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71:当年的篮球比赛
一提到钱晓楠的事,贾颂头疼地坐在旁边的病床上:
“特—么老子懒的说,一说头疼。”
俞小野追过去坐在贾颂身边:
“贾哥,没事,说出来,我帮你分担一部分头疼,那样你就没那么疼了。”
“——”
“还有啊,上次你在五分场提过钱晓楠,后来我去问衡哥钱晓楠是谁,他说他其实之前根本不认识钱晓楠,到底怎么回事?”
贾颂本不想说的,因为大哥之前曾经求着他,让他别把这事说出去,所以除了周自衡之外,他一直没对别人提起过。
但现在被俞小野问出了个头绪,贾颂就不由自主地答道:
“周自衡确实不认识钱晓楠,是钱晓楠单方面喜欢周自衡。”
“什么时候的事?”
“十几年前了,那时候,他们还在上中学,那年秋天,京城十六所中学举行篮球比赛,我们大院子弟中学的篮球队也参加了,周自衡在篮球队里打中锋,球队一路打到决赛,最后跟首都钢铁厂子弟学校竞争冠军。
冠军争夺赛那天,两个学校去看比赛的人特别多,钱晓楠也去了,她爸妈都是钢铁厂职工,她爸是会计,她妈在食堂工作,钱晓楠就在钢铁厂子弟学校上高中。
比赛那天,钱晓楠去给他们学校的球队加油助威,应该就是那一次,钱晓楠喜欢上了另一个球队里的周自衡。”
俞小野脑子里已经能浮现出当时的画面,她也完全能理解,少男少女、情窦初开,球场上阳光俊朗的周自衡,一定很瞩目,钱晓楠喜欢上他很正常。
“比赛结束后,钱晓楠对周自衡念念不忘,开始到处打听周自衡的消息。
但是大院子弟学校相对封闭,跟外面工厂和街道的学校没什么来往,所以外面很难打听到周自衡的消息。
不过,钱晓楠还真是个有毅力有恒心的人,最后居然让她打听到了周自衡所在班级,然后钱晓楠就给周自衡写了封信。
你猜猜,这封信落到谁手里了?”
“尤文月,信被尤文月劫走了是不是?”
“对,信被尤文月劫走了,因为那时候,给周自衡写情书的人很多,统统被尤文月拦了下来,我不知道尤文月收到别人的信是怎么处理的,但是对钱晓楠的来信,你猜猜她是怎么处理的?”
俞小野脑子里突然冒出一个念头:
“她把信公开了?”
“你还是低估了尤文月的狠毒,要是只把信公开,根本不可能逼疯钱晓楠,尤文月用了更为下流阴毒的手段,她居然,找别人冒充周自衡,以周自衡的名义给钱晓楠回信,而且主动接近钱晓楠,跟钱晓楠成了好朋友。”
俞小野惊呆了——果然阴毒!
“钱晓楠完全被蒙在鼓里,一直以为自己和周自衡在通信,而且在信里,两人已经是恋爱关系了,互诉衷肠,说着各种肉麻的话,你想不到的那些肉麻话都在信里。
而且尤文月也假装帮他们传递消息,传递信件,还跟钱晓楠说起周自衡的事,骗取钱晓楠的信任。
总之,钱晓楠单纯的把尤文月当成最好的朋友,对尤文月掏心掏肺、无话不谈。
结果,突然有一天,钱晓楠给周自衡写的那些信,全部出现在钢铁厂子弟中学的各个班级里。
所有人,都看到了钱晓楠给周自衡写的那些情书。
钱晓楠一时成了全校的风云人物,每个人对她指指点点,连学校老师都知道了。
钱晓楠崩溃了,她哭着去找尤文月,问尤文月是怎么回事。
尤文月这才揭露了她的真实面目,说信根本不是周自衡的写的,周自衡根本不知道钱晓楠这个人是谁,尤文月还说,钱晓楠根本配不上周自衡,周自衡喜欢的人是她尤文月,任何想得到周自衡的人都是痴心妄想。
你能想象当时的场景吗?
自己最私密的事情被暴露在学校,又遭到挚友的背叛,钱晓楠直接疯了。”
贾颂的语气很平静,但是,俞小野听的毛骨悚然。
她真的没法想象钱晓楠当时受到怎样的打击?
设身处地的想一想,如果这件事发生在自己身上会怎么样——
没法想。
俞小野一想就觉得胸口憋闷、喘不上气,下意识说了句:
“钱晓楠好可怜。”
“这是我知道的喜欢周自衡的女人里最惨的一个了。”
俞小野真的忍不住要为钱晓楠落泪了,她又想到一个问题:
“那伪造情书的人是谁?”
贾颂朝病床上的人看了一眼:
“你说还能有谁?”
俞小野顺着贾颂的目光看向病床上躺着的贾赞:
“你大哥真的助纣为虐,他怎么能帮尤文月干出这种事?”
贾颂顿了顿,还是替大哥做出了解释:
“这都是尤文月的主意,据我大哥自己说,给钱晓楠的回信都是尤文月提前写好,然后让我大哥重新抄一遍,再送给钱晓楠。
他自己说,他当时根本不知道尤文月为什么这么做,一开始只以为想借着写信让钱晓楠死心,后来开始觉得不对劲,但尤文月还是逼着他那么做。
到后来,他觉得不能再这么做下去了,开始劝尤文月,尤文月就是在这个时候把钱晓楠写给周自衡的信全部公开,我大哥根本没想到尤文月让他写那些信是这个目的。
等他知道这件事时,钱晓楠已经疯了。”
“你大哥好糊涂啊!”
“何止是糊涂,简直鬼迷心窍,而且这些年都没有任何改变,照这么下去,早晚死在尤文月手上。”
“哎!”
俞小野长叹一声,心情难以平静,明知道这件事情已经过去十几年了,还是忍不住替钱晓楠感到难过。
过了一会儿又问:
“衡哥是怎么知道这件事的?”
“周自衡是听我说的。”
“那你是怎么知道的?”
“我也是前几年才知道,那时我从北大荒返城探亲,回家时发现我大哥偷偷摸摸跟一个女的见面,我觉得奇怪,偷听了他们的谈话,那个女的,就是钱晓楠的妹妹,她妹妹来告诉我大哥,说钱晓楠已经从精神病院出院了,精神基本恢复了正常,让我大哥以后不用再担负精神病院的治疗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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