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章 空棺
子母棺的连接处，用松脂涂抹缝隙，加上外面的绘饰浑然一体，如果不近前观察，绝难发现。
试想即便盗墓贼来到此处，肯定醉心于棺材内的宝物，只顾着看上层，哪里会想到下面还有一层？
即便是我们进来后，也没能在第一时间察觉，幸亏老吴看出了破绽。
瘦猴儿说道：“下面的东西，才是真正金贵的。吴爷，咱们还等什么呢？”
“来，走着！”老吴和瘦猴儿力贯双臂，撬动棺材。
棺木发出了“喀喇喀喇”的声响，听得人格外纠结。
俩人废了半天力气，也无法撬开。
老吴说道：“不行不行，身上都带着伤呢，撬不动。要我说，咱们得先把上面这主儿请下来，把里面清空了。”
说着，他的眼神瞟向了我，瘦猴儿也看着我，征询我的意见。
这也是没办法的办法了，我只好说道：“行吧，但是我们得小心点儿。”
“有你这句话就行啊。”老吴伸手摸进棺材里，抱出来了一大堆的明器，然后放在了一边。
瘦猴儿看着这具女尸，要想去抱，伸出去的手又停在了半空。犹豫了许久，他才双手合十地念道：“姑娘……不，前辈，对不住了，我们哥们儿这也是遇上急事了，不得已为之。回头我给您安排猪牛羊三牲，元宝蜡烛，好好超度超度你。”
瘦猴儿虽然是个古董贩子，但头一回和古尸这样近距离的接触，难免心生怯意。
我也上前帮忙，一撒手，小金丝猴就跑到了一边去了。
我和瘦猴儿合力将女尸抬出了棺材，轻轻放在了一边。
不管是出于迷信还是尊重，我也对着女尸拜了拜，内心祈祷。
上层的棺材清空了，老吴和瘦猴儿重新撬动，这才将棺材撬开了。
我和梅若裳则用力将这一层的棺材推到了一边。
可是见到下面一层的棺材，所有人大惊失色。
这哪是棺材呀，分明是空的！
下方有一个与棺材大小的洞口，而在洞口下面，是一条奔流不息的暗河。
手电光照下去，波光粼粼。
老吴大失所望，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数落起了瘦猴儿：“猴子，你到底有准儿没准儿啊？什么子母棺，他妈空的！”
瘦猴儿也颇为费解：“这不可能啊，绝对不可能，明明是子母棺，怎么可能什么都没有呢？”
我仔细看了一下，说道：“你没看错，这的确是子母棺，只是下面这一层，脱落了。”
三人闻言，围在了我身边。
我用手电光照射着棺材的两边：“你们看见没，这里有划痕，以前这里应该有一口棺材的，可能是地质变迁，导致下层的棺材松脱，顺着地下河漂出去了。”
梅若裳忽然想到：“下马村的古棺女尸！”
我点点头：“和我想到一块儿去了，她可能就是从这里漂出去的，后来到了黄河，才被冲到了下马村。”
老吴叹道：“合着咱们白忙活了是吗？”
“哦，我知道啦！”瘦猴儿叫了一声，“苏爷，你之前说得没错，的确是巫婆。可不是上面这位，而是冲到下马村的那个人，手里还攥着双鱼玉佩呢。至于这面这位，应该是巫婆的关系亲密之人。”
我说：“也对，或许是一奶同胞的姊妹。老吴，你干啥呢？”
我喊了一声，老吴正要将一枚珠钗塞进兜里，见我发现了，他悻悻然放下：“我……我就是看看，看看而已。”
“用眼睛看就行了，别忘了缩头鱼虱的教训。”
突然，梅若裳的手电光照射在了老吴身边的位置，叫了一声：“女尸呢？”
我们这才发现，刚才躺在那里的女尸不见了！
我和瘦猴儿将女尸搬出来后，就放在了旁边靠墙的位置，但此时那里空空如也。
“瘦猴儿！”
“苏……苏爷，刚才我们明明……哪去了？”
老吴一见女尸不见了，吓得连忙跑了回来：“咋回事啊，这啥意思啊，难道这老妖婆活啦？”
我手中的手电迅速掠过墓室中的每一个角落，都没有发现女尸。
不可能，刚才我们什么动静都没有听到，也没有见到，为什么女尸突然不见了？
死了一千多年的人，还能活过来不成？
正在惊疑之间，“啪”的一声，头顶砸下来了一样东西。
我们一看，正是女尸的下半截身子。
这东西突然落在我们的眼前，吓了我们往后跳了一步。
我马上举起手电往上望去，只见不知何时，穹顶之上爬着一条赤鱬。与之前见到的两条不同，这条赤鱬浑身火红，嘴边垂下来了六根鲶鱼似的须子，一双眼睛泛着金黄色的光。嘴巴巨大无比，正撕咬着女尸的上半身。
老吴慌得从瘦猴儿的身上摘下了枪，对准赤鱬。
他结结巴巴地问我：“咋……咋整？”
“嘘——”我知道赤鱬看不见，只要我们不发出声音就没事。
可同时我内心又在疑惑：刚才我们一直在讨论，赤鱬要出手的话，为什么不冲我们来，反而吞下了不会说话的女尸呢？
“嘭”，突然一声枪响，老吴手里的枪居然响了！
我惊得大叫：“干啥玩意你？”
老吴哭丧着脸：“不赖我呀，它走火啦！”
老吴本就保持着瞄准的姿态。这一枪不偏不倚，正中赤鱬的眉心。它突然遭受攻击，吓了一跳，深渊巨口一松，半具女尸掉了下来。
赤鱬察觉到了我们的存在，迅速从穹顶跳下来。
老吴一见这势头是冲他来的，急忙跳到一边，同时又开了一枪。
这赤鱬与我们之前见到的截然不同，那六根须子或许就是它实力的体现。枪支连那两条普通的赤鱬都奈何不了，更何况这条？
老吴一枪射过去，赤鱬不痛不痒，反而一伸手就抓住了老吴的衣领。
老吴吓得挥起枪托砸向它的脑袋：“我去你妈的！”
谁知这一招还没有用老，赤鱬使劲一掀，将老吴甩到了后面。
老吴飞在半空，四肢乱舞：“啊——”
堪堪砸倒了瘦猴儿，俩人一同摔倒。
眼见赤鱬转身又要扑过来，我急忙拉住了他们俩，同时往后一拖。
赤鱬一击扑空，又要冲过来，我单腿跳起，举起了拐杖，像是红缨枪似的刺了出去。
赤鱬不闪不避，张开了血盆大口。
我眼睛一闭：这可是你自找的，一拐杖就怼进了它的嘴里。
没想到，赤鱬突然合上了嘴巴，咬住了拐杖。
纵然我使出全身的力气，也无法将拐杖刺进它的嘴里。
相反，赤鱬使劲一甩头，将我高高抛起，我狠狠摔在了墙壁上，重重落了下来。
“老烈！”老吴喊了一声，端起枪就要打。
赤鱬猛然回身看着他，这时，老吴才想起了赤鱬看不见，赶紧捂住了口鼻，站在原地不敢动。
其余两人，也急忙定住了身子，一点儿声音都不敢发出来。
我想提醒他们，这条赤鱬不一样，可是摔得太狠了，一口气憋在了胸口，想发声，却只能徒劳地张张嘴。
老吴原以为只要不发出声音就能躲过一劫了，不想赤鱬冲到了他面前，抬手就扇出了一巴掌。
老吴像个陀螺似的原地转了几圈，倒在了地上。
他“呸”地吐了一口唾沫，连着血丝，还带着两颗牙。
“我艹你大爷！”老吴把心一狠，抬枪就打。
距离如此之近，一颗子弹激射出去，打在了赤鱬的胸口位置。
但子弹马上被弹开，形成了跳弹，差点儿误伤旁边的瘦猴儿。
“吴爷，看着点儿呀。”
“老烈，顶不住啦，扯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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