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变小
倩倩不懂挑零食, 宋可玲是一个不怎么爱吃零食的，所以, 商场一边逛, 东西得看着买。
小孩么，肯定都喜欢甜食、膨化食品，肉食。
基于健康考虑, 防腐添加剂太多的不买。
宋可玲就按照着这两点, 每样都买一些，总量不买太多。
毕竟警察说了, 不需要太久就会联系到孩子的父母。
至于小孩自己说的没有爸爸妈妈, 应该也只是随口说说, 没头没尾没后续, 不能当真。
买完东西把小孩带回家, 出发去学校前, 宋可玲再三叮嘱小孩：“不要到外面去，无聊可以看平板，饿了可以吃零食, 困了就睡觉, 不要进厨房, 不要进浴室, 不要玩插头。”
说着说着，宋可玲隐约觉得自己这状态有点熟悉。
像在叮嘱什么都不懂的倩倩。
想到至今下落不明的小蛇，宋可玲眼底暗了暗, 情绪也低下来。
等今晚回来再找找。
倩倩听着对方口中并不陌生的长篇大论, 抱着一堆零食窝在沙发上, 向宋可玲乖乖点头。
她以前都是一个人在家的啊。
相当有经验。
所以不用担心啦！
宋可玲看着小孩身上略有些脏和破的裙子, 心想如果今天找不到她父母, 还得带她去买身新衣服。
总不能睡觉和白天都只穿这套。
宋可玲最后再教了一遍小孩遇到事情怎么利用平板给联系自己后，就拿上东西出门了。
倩倩看她要走，下了沙发，送到门口。
宋可玲让她回去，然后关上门。
倩倩倾身将耳朵贴在门上。
人类就是好，听东西有专门的耳朵。
电梯厢门打开又下行，外面一点儿动静都没有了，倩倩这才回到沙发上，抱起亮着屏幕的平板。
她学习能力很强，已经知道这个视频软件怎么用了。
宋可玲知道她不认识字，输入法特意给她设置成语音输入。
尽管说话似乎也不怎么流利，但找电影有效。
倩倩细细的手指头再在上面划拉了几下，很快就通过图片找到了自己想看的内容。
在吃方面也一样。
倩倩举一反三，知道怎么打开所有外面是塑料包装袋的零食。找到不平整的锯齿状条条，轻轻一撕就行。
倩倩窝在沙发上，捏了条很有筋道的猪肉条，磨牙似得一点点啃，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屏幕中会法术可以上天入地的蛇妖。
她现在没兴趣也没有时间继续学习人类世界里的知识了。
她要赶紧学会怎么当一只蛇妖。
然后青出于蓝胜于蓝。
这样，以后碰到法海的时候，她就可以打赢了。
倩倩看了一下午的白蛇传。
如果说当蛇蛇时看得懵懵懂懂，昨天看得心惊胆战，那么今天，就差不多都看懂了。
许仙救了白蛇，白蛇变成人，给许仙当娘子。
这不就是她吗？
小学妹也救了她。
那她肯定也要给小学妹当娘子的。
只是，娘子是什么东西？
倩倩决定等小学妹回来再问她，然后打开桌上的一盒零食，里面有圆的方的各种形状，黑的白的粉粉嫩嫩各种颜色的东西。
拿起一颗放进嘴里，咬起来脆脆的，很容易融化，味道很甜很甜。
倩倩非常喜欢！
她一颗接着一颗吃，吃得洁白的牙齿粘得黑糊糊。
直到其中有个怪味道，里头有软塌塌的流心，醇厚的味道直冲人口腔鼻腔，吃得人怪晕的。
晕？
完蛋啦，白蛇也是头晕后从人变成蛇蛇的！！
倩倩慌张极了，连平板也不看了，满世界找地方躲。
一定不能让小学妹看见，不然会吓到她。
然而头晕得厉害，一不留神脚下被什么东西绊倒，就摔了。
紧接着整个世界无限放大……
倩倩低头看，细腻的白色腹部鳞片，再扭过小小的脑袋，入目是自己一身精致小巧的蛇鳞。
唉……
变了。
倩倩想找个地方藏起来，正好碰到了地上的零食袋。
零食吃完了，但没吃干净，里面传出来香喷喷的气味。
倩倩回头看了一下，一时忘了自己要干什么，很快游移着钻进袋子里，把里面细碎的零食渣渣都吃完。
然后晕得不行了，整个一小条盘在里面一动不动。
这时，头顶上方传来模模糊糊的声音。
倩倩记得小学妹给她“打电话”就会有这个声音，虽然不知道“打电话”是什么意思，但只要她接通，就可以看到小学妹啦！
想到这，倩倩忘了自己已经变成蛇蛇，从晕乎乎的状态中清醒了些，醉眼迷离的红色竖瞳也明亮了几分。
它带着窸窸窣窣的动静爬出零食袋。
头顶两个漂亮的小角鳞，还蹭着一点膨化食品的调料渣。
只是好不容易爬出塑料袋，声音停下来了。
倩倩本来就晕得慌，见没了动静，也再懒得动，直接窝在桌几下方，竖瞳迷离，呼呼大睡。
学校里，宋可玲将参与到尖吻蝮蛇毒性在医学方面运用的二期研究展开工作。
接下来她不仅要准备接下来的考试周。
也要隔三差五泡实验室。
午饭时间，宋可玲给自己平板上的微信打了个语音电话。
没人接。
可能在睡觉？
宋可玲基于考虑，很快挂断。
下午专业课结束后，宋可玲就去了实验室。
师兄师姐们都在。
乔盈知道苏一俪跟宋可玲掰了，没扫兴，半句不提私事，只认真跟她做工作和研究数据方面的交接。
整个实验室里的氛围相当融洽。
宋可玲进到饲养室，看到盒子里一条条被照顾得很好的尖吻蝮蛇，不由微微走神。
带倩倩来这好像还是昨天的事。
当时就是把倩倩放在这，明明是手指粗细的小家伙，却对着周围一群庞然大物恫吓、威胁发脾气。
很难想象，长相那么可爱，却那么凶。
胆子时常小，有时脾气大。
宋可玲倒希望它能一直这样，这在野外生存是好事。
遇到危险会躲，面临威胁能凶回去。
下午五点，宋可玲离开实验室，到附近食堂打包了两份晚饭回去。
乔盈都有些奇怪她怎么那么早走。
以前不拖到六七点不会歇，忙起来甚至在办公室里泡个泡面应付一下就算了。
宋可玲不好说家里还有个捡来的小孩，只能说有些事要回去处理。
乔盈当然知道她肯定有事才这样，笑着说快去快去。
宋可玲走出电梯，用指纹锁打开门。
一眼看去，客厅是空的，沙发上没人，桌几上的平板还在播放着白蛇传，地面散乱着一些空的垃圾袋。
人呢？
宋可玲不禁眉头一跳，有点不好的预感，立刻去卧室、书房，衣帽间，浴室里找。
但都没有人。
难道不听话，出去了？！
宋可玲回到平层客厅，放下手里的包和晚餐，就在这时，听到了桌几下面传出来一点窸窸窣窣的响动。
她立刻退开，倾身蹲下来往桌几下看。
自己着急找了半天的小孩就蜷缩在桌底下……
宋可玲长舒一口气。
人没丢就好。
不然警察问起来，她都不知道要怎么办了。
宋可玲抬不起沉重的桌几，只能把小孩从桌下抱出来，但伸手捞的时候，她心里隐约有点不对。
怎么感觉小孩好像小了一圈？
倩倩被弄醒了，眼神迷离，看到宋可玲后瞬间清亮少许，开心地稚声稚气喊：“小学妹！”
宋可玲心想，不仅人看着小了一号，这声音也掺了奶香似得，又甜又黏。
“怎么躲在下面睡。”宋可玲还是跪在地毯上的姿势，说：“快出来。”
倩倩慢吞吞从桌板底下膝行爬出来，她不迟钝，已经知道自己又莫名其妙变成人了。
不过这样也好。
起码不用担心会吓到小学妹。
她现在还没法术，要是小学妹被她吓出魂魄，她都找不到仙草来救。
小孩从桌底下爬出来，乖乖站到自己跟前。
宋可玲心里微怔，感觉对方变小好像不是错觉，要说之前小女孩看起来十多岁左右，那眼前这个，看起来像是只有八九岁。
眉眼似乎没变，光身形缩水了。
倩倩见她没有说话，好奇地凑近，“怎么了？”
宋可玲立刻回过神，觉得这肯定就是错觉，人好好的怎么可能变小。
大概是在学校待了一天，加上本来跟小孩也没怎么相处。
隔了段时间没见就有了这种反差感。
宋可玲说没事，然后简单收拾了一下桌上和地上的零食袋，问起小孩今天有没有人找过来按门铃。
值得当然是警察。
倩倩哪知道，她睡了好久，刚刚才被弄醒呢。
这么一想，倩倩立刻打小报告：“这个东西不可以吃！”
宋可玲看去，就见白嫩嫩的小手指向了桌上一盒混合口味的巧克力。
巧克力不是重点。
宋可玲的注意力很快被小孩的手吸引去，昨天是她帮小孩包扎的手指，所以她记得很清楚，小孩手指细细瘦瘦，创口贴包了两圈。
但现在，那只小手胖胖乎乎的，手势抻指了，指节处还有个微微凹陷的小坑。
倩倩没察觉到她的不对劲，还在打小报告，“这个东西吃了会头晕晕。”
还会变小蛇。
太可怕了！
宋可玲心里有了考量，不动神色收回视线，再看向巧克力，她拿起来看。
多种口味，其中就有酒心。
她抬眼看小孩，小孩皱着眉，漂亮稚气的脸蛋没长开，却露出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
这种长相，绝对不是因为室内的光线和角度不一样。
差别感越来越清晰，宋可玲心里也越来越笃定。
宋可玲说这是酒，小孩不能吃的。
酒？
倩倩可太记得这个发音了，电视剧里蛇妖就是喝了一个叫做雄黄酒的东西才变成蛇的。
好险。
倩倩连忙拍拍胸口。
宋可玲挑了一下口味，酒心巧克力丢掉，剩下的留下，余光注意到小孩这个反应，装作不知。
心里却想：难道是诈骗集团？自己遇到了双胞胎小骗子？
也不是不可能。
从最开始被缠上时就很蹊跷和奇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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