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四十五章 人皮
我料定,它是不可能在短时间内折而复返的。现在我们抓紧时间下去,反而是最安全的。
吴显彰等人也同意我的看法。老吴无话可说了,他只得保险起见,将手里的鸟铳检查了一番,压足了子弹,这才放心地和我们往山下走。
我们在附近寻找了一番,最后找到了一条不算太陡峭的小路,紧贴着崖壁,几人鱼贯从上面走下来。这山涧深达七八十米,走下来的时候必须要小心。我们大约花了一个多小时,才到达了谷口的位置。
这里依旧是一片丛林的边缘,在我们的右手边,是那条山涧,左手边便是茂密的丛林了。
我们两边的风景都顾不上去看,只是一味地来到了对面,想着怎么才能爬上这条山涧。七八十米的高度,找不到路的话,我们就等于被困死在了这里。
“大家分散开,两两一组,思萌,你跟着我;初一,你带着若裳;二号,你和吴显彰一路。”
老吴见我安排得井井有条,指着自己的鼻子:“那我呢?”
“你可以跟我一路,也可以单独一路。大家分散开,抓紧时间找到上去的路,说不准那只鸟儿什么时候就回来了。集合的时候吹三声长哨子。”
一听这话,众人马上行动起来了。
这条山涧不只深,还很长。没过多长时间,我们四组人就分散开了。
从上面看还不觉得有什么,真正置身于谷底的时候才发现,云雾缭绕,能见度很低。也难怪那只巨鸟杀到了眼前,刚才那些人才发觉。
我们这一分散开来,除了留在我身边的聂思萌,其他人都不见了踪影。可我现在急着要找到上山的路,料想他们那三组人各自都有一个身手不差的,应该不会有什么危险,所以暂时还是放心的。
与之比起来,在这种环境下,我更担心随时可能冲下来的巨鸟。也许它就盘旋在了我们的头顶,正对我们虎视眈眈。
找了这么久,还没有找到一条可以行走的路。峭壁光滑得如同镜子一样,这种环境下想要爬上去,除非化身成一只猴子。
我天真地问聂思萌,能不能打登山钉上去。
聂思萌摇了摇头:“太高了,我们的登山钉不够。再有,这样也太危险了,爬不上去的。还是耐心找找吧。”
我和聂思萌沿着山涧走进了几百米的距离,还没有看到任何的路,内心不禁急躁起来了。
“苏烈。”聂思萌忽然喊我的名字。
我急着要找到出路,只顾着盯着崖壁看,头也不回地“嗯”了一声。
“好像不大对。”聂思萌忽然说了这么一句话。
我察觉到她语气有变化,转回头来。聂思萌的双眸中带着担忧与紧张,半天都没有动。
我忽然明白她的话是什么意思了,侧耳倾听,四周万籁俱寂,甚至地上掉根针头我们都能听到。但是除此之外,就再也听不到任何的声音了。仿佛在短短一瞬间,我们就被隔离到了另一个世界。
其他人呢?即便我们相互看不见,但是声音还是可以听到的。
聂思萌正要开口,我示意她先不要说话,静下心来又听了一番,什么声音都没有。
我这才大声喊了一句:“老吴!”
山谷内马上传来了回声:“老吴,老吴,老吴……”
“初一!”
“初一,初一,初一……”
竟没有一个人回应我!回声远远送出去,这声音就连聋子也应该听见了呀,他们人呢?
这一刻,我慌了。联想起之前那些人抬着一个假人行走在这里,再想想巨鸟的行为,怎么想怎么觉得这里处处透着诡异。
忽然,聂思萌脚下提到了一件什么东西,吓得急忙躲到了我的身后,我定睛一瞧,居然是一颗人头!人头的后脑勺正对着我们,这人会是谁,是我们的人吗?
我再一扭头看向周围的地面,殷殷血迹染红了地上的碎石。难道这么快就有人遇害了?
我不敢细想,更不敢妄自揣测这颗人头属于谁。我内心只有不断祈祷:千万不要是我们的人,千万不要是我们的人……
在这个团队里,每个人我都把他们看得很重要,就连吴显彰对我而言,也算是半个朋友了。如果是他们其中任何一人遇害,我真的会崩溃的。
我慢慢靠近了人头,手指碰触到头发的一瞬间,身体剧烈地抖了一下。我使出了很大的力气才控制住自己的呼吸,慢慢将人头翻了过来,这才赫然发现——这居然是一颗假人头!
人头的样子做得很粗劣,但是皮肉组织都还在。眼睛是用两只动物的眼球摁上去的,仔细一瞧,黑眼仁多,白眼珠少,像是两颗猪的眼睛。
我松了一口气,悬着的心放了下来,可是紧接着疑问又从脑海里冒出:这就是刚才被攻击的假人了,为什么要做这样的一个东西?
虽然看起来做工很粗糙,但是眉眼俱在,乍一看,真是让人说不出的不舒服。
聂思萌确认是假人后,她也壮着胆子走过来:“看来就是刚才的那个东西。”
“嗯,可他们为什么要做出这样的假人,还要抬着他进来呢?”我手掌放在了假人的头上,只觉得入手冰凉。
之前我和老吴在东北的时候,没少在他家里和兽皮打交道。只是上手一摸,我就知道假人头上的脸皮是真皮,但是什么动物的皮子,我没有老吴的手段,就不得而知了。
我们的人都莫名其妙地不见了,即便是有巨鸟突袭,也一定有风声传过来,而且巨鸟不可能带走这么多人。到底发生了什么,会不会和假人有关呢?
我望向四周,只见鲜血也流了一地,与老虎遇袭时候的情况一样,内脏随着鲜血散落得满地都是。唯独假人的身体不见了。
我站起来走到了血迹旁,伸出两指沾了少许,凑到鼻子前闻了闻,说道:“好像是猪血。”其实我心里不大确定。不过从旁边散落的内脏来看,大部分也是家猪身上的。
可这时候身后的聂思萌却忽然说道:“血是假的,但这个人是真的。”
我回头望去,这明明是个假人呀,聂思萌为什么说这是一个真人呢?
只见聂思萌双眸死死地盯着假人的头颅,朱唇轻启,缓缓说道:“这是一张真人皮!”
听到这句话,我的头皮都快炸了,稍加迟疑,我赶忙走了过来。
聂思萌说道:“你看五官的比例,还有上面的毛孔……”
我仔细一看,果然如聂思萌所说,我之所以觉得它假,是因为那两颗猪的眼球误导了我,可是现在仔细端详一番这张脸皮,越看越像是人皮。
我深吸了一口气:“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刚才那帮人……”
“他们可能在进行着某种神秘的仪式。”
我猛然想起了吴显彰说过的,脱口而出:“人祭!”
我原以为现在都已经是文明社会了,像这种古旧愚昧的封建仪式早就消失殆尽了。哪里想到居然会在这里遇到。这既然是一张真的人脸,那么刚才那帮人,岂不是成了杀人凶手?
“糟了,老吴他们不会是……”我担心这帮人没有走远,老吴等人极有可能落入了他们的手里。
刚说完这句话,突然,几颗石子滚落下来,一直滚到了我的脚边,身后响起了一种异样的声音。
我扭头看去,崖壁之上,竟有几个人影缓缓爬了下来。
居然有人可以在光滑如镜的崖壁上行走自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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