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九章 人眼鱼卵
瘦猴儿说道：“让苏爷说中了，看来这里还真是一个崇拜鱼图腾的地方。”
“可不咋地，就连棺材都长这样的。”老吴摩拳擦掌，“我说老几位，天也不早了，咱们差不多该动手了吧？”
他转身看着我：“老烈，我们也只是想看看棺材里有啥，不一定真的要摸，说不定这里也有一块双鱼玉佩呢。好不容易进来了，看上一眼总没有错。”
我心知老吴的性子被激起来了，很难劝服他，只好说道：“当心里面蹦出个大粽子，到时候咱们谁都跑不了。”
老吴咧嘴一笑，浑然不当一回事。他将手里的工兵铲插入了棺椁的接缝处，然后使劲一撬。
“喀喇喇”一声响动，椁盖被掀开。
瘦猴儿也上前帮忙，二人先打开了外面的椁，低头往里一瞧，见里面是一口方形木棺，黑漆描金，气派非凡。
老吴惦记着里头的明器，对这棺材压根不拿正眼瞧，举起工兵铲就要砸下去。
瘦猴儿急忙说道：“吴爷，慢来！让我先看看这棺材。”
瘦猴儿不知道从哪里拿出来了一个放大镜，举着手电筒，目光反复检视木棺。
我以为棺材上会留下什么线索，就问瘦猴儿有什么发现没。
他摇着头感慨道：“不得了，真的是不得了啊。这里……好像是某位反王的王墓啊！”
“啥反王啊？”
“吴爷您上眼，看看，这棺材上的描金画，说的是鲤鱼跃龙门的故事，这您应该知道啊。”
我和老吴一低头，见棺材上果然绘着鱼、龙造型的图案。还有一扇高耸的门。与其说是门，不如说是一座牌楼更为恰当。
一条鱼从水中跃出，跨过了这道门。但颇为诡异的是，鱼儿跨过门口的前半身，幻化出了龙的形状，而后半身却还是鱼尾。
这幅鲤鱼跃龙门如此直白，即便没有瘦猴儿在一旁说明，我们也能看懂。
老吴说道：“猴子，就算这是鲤鱼跃龙门，你咋看出来是反王的？”
“兄弟也不过是猜的，不过我可不是乱猜。您想啊，龙这个形象，过去代表什么，不需要我多说了吧？想来这人生前也是一位位高权重的凤子龙孙，估计听信了什么谣言，想翻身当皇上。”
老吴撇撇嘴说道：“那他娘的画个龙多省事，还鲤鱼跃龙门呢，不怕想瞎了心？”
瘦猴儿说：“吴爷，这话您可说错了。刚才我还觉得，这里到处都是鱼，是墓主人的杰作呢。不过现在看来，更像是对墓主人的嘲讽。”
我大致听懂了瘦猴儿的意思：“你是说，这里不是墓主人给自己修建的墓，而是兵败被杀后葬在这里的。”
瘦猴儿点点头。
老吴还是不明白：“那为啥弄这么多花里胡哨的东西？”
我说：“等于一种嘲讽。这人想做真龙天子，但是唐王却用鱼棺盛殓他的尸体，意思就是，他只是一条鱼而已。要想鲤鱼跃龙门，还差得远呢！”
“苏爷，高！”
梅若裳说：“我说呢，这座古墓以前很可能在河道下面，怎么会有人修这样的墓？看来，唐王根本不想有人来祭拜这人。”
老吴总算是听明白了，叫道：“嘿，敢情他妈的是一反贼。得，咱们哥们儿也算是替天行道了，猴子，招呼着！”
老吴举起工兵铲，打算撬开木棺。
然而，他的工兵铲刚刚碰触到木棺，突然间，一股阴冷的风吹来，让我扑棱棱打了个冷战。
奇怪，这里可是密不透风的地下墓室啊，怎么会有风的？
我环视四周，又看了看头顶和脚下，唯一与外界空气流动的，就是那个巨大的绞盘了。
我没理会开棺的老吴和瘦猴儿，而是举着手电走到了绞盘前。
手电光往里面照去，发现绞盘后面另有玄机，数不清的齿轮绞盘铁链，相互咬合。唐朝的时候，已经有这么厉害的工匠了吗？
“开啦！”身后，传来了老吴激动的叫声。
我转身望去，只见他和瘦猴儿正抬着棺材板丢到一边。但接下来，老吴傻眼了，他趴在棺材的边缘喊了一声：“啥玩意呀，这不忽悠人吗？”
我走过去，只见棺材中并没有尸体，反倒聚满了一堆半透明状的晶莹球体。
这些球体个个都有乒乓球大小，每只卵上，都有一只黑色的瞳仁。看起来，就像是眼睛。
这样的球体足有成百上千个，将棺材塞得满满当当。乍一看上去，就像是有无数的眼睛正盯着你看。
瘦猴儿看到这一幕，险些没忍住吐出来。
老吴一巴掌拍在了棺材的边缘位置：“啥玩意啊，这个反王还喜欢收集眼球啊，太变态了吧？”
相较之下，梅若裳是最冷静的一个。她观察了一会儿，伸进手去，拿起了一枚球体，用手电光照射进去。
瘦猴儿见她的动作就像是在给一块美玉打光，说道：“梅同志，别费心思了，这玩意儿不值钱。”
没想到，梅若裳却叫我：“苏烈，你看这个。”
我借着手电光，看到球体内部涌动着透明的液体，而那黑色的“瞳仁”正在液体中来回游走。
细细观察，“瞳仁”大脑袋，身后带有一条不易察觉的小尾巴，像是一颗蝌蚪。
我惊讶地叫出了声：“鱼卵？！”
梅若裳点点头：“对，这不是眼球，而是鱼卵。”
望着慢慢一棺材的鱼卵，老吴心里极其不适应：“费了半天劲，就找到些细苗条，这回丢人可丢大了呀！”
我问梅若裳能不能看出这是什么鱼类的鱼卵。
梅若裳摇了两下头，说她也无法辨认出来，不过能产下这么大的鱼卵，想必那条鱼的个头儿不会小到哪儿去，最起码也有六七米长。
蓦地，我想到了地下河里的那条怪鱼。难道这些都是它的孩子？
瘦猴儿见我们止住了话头，这才说道：“苏爷，先甭管这些细苗条了，咱们得先想法子找条出路才是。”
既然没有找到值钱的明器，那么找出路也是唯一的要紧之事了。
但是这里并没有任何的机关暗道，甚至我们摸遍了每一块砖，都没有发现机括所在。
奇怪，这难道就是主墓室，到头儿了吗？我心中存疑，从一路走来的布局来看，这座墓的规模绝对不小。
凡是古代的贵族权贵，明以前都有殉葬的传统，不可能只设有一间墓室。
转眼间我们在这间斗大的墓室中转悠了三个多小时了，还是毫无收获。
梅若裳便提议先休息一下，大家吃点儿东西，补充体力。
老吴啃着难以下咽的饼干，鼓起两只腮帮子说道：“咱们一定是上当了，故意引咱们来这旮，结果啥都没有。依我看，这他妈就是个假冢。”
老吴长学问了，还知道假冢这个词。
不过我想了一下，说道：“应该不至于，如果是一座假冢的话，棺材里的鱼卵是没办法解释的。”
“没错，苏爷说得对。细苗条只是畜生，不可能游到棺材里产卵，除非……”
瘦猴儿话说出了一半儿，突然停了下来。
我们三人都望着他：“除非什么，说呀。”
“除非这反王不是人，真的是一条鱼！”
这简直是无稽之谈，怎么可能呢？我摆了摆手，并不认可这种说法。
瘦猴儿说道：“你们别不信，像这样的事，以前还真有过。想当年秦始皇派徐福东渡求仙，想找到长生不老药。但是徐福却说，海上有海神拦住了去路。秦始皇就命人用强弩击杀。其实这个世界上哪儿有海神啊，那就是一条巨大的细苗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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