将军。”

萧景弋微微蹙眉。

他没醒的时候,她一天不是要喊他八百次夫君吗?怎么现在活生生地站在她跟前了,她倒是不喊了?

“你......”萧景弋抬起头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忍不住提醒道:“你我夫妻,不必这么见外。”

姜令芷意外之余微微有些脸红,没想到他会跟自己说这些话。

心下不禁一暖。

顿了顿,她轻轻唤了句:“是,夫君。”

萧景弋满意的嗯了一声,正要说话,门口处又是一阵马蹄声,姜令芷下意识的又紧张起来。

“是孟白,我出门时吩咐她赶辆马车过来。”萧景弋安抚道。

他依依不舍地松开她的脚丫,想将她的鞋袜再穿回去,瞧见上头粘着的泥,遂又放弃了。

萧景弋一弯腰抱起她,衣袍挡住她的脚丫,他说:“我抱你过去。”

“......”姜令芷又一次腾空而起,她的脸蹭在他的肩头,又抹了些泥印子上去,她心虚地转回视线,然后说:“咱们快走吧。”

萧景弋回道:“好,带你回家。”

姜令芷胸腔中一瞬间暖融融的,是啊,有他在,她在这个世上,也有了一个家。

迈过门槛,果然是孟白。

孟白掀开车帘,萧景弋把姜令芷放进车厢里,随后自己也挤了上去。

车轮滚滚,将身后所有龌龊都划到了另外一个世界。

回国公府的路很长,姜令芷许是太累了,不知不觉就靠着车厢就睡着了。

萧景弋蹙眉,伸手将她搂到自己怀里,让她枕在自己的臂弯里。

外头渐渐热闹起来。

萧景弋掀开车帘,马车已经驶入了宽阔的大路,人来人往,车水马龙,两边都是商铺。

他眯了眯眼,在这繁华富庶的上京,做任何事纸醉金迷、纵情声色的事都可以。

唯独不应该的是,在他萧景弋头上动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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