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四章 臣服
我看看周围，曹大牙等三人也下来了，我们还在那个坑道中。
我觉得头痛欲裂，缓了好一会儿，将刚才的一幕说了出来。
曹大牙听完后沉吟许久：“这么说，刚才那团白雾可以让人产生幻觉。”
老吴说道：“可不咋地，我说你们还不信，老烈也这么说，你们信了吧？”
我一惊，抓住了胖子的手腕：“咋了，你也遇到了？”
老吴说：“可不，和你一模一样，我也见到那匹青莲子了，可真是一匹好马呀！”
我沉默了，陷入了沉思之中。
杨一德问我：“苏烈，想啥呢？”
“我在想，如果是幻觉的话，我和老吴看到的幻象为什么会是一样的？还有，这幻觉很真实，但是没有伤害我们。在古墓中设置这样的幻术机关又有什么用？”
几人面面相觑，谁也不知该如何解答我这个问题。
许久，老吴说道：“别想那么多，活着比啥不强啊。难道你还盼望着这死了上千年的老家伙把咱们俩弄死？”
老吴这人大大咧咧，没心没肺的，我当即不再言语。既然想不通，就不去想了。
反正我们也不是来破解未解之谜的，当务之急是赶紧寻到一条出去的路，然后收拾掉那头巨狼，为民除害。
老吴拉了我一把，我站起身来活动了一下僵硬的四肢，感觉好一些了。
我问他们有没有找到出去的路。
几人都摇了摇头，杨一德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这里是条死路，刚才我和老曹都踅摸遍了，别说是路了，连条缝儿都没有。”
老吴摸着几天没刮的下巴，感受着稀疏的胡茬儿：“是呀，我们都他妈恨不得挖地三尺了，当年开垦北大荒都没我们这么卖力，啥都没找着。”
我放眼四周，这里除了那些石马和悬挂在半空的骏马骸骨，什么都没有了。周围的场景就像是一个普通的山洞一样。
我问道：“老吴，刚才你见到那匹马的时候，也跪下了？”
“跪下了，跪得比你还瓷实呢，俩波棱盖就跟生了根似的，抬都抬不起来。你说也怪了，这地方遇见鬼都不新鲜，偏偏遇见了青莲子的鬼魂，说出去也没人信啊！”
我当然不信什么鬼怪之说，其实已经可以断定，刚才的一幕是幻象。
我摸出了一支烟点上了，双目静静地注视着悬挂于半空中的这具马骨。
其余人都没有打扰，我手里夹着香烟，都忘记了抽一口。
既然墓主人将这里布置成了这样，必然是有他的用意的。
群马石像，一具马骨……到底代表什么呢？我们进入这里之前，也见到了一匹玉马，会不会就是这副马骨生前的模样？我们刚才在幻想中见到的那匹神骏，和这副马骨又是什么关系？
老吴看看我，又看看马骨：“干啥呢你，在这儿给这青莲子相面呢？”
我沉思说道：“老吴，你看这家伙，像不像我们在幻象里见到的那个？”
老吴是猎户，兽骨于他来说最熟悉不过了，通常一具动物的骸骨他只要看上一眼，就能推测出它生前的大小。
老吴一听我这么说，仔细端详了一番，点点头：“有点儿像。”
听到这里，我将手里的烟头儿丢在了地上踩灭，然后来到了马骨的正前方，屈膝跪了下去。
其余几人都吓了一跳，老吴更是惊诧万分：“老烈，你这是干啥啊？好歹也是黄石屯的四有大好青年，你没事跪它干啥玩意儿？”
我说道：“墓主人肯将这里布置成这样，肯定格外看重这匹马，包括刚才的幻象也是一样。也许，墓主人就是想让来到了这里的人臣服，臣服于这匹马。”
我虽然不知道这匹马究竟是什么来历，但也只能根据发生的这些情况做出一个看似合理的推测了。
老吴呆怔了半晌，挑起了大拇指：“行啊，看不出来你老烈还会拍别人马屁呢！”
他的话刚说完，我便觉得膝下一陷，两块地砖骤然下沉。临近地砖的边缘磕在了我的迎面骨上，撞得我直龇牙咧嘴。
“轰隆隆”一声，马骨后面的崖壁缓缓开启，出现了一道向下的阶梯。
老吴咋舌：“卧槽，拍马屁是真管用啊！”
我忍着疼站了起来：“走，快走。”
我们五人急匆匆逃离了这个诡异的地方。
我不禁暗自庆幸：看来我推断得没错，墓主人果然格外珍视这匹马。
我回头望去，见那具马骨忽然摆动了两下，仿佛重新活过来似的。
我们几人逃难似的跑进了阶梯，一层一层往下走去。
在这种环境中，只能听到我们的脚步声，若是不说两句话，能把人逼疯。
我便开口询问，有没有人读过一本叫山海经的书。
这几人，文化学历还不如我呢，都摇了摇头。
老吴对我说：“咋了，老烈，你是改过自新，想重新学习了吗？”
我说：“不是，想起来之前那谁了，她不是提到过了这本书吗？我想着，这匹马是不是也是书里写的。”
老吴眼珠子一转，冷笑道：“行啊，真是个痴情种，这时候还惦记着那骚娘们啊？”
我没心思和他斗嘴，我只是切实想到了这本书。
曹大牙想了一番，说道：“要说什么书，我不知道，但是前些年知青来村子里的时候，倒是听人讲过，那时候都当是故事那么听了。”
这条向下的台阶不知道还有多长，周围的景致千篇一律，难免有些发了。
老吴便让曹大牙讲讲看，哪怕当故事听也能解闷儿了。
曹大牙想了想，说有一年林场里跑了几匹马，当然大家伙儿就一起去追。
一不留神，顺着马的脚印就追进了林子里头。休息的时候，一个北京来的知青就说起过古代有名的那些马，什么关二爷的赤兔、秦叔宝的黄骠马……
曹大牙还没说完，老吴便忍不住打断道：“就这，还用得着北京的知青讲？我这黄石屯的猎户也不比他差呀，李元霸的万里烟云兽、刘备的的卢、梁山好汉双鞭呼延灼的踢雪乌骓。我他妈比他能忽悠。”
“你别打岔，先听曹大爷讲下去。”
曹大牙笑道：“是是是，不过这些都是评书里的，讲着讲着，那知青又开始讲了一些传说中的马，什么会飞的天马，还有看花园的马。”
我一愣，又是花又是马，难道是这个？我便让曹大牙详细说说。
曹大牙眉头紧锁：“人老了，记不牢了。我只记得好像是叫英……招。对，就是英招。据说上古时期，大禹治水那个时候了，有一条九个脑袋的巨蟒，叫相柳，危害人间，最后被大禹给杀了。其中，这个英招也是出过力的。”
老吴重重点头：“老烈，我看就是他了。这匹青莲子，十有八九就是英招。”
我却不敢苟同：“这故事很可能出自中原的传说，咱们现在可是在东北啊，远离中原。再说了，什么相柳、英招都是传说中的神兽，这墓主人除非是造物主，才能把神兽弄来。”
老吴顿时不再说了。
曹大牙也说：“事情过了好多年了，许多细节想不起来。但是苏烈说得对，我也觉得这匹马不像是英招。”
我们几人边走边聊，忽然，身后的杨一德叫了一声：“新民，你咋地了，苏烈，老曹，你们等一下。”
我们回头望去，只见杨新民已经靠着墙歪到一边，他捂着受伤的右手，表情极度痛苦。
我低头望向他的伤口，一股冷汗顺着脸颊流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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