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用手写了一个昕字
“我哥醒了，你那些不切实际的梦，我劝你趁早收起来。省得将来自己伤心。”季明煦说。
“我哥那个人，你根本不了解，他这个人很冷，身上一点温度也没有，从来对女人都不假颜色。你得不到你想要的东西。”
“就算是我哥接受你。我爷爷也不会同意的。你如果有什么想法，早点放弃吧，别做不自量力的事。”
季明煦追着她一路说。如果不是这个时候身体不舒服，游昕昕真想给他一个过肩摔，再甩上两个大耳瓜子。
甩掉了季明煦去往奶奶的病房。
这个点奶奶已经在护工的照顾下，洗过了脚，准备上床休息。看见游昕昕过来，特别高兴。
“我家的昕昕来了啊？昕昕怎么会在这个时候过来？”奶奶的脸笑成了一朵花，一会嘱咐护工阿姨给游昕昕倒水，一会吩咐给她削一个苹果吃。
游昕昕趴在床沿，把脑袋枕在奶奶的腿上，“就是想奶奶了嘛。”
“好好好，想奶奶了就来，就来。”奶奶的手摸着游昕昕的脑袋，“这是怎么了嘛？我们昕昕看上去很没精神，是遇到什么不开心的事情了？”
“奶奶啊其实听阿园姐说了一点。你是不是为了奶奶手术的事在发愁？”
阿园姐就是负责照顾奶娘的护工阿姨，阿园姐很勤快，和奶奶也十分投契，就是嘴有点碎。
“老大夫没空做手术也不是什么大事。这世界上的病人那么多，哪能人人都挑最好的医生呢。”奶奶这样说。
“别的医生也是一样。咱们不能不给年轻医生机会。”
“奶奶这个年纪了，乐天知命。不管谁给我做手术，我都相信是上天最好的安排。”
阿园姐在边上就笑了，“昕昕，你别怪我告诉奶奶。实在是你奶奶前几日一直缠着我问，我招架不住。这才说的。我这想着一直瞒着老人家也未必是好事。不说的话她疑神疑鬼，没得落下心病来。不如直说了，一起商量商量。”
游昕昕没想到自己在奶奶面前那样掩饰，奶奶还是注意到了自己这几天的不对劲。
毕竟奶奶是这个世界上她最亲近的人，也是唯一关心自己的亲人，很多事根本瞒不了奶奶太久。
“没事，阿园姐。”游昕昕趴在床上说，“我也正想和奶奶商量呢。”
“昕昕你听我说。奶奶我呀，每一天都有好好吃饭，每一天都配合医生要求锻炼身体了哦。”奶奶在边上说，“早上小黄医生还表扬我了。不信你问阿园姐。”
“奶奶做手术肯定是没问题的，昕昕你不要担心。”
“我觉得小黄大夫就挺好的，实在不行我们转院也可以。这家医院看起来就特别贵。”
奶奶碎碎念的声音，还是从前一样，
游昕昕的脑袋埋在奶奶的臂弯里，鼻子轻轻嗯了一声。
奶奶的手很粗糙，一下一下拍在她的后背，她趴在医院的床单上，鼻子里闻到一点消毒水的味道，人就变得迷迷糊糊了起来。
恍惚中好像回到了童年。爷爷在院子里收拾中药材，奶奶念念叨叨的声音不断传来，自己还是那个无忧无虑，被爷爷奶奶庇护着的孩子。
“看把昕昕小姐累的。这样都睡着了。”
“嘘，小声些，让她睡一会。她怎么出这么多汗，是不是不太舒服。阿园姐，你帮我的毛线衣拿来给她披上。把空调调冷一点。”
耳边响着奶奶和护工阿姨的对话，游昕昕的脑袋昏昏沉沉的。浑浑噩噩中做了很多乱七八糟的梦。
梦中一会是季楼骤然睁开看着自己的目光。一会是她趴在季楼床边，边加班工作边碎碎聊天的画面。
一会黎家的人趾气高扬地站在宠物之家威胁她。一会又是婚礼上长长的走廊，两侧全是盯着她看的眼睛。
这几个月纷纷扰扰的时光过得惊心动魄，但应该就快要结束了。游昕昕在半梦半醒中想着。
从季楼醒来之后，到了此刻开始冷静，游昕昕的心里也渐渐清楚。知道季楼姑姑欲言又止的话是什么。
等季老爷子从国外回来，自己的这份工作大概就能功成身退了。
本来是应该很高兴的，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病了的缘故，莫名就变得有些多愁善感，心里有一点委屈。
所有人看她的目光，都提防又戒备。就好像她真心实意做得一切都别有用心，好像她的欣喜高兴都充满非分之想。占着季家孙媳妇的位置不肯走。
季楼的姑姑对她言语戒备，季明煦劝她不要有非分之想，黎采薇盯着她的样子充满仇视。
“谢谢你照顾季楼，我们家不会忘记你的功劳。”
“我哥醒了，你就别做梦了。”
明明她也只是为季楼高兴，为了一个朋友能够醒来而惊喜。
仅此而已。
算了，关我什么事呢。等拿了钱，就可以离开那些人了。
那个院子，本来就不是自己的家。那个不说话的季楼，他也……会回归他原来的生活。自己也不过是有一点怅然若失的感觉罢了。
迷迷糊糊中，好像有人在推自己，“嫂子，嫂子。你醒醒。”
游昕昕睁开眼睛，看见于冬儿的脸。
“嫂子，你怎么跑这来了，让我一顿好找。”于冬儿蹲在她身边，小声说，“我哥检查回来了，他想见你。”
季楼要见自己？
游昕昕揉揉眼睛。奶奶病房里的灯不知道什么时候调暗了，她的肩上盖着奶奶的毛线衣睡着了不知道多久。
于冬儿很懂事，说话的声音很小，还是把刚刚打了个盹的奶奶吵醒了。
“这是……这是谁家的小姑娘？”
“奶奶，我是昕昕的小姑子。”于冬儿挽着游昕昕的手，亲亲热热地说，“听说您病了，正巧路过，就过来看看您。”
两个人告别了奶奶，走到医院的长廊。
“季楼他情况怎么样了？”游昕昕忍不住询问。
“该做的检查都做了，核磁共振、CT、彩超……很多报告还要明天出来。但医生说我哥是真的醒过来了，一个个都在说是奇迹呢。”于冬儿拉着游昕昕的手兴奋得直摇晃，“嫂子你高不高兴？”
“我高兴。”游昕昕跟着笑起来，“我是真高兴，替你哥，也替你们家。”
“我哥现在被送回楼上的病房。医生说还要住院观察一段时间。他一回来，就和我问你呢。我这被赶下来找你半天了。”
“他是问我吗？”
“对啊。我很确定。我哥这个地方说话还不太方便。”于冬儿比划着自己喉咙的位置，做了个夸张的表情，“说话的声音可难听了，他说出来的话我没听懂。他就拉过我的手，在上面写了一个昕字。”
“写了你的名字，指着让我出来找。”
于冬儿挽着游昕昕，边走边比划，“唉，嫂子。从前我们都觉得我哥这个人很冷，高岭之花，大冰山一块。想不到他还有点浪漫，对不对？”
他写了一个昕字？
到了这一刻，游昕昕其实还是没搞明白，季楼为什么一醒来就知道自己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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