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零九章 书
初一抚摸着冰冷的机器，久久沉默着。
我和老吴目不转睛地看着他，就等着他说出一个答案来。
但是初一好像是想起了什么痛苦的往事，他怔然了好久，喃喃说道：“我记得……我是从这里来的。”
这句话是什么意思，我和老吴都没有听懂。
老吴费解地问：“啥意思啊，独眼龙你把话说清楚喽，从哪旮来呀？”
我从背包里拿出了那枚通古洛，以为初一会有用处，便递给了他。
可是初一却摇了摇头，他淡然一笑：“你收好吧。”然后他又抬头看了一眼这台机器，转身离去了。
我手里攥着冰凉的通古洛，不知所措。
老吴走到我身边，低声说道：“独眼龙这是要干啥？”
“我也不清楚。”
我们俩跟着初一来到了大殿的深处，这才发现左右两边立着无数的玻璃罐子。
这些玻璃罐都很大，足有两三米高，周围还插着一些线路和管子。大部分的玻璃罐都已经破碎了，玻璃碴子散落得满地都是。
老吴抽了抽鼻子：“嚯，这什么味儿啊？”
的确，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形容不出来的味道，有些酸得刺鼻。
初一倒是不以为然，他只是稍微在这些玻璃罐前停留了片刻，转而扭头望着我。他的眼神中似乎带着询问之意。
只可惜天太黑了，我没有看清楚。然后，初一就大步流星地往前走了。
老吴找出了之前的打火机，点亮后照射眼前的路，他说，这地方的布局有些眼熟。
我轻微地点了一下头，说道：“栖霞屿！”
虽然从外围来看的话，这的确是一间庙宇的建筑。但是内部布局完全是两码事。不知名的机器和器械，这些都和我们在栖霞屿见到的差不多。
我不懂科学，但是我隐约觉得，距离真相更近了一步。
初一的身影已经隐没在了最前方的黑暗之中，他叫了一声：“火！”
我这才和老吴快速走过去。
只见初一站在了一堵墙前，冲老吴招招手，让老吴举着火走过去。
老吴举着打火机走到了他身边，借着这微弱的火光，我们这才发现，眼前的这面墙，竟然是一整块黑板！
这块黑板的构造很简单，抹了一层平整的水泥，上面涂上了黑漆，下面散落了一地的粉笔头。
虽然黑板上的粉笔字都被擦掉了，但依稀有很浅的字迹留下来。
初一让老吴举着火靠近一些，应该就是想看清楚这上面留下的字迹。
我也走上前辨认了一下，这上面有简单的图形，且有复杂的公式数字。对我而言如同天书一样难解。
老吴长时间点着打火机，手都被烧疼了，他问了一句：“老烈，估计你也看不懂吧？独眼龙，你快和我们说说，这上面写的都是啥？”
“这是他们的实验数据。”
“啥实验？”
“九号实验。”
听到这四个字，老吴再也坚持不住了，打火机瞬间熄灭，我们又重新处在了黑暗之中。
“噗噗”，老吴吹了吹被汤红的手指，“老烈，我听明白了。这个什么什么九号实验，就和咱们之前了解的九号科研是一样的。”
这一点我当然明白，我问初一，九号实验究竟是指什么。
黑暗中，初一并没有回答，而是叹了一声。
虽然黑板留有模糊的字迹，但是并不能提供任何有价值的线索。初一带着我们绕过了黑板，来到了大殿的后面。
老吴继续打亮打火机后，我们见到这里停放着许多的床位，这些床不同于招待所的那些。
床体宽大，四只床脚各自安着一只轮子，似乎是为了方便挪动。有的床旁边还摆着一些不知名的仪器。
“卧槽！”老吴发出了一声由衷的惊叹。
我问初一，这里的床是怎么回事。
初一说，这些都是手术床，以前安置其他人的。
“只是一个实验，还需要做手术吗？”
见到这些东西，我的心里愈发困惑起来。但是初一不解的地方也有许多，所以这些疑问也同样存在于他的心头。
一张张的床整整齐齐地排列在了两边，中间留出了一条过道。
我本想发现一些文字线索，因为这是最直观的价值。但是一直走到了后面，也没有一张纸片出现。
尽头，就是大殿的后门了，我们三人走了出来，重新见到了月光。
月色下，初一的脸色愈加凝重了。
前方的庭院很杂乱，一些衣服和被褥都被凌乱地丢弃在了这里。老吴快步走过去，从这堆杂物里翻找起来了，他捡了一根断了的凳子腿，包裹上了从被褥上面扯下的布条，接连缠了好几层。制作了一根简易的火把。
他说道：“这玩意儿不如咱们东北的松明子好用。但撑个十几分钟没什么问题，将就用吧。”
有了火把照明，对我们来说无异于是一个好消息，最起码不用像之前那样一路摸黑了。
庭院的两旁依旧是厢房，这里有几扇门是开着的，可是里面除了生活用品，一无所获。
正对面是一栋二层楼。从寺庙的建筑面积来看，我们已经走到了最后面了。
站在楼前，初一的神情很紧张，他的两只手握着拳头，微微仰头观瞧着面前的建筑。
老吴和我相视了一眼，我想到，如果这里再找不到的话，这次又得空手而回了。
老吴见我们俩都没有动，他已经按捺不住了：“你们俩干啥呢，就知道伸长了脖子瞅，有啥用，咱们不得进去瞧瞧吗？”
初一被他这句话打断了思路，他做了一个深呼吸，迈步走上了台阶。
初一左手按在了门板上，推了一下，发现这扇门也是被锁死的。门环上一只铁索锃明瓦亮。在月色下微微泛着红光。
我们三人心里都明白，这铁锁的材质与囚血如出一辙。
初一这次并没有选择另寻他路，他深吸一口气，左掌猛地在门板上一拍。
门板剧烈晃动，发出了“喀”的一声巨响，堆积在缝隙里的烟尘一下子扑了出来。
刚才还好好的一扇门板，瞬间裂开了一条大缝儿，这条裂缝足有两指多宽。初一紧跟着飞起一脚，将门板踹倒。
这小子虽然一味用蛮力，但用这种方法开门，未尝不可。
老吴的脸上却露出了惋惜的神色。
我问他，一扇门有什么可心疼的？
老吴拍着手：“你不知道，这寺庙少说也有几百年了吧？这可都是古董。临走的时候，猴子专门交代过我，说碰见了好东西就收着。你说独眼龙咋就一点儿不知道爱惜呢？”
我无奈地说道：“你瞧清楚喽，这门的漆水都是新上的，不值钱。”
“真的？”老吴蹲下身子，去研究那扇破门板了。
不管真的假的，对我来说都不是当务之急。我走进这座楼内，发现一楼停放着无数的书架。一些书籍散落在地。
我之前盼望着能找到文字类的相关记载文件，可我没想到竟然会这么多。虽然书架上没有摆满，但第一眼见到的这些书，怕是没有一千也有八百了。
我忙不迭地捡起了脚边的一本书，封面写的是《生命科学技术与考察》，作者的名字已经磨损严重，看不清楚了。
我随便翻了两页，借着月光，发现都是一些晦涩难懂的专业术语。便兴趣索然地丢到了一遍，随手又抓起了一本。
这本书的标题是《人类生命尽头的研究》，可是打开来看，仍旧属于我看不懂的内容。
“独眼龙，你干啥，你好歹打声招呼啊。”老吴急匆匆从我身边走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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