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二章 故人往事
我们几人登时肃然，这老爷子所说的，和在昌平时瘦猴儿所说的发现双鱼玉佩的过程一模一样。
我和老吴梅若裳相视一眼，心想就是这里了！
瘦猴儿问：“这李老蔫又是哪位呀？”
“是个喝过墨水的仍，但是饿和他少来往。但他这个人不爱说话，见着我们也不打招呼，村子里给他起了个外号，叫个李老蔫。”
“那玉佩长啥样，肯定值不少钱吧？”
“咦，那可是宝贝，不过李老蔫拿过来之后就跑了，饿也没瞧清楚。村长当时气得直骂街，让饿们去追。可是追出去了五里地，也磨见到他。村长说棺材和女尸都不许动，里面的东西也不能拿。停到了过去的地主大院里，等着组织上来处理。”
瘦猴儿露出了心疼的表情，但还是用一副轻松的口吻说道：“村长做得对啊，这好东西就得归国家。受累打听一句，组织上来人了吗？”
“可不来了嘛，我还记得领头的是一个……是一个小伙子。”
老太太接过话茬儿：“对，挺懂礼貌的，识字又多，对乡亲们也都很好。饿们都叫他苏老师。”
老爷子老大不满地斜眼：“哼，你也就记得这个。”
我心思一动，又是姓苏的？便问道：“大娘，您还记得这位苏老师叫什么名字吗？”
老太太可不怵老伴儿，反而瞪了他一眼，转而对我说道：“名字还挺个好听，叫苏灵杰。”
我嚯地站起身，撞在了桌子上，顿时杯盘狼藉：“苏灵杰？！”
我这举动，没有吓到老吴三人，毕竟他们也和我一样惊讶。但是老爷子和老太太明显被吓坏了。
老爷子问了一句：“娃……娃娃，你咋个这么大反应？”
我意识到了失态，可是还深陷巨大的震惊之中，哪里来得及编个瞎话儿？
多亏了瘦猴儿机警，赶紧笑道：“没什么，苏灵杰是我们朋友的老师，我们也没想到他老人家当年还有过这样的奇遇，是吧，是吧？”扭过头来冲我们一个劲儿地眨眼睛。
梅若裳悄悄扥我的袖口，拉着我坐下来。
老爷子疑云顿消：“哦，原来是这样啊。苏灵杰现在过得咋样了，孙子应该和你们一般大了吧？”
我心中一阵阵难受，暗想：啥孙子啊，我就是他儿子！
瘦猴儿应和道：“可不嘛，来，老爷子，我帮您满上。”
我刚才还拦着老吴不让他多说，这会儿却控制不住自己了：“大爷大娘，苏灵杰当年来这儿的时候，发生了啥事没有？他去过哪些地方，和村里哪些人说过话？”
二老面面相觑，老太太说道：“都过去这么多年了，哪个还记得？”
老爷子也说：“是啊，太久了。他们那时候来村子里，也只是看了看女尸，问饿们有没有人动过。饿们说出来李老蔫拿走了一块玉。他们在村子里逗留了两三天，就走了。听人说，他们是去找李老蔫了。”
老太太却挥挥手：“不对，娃他达，你那时候不在。饿听人说，他们是去找过江龙了。”
“过江龙都死了多少年了，是去找李老蔫了。”
“不对，是去找过江龙。”
老两口各执一词，加之老爷子酒喝多了，越吵越凶，瘦猴儿急忙当个和事佬：“二位，都多少年了，为这个吵起来不值当，来来来，吃菜，吃菜。”
我随后又想问一些更多关于苏灵杰的问题，但是两人谁都无法提供更多的线索了。
这顿饭足足吃到了夜里十点多，我让瘦猴儿和老吴先送二老去休息了，我和梅若裳留下来收拾碗筷。
梅若裳见我心不在焉地洗着碗，一只碗我已经洗了十几分钟了。
她从我手里拿过去：“我来吧，你心里有事，干活儿也不踏实，就在一边看着吧。”
“若裳，你跟我说实话，你到底是怎么认识我老爹的？”
梅若裳刷碗的动作停了下来，两三秒过后，她继续刷碗，只是轻启樱唇：“其实苏灵杰，我并不认识，只是听说过这个名字。而且我不能确定我知道的这个，是不是你的父亲，与其这样，倒不如让你自己去查。”
“我自己查？”
“不只是你自己，还有我，还有吴胖子，还有瘦猴子，我们都会帮你的，我们一起查出真相。”
我颓然坐倒在了长条板凳上，双手捂着脸，觉得周围的空气变得稀薄，让我呼吸困难。
良久之后，我才慢慢打开了双手，叹道：“小的时候，我老爹是我的偶像，虽然他挣的工分不多，但是很照顾家里。我羡慕别的孩子有玩具，他就亲手给我做，做冰嘎（陀螺），做风车，做雪橇。那时候，我真的觉得我老爹无所不能，是我一辈子的偶像。”
梅若裳洗着碗，静静地听着我说。
“可是现在，我却有了一种深深的惶恐，我心里很怕。我不知道他和当年的这个苏灵杰到底是不是一个人，他到底还活着没有。要是还活着，我……我真不知道怎么办了。”
“如果，”梅若裳若无其事地继续洗碗，“我是说如果他还活着，你会找他吗？”
“当然会，要不然我们来这儿干啥？”
“嗯，既然你已经做好了这个决定，就不要去想了。有我们这么多人帮你，一定没问题的。”
“若裳，你能不能回答我一个问题，九号科研项目到底是个啥？”
梅若裳说：“过去你也问过我，我实话告诉你，虽然吴显彰是我名义上的老师，但是这个项目，我并不是参与人员，充其量……我只是一个打外围的。”
什么叫打外围的，我不禁皱起了眉头。
“我们所经历的这一切，进过的古墓，是不是都和九号科研项目有关？她是不是一个考古项目？”
梅若裳沉默了好一会儿：“第一个答案，是；第二个答案，不是。”
不是考古项目，为什么会和这么多的古墓产生联系？我觉得自己的脑袋越来越疼，使劲掐了掐。
梅若裳轻柔地对我说道：“苏烈，不管到什么时候，你都要相信一句话，我不会害你的。相反，我会和你并肩作战，我还等着你揭开真相的那一天。”
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也不知道为什么梅若裳要选择我来做这件事，我苦笑道：“我只想找到我老爹。”
这时，瘦猴儿和老吴也回来了。
晚上我们四个人聚在屋里说了会儿话，觉得可以去二孬家的苹果园看看，说不定能有什么发现呢。商议后就安歇了。
只是二老只能空出一个房间来，三男一女睡在了一张床上。
老吴和瘦猴儿身形互补，挤在了西边；看着梅若裳贴墙睡在了东头儿，我只好躺在了她和老吴的中间。
老吴不知道是说梦话还是有意为之，低声说了一句：“老烈，当心半夜被人捅刀子。”
我笑了一声。
不想梅若裳也听到了这句话，笑着骂了一声：“第一个先捅死你！”
老吴翻过身去，用后背对着我。
躺在梅若裳的身边，能闻到阵阵的馨香。要不是被一连串的烦恼所困惑，我还真有可能把持不住。
我深吸了一口气，告诫自己不搞乱想了，明天还有正事要办呢。
我闭上了眼睛，晕晕乎乎不知道过了多久，忽然听到了有人在喊我的名字：“小烈，小烈，你快出来。”
我被这个声音唤醒，扭头看着窗外，只见外面站着一个熟悉的身影。
我一个激灵彻底清醒，连鞋子都来不及穿就冲了出去。
就见院子里的人冲着我吟吟微笑。
看着这熟悉的音容笑貌，我失声叫道：“老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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