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小廖
“盾”：【我看小廖是指望不上了, 他们那边办事效率太低，你得自己想办法了。】
夏迷盯着小廖两个字，语气尊敬地说：“盾姐, 莫非你的职位比廖队高, 我应该称呼您为盾处吗？”
“盾”：【没有，我只是单纯喜欢说领导坏话而已。】
夏迷真是眼前一黑一黑又一黑。
“盾”已经是在编人员，她只要不犯纪律错误且没有上进心，哪怕指着廖天华的鼻子骂都不会动摇她的编制。
可她夏迷，却还要仰仗廖天华给她编制，而且她身为一名积极向上的好青年, 自然有着成为夏局造福更多人民群众的志愿, 她绝不是一个会说领导坏话的人啊！
夏迷很想严厉指责“盾”的行为, 但想到如今还要和“盾”并肩作战，不能寒了战友的心，便只能委婉地说：“背后说人坏话不好。”
“盾”：【廖天华要是敢来见我，我也可以当着他的面说坏话。】
夏迷：“……”
“盾”真是个表里如一言行一致的好青年呢。
“那你答应我, 下次不要用我的手机骂他。”夏迷道。
“盾”可能写字写累了，给夏迷回复了一个句号，夏迷也不知道她有没有答应自己，就当做她同意了。
蚊子的事情比较特殊，夏迷不能再丢到一旁不理会。
就算廖天华给不出建议，夏迷也得自己调查。
她询问莉姐：“莉姐，你家水表箱里有这么多大蚊子，你知道吗？”
林晓莉望着水表箱, 露出迷惑、不解的神色, 她敲了敲脑袋说：“我好像记得又好像不记得。”
说话间, 她的手无意识地摸了摸脖子。
“你为什么要摸脖子？”夏迷敏锐地问道。
“我有吗？”林晓莉竟是不知道自己摸了脖子。
之前林晓莉全身被头发覆盖, 夏迷连她穿什么衣服都看不到，只能看到一张脸。
头发剪短之后，夏迷才看清林晓莉穿着美发会所的制服，上身是一件白色的衬衫，衬衫扣子全部扣好，连最上方的扣子都扣死，挡住了脖子。
夏迷揪着林晓莉的衣领，扯掉最上面的扣子，看到她脖子和肩膀连接的位置有个针眼。
和游戏中“小迷”第一次死亡时身上的针眼一模一样。
“你是什么时候被蚊子咬的？”夏迷问道。
“我被蚊子咬过吗？”林晓莉问道。
她什么都不记得。
这伤口看起来像刚咬不久的，但涉及到“浊”，就不能以常理来推断。
说不定是两个月前咬的。
游戏中“小迷”被蚊子咬后当场死亡，林晓莉被咬后，为什么没有死？
难道蚊子的叮咬对林晓莉造成的影响和“小迷”不同？
他们这栋楼的人，不可能任由马桶漏水两个月不修理。
莉姐在发现马桶漏水后，肯定会像她刚才一样，想先关掉水阀，避免浪费水，等有时间再找人修理。
合理推测是，莉姐打开水表箱后，被飞出的奇怪大蚊子咬到。她失去了被咬的记忆，又忘掉了马桶漏水的事情。
马桶水箱一直注水，也是活水，难道莉姐这里也养了一个“浊”，只是她不知道吗？
夏迷数学很好，她立刻想到，如果马桶蓄水箱24小时不间断注水，一天的耗水量绝对会超过两吨。
她打开防护服头盔上的照明设备，照在的水表上，在水表的指针上看到一个蚊子，蚊子挡在指针前，不断反推指针，让指针走得比正常水表慢。
一天用水超过两吨虽然很多，但这个量有的家庭也能用到，可如果一直不关水龙头，一个晚上用水量就能超过10吨。
如果莉姐家的耗水量突然暴增，有关部门肯定会注意到这件事，说不定还会有人上门□□。
这只蚊子真的是意外在水表中孵化的吗？
夏迷询问廖天华：【“浊”的智商有多高？超过100吗？】
廖天华：【根据以往的数据，“浊”的智商低于人，它会埋伏，会设置陷阱，也很狡猾，但它这些特性都是动物性的，做不了太复杂的计划。但你遇到的情况已经超出我们掌握的数据，所以你就当我没说。】
“小廖又说了一堆废话。”夏迷暗暗想道。
她意识到自己被“盾”影响，开始在心中说领导坏话了。她还没有“盾”光明磊落，“盾”敢当面说廖天华的坏话，她连背后都不敢，只能在心里默默吐槽。
夏迷：【快到中午11点了，二队一点消息也没有吗？廖队您不给二队打个电话吗？】
廖天华：【他们也没信号了，我怀疑他们也陷入一个“浊”的巢穴内。】
从廖天华平静的文字中，夏迷感受到了外面的水深火热。
小廖是个挺爱说话的人，之前他都是大段大段发信息的，将短信发成讲话稿，就算夏迷没时间看，他也会发。
但自从二队去药厂后，小廖便再没给夏迷发过消息。
夏迷合理推测，小廖既然没有和她聊天，就一定在同其他人聊天。
这说明那边情况也非常紧急，二队正在生死存亡之间。
夏迷问道：“盾姐，二队没穿防护服吗？”
言下之意是问“盾”是否能看到二队的情况。
“盾”：【穿了，但我没看。我的感知只能集中在一处，无法分心。我现在与你的防护服深度连接，想抽离感知需要一定时间，我就没关注二队的情况。】
夏迷理解，这就像她打游戏的时候时候很难同时做公务员题库一样，而她明知道该做题了，却还是很难关掉游戏。
夏迷求助道：“盾姐，你能去看看二队的情况吗？我有点担心他们。”
“盾”：【我将感知转移到二队，了解情况，再回来告诉你，起码要一个小时的时间，这段时间我就没办法为你提供屏蔽污染之外的帮助了。】
夏迷：“相信我，我一个人可以的！”
“盾”：【我知道你可以，但你该不会打算想去帮二队吧？】
夏迷干笑两声道：“怎么会呢，我这边还自身难保呢。”
她想了想，又问道：“假如，我说假如哈。如果我先后救了6号楼的居民和二队的同事，我能不能刚任职就直接当队长？”
“盾”：【我不是官迷，我不懂，你可以问小廖。】
夏迷才不敢问小廖呢，那岂不是直接告诉直属领导“我在惦记你的职位”吗？
“盾”：【我去去就回，你好好照顾自己。】
夏迷也道：“你也要保重。”
“盾”没有再回复，但夏迷莫名觉得这身防护服失去了灵魂。
已经是中午11点了，二队那边指望不上，“盾”姐去支援二队，小廖只会说废话，夏迷意识到，她只能孤军奋战了。
隐藏在楼道中的“浊”、1127和803失踪的住户以及充满谜题的蚊子，夏迷身边危机四伏。
夏迷深知，她掌握的情报不足，她不能陷在蚊子的问题上止步不前，她必须暂时放下疑问行动起来。
夏迷加快了占领这栋楼的速度。
7楼比较麻烦，夏迷干脆暂时先跳过7楼，前往其他楼层。
林晓莉非要把头发修剪得漂亮一点，夏迷不可能等她，便任由她回到710给自己理发。
夏迷则是带着刘云霞前往6至1楼。
这一次，夏迷再没遇到其他波折，顺利地像征服8到11楼那样，收编了其他楼层的居民。
用水量比较多的416住户也不见了，他的房中甚至没有瓶子，夏迷找了一圈，才在垃圾桶里找到了瓶子的碎片。
416的瓶子不是裂开，而是干脆碎掉了，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碎掉的。
在收编6到1楼的过程中，夏迷压下不适感，“蚕”食了所有浊化部位，只留下一个小包的浊化部位作为弹药补给。
托“蚕”的福，夏迷吃了个半饱。
明明忙碌了一天一夜，但她丝毫不累，甚至神采奕奕，身体素质比之前好多了，一口气扛200斤大米上7楼都不费力。
时间下午1点，距离时限还有9个小时，夏迷终于稳住了这栋楼的大部分居民，暂时保护群众们的生命安全。
她让众人聚集在6楼走廊内，由刘云霞统一管理，她甚至将那把鱼肚刀交给了刘云霞。
“你来保护这些人。”夏迷道，“遇到危险就大声喊，我在7楼，我一定可以听到。”
夏迷已经想好了，如果听到刘云霞的呼救声，她会一斧头劈开7楼走廊的地面，直接跳到6楼保护大家。
刘云霞握住鱼肚刀，郑重地点点头。
刘云霞家中的水还剩下一点，夏迷拿在手里，一个人来到7楼。
她从730开始踹门，制服里面的浊化人，砍浊化部位、喷雾，命令浊化人去6楼找刘云霞会合，动作如行云流水一气呵成，全程不超过30秒。
就这样一户户走过去，夏迷很快将730到705的住户全部赶到6楼，莉姐还在认认真真剪头发，夏迷看了她一眼，见她老老实实的，就没喊她。
夏迷来到704，像当初704母亲敲她房门一样，轻轻地敲了敲704的房门。
没有人回应。
但这难不倒夏迷。
“有人在吗？我是小夏，我现在有时间，可以给小皮补补课，我是大学生，高考成绩还不错。”夏迷着重强调，“免费的，都是邻居，我就不收费了。”
她话音刚落，704的房门就打开了。
十几个小时不见，小皮妈妈的大肚子竟然消失了。
她看起来像个正常人一样，热情地对夏迷说：“那可太好了，小夏，你真是个好人啊，快进来坐！”
夏迷走进704，一瞬间产生了一种窒息感。
她有一种被蛇生吞的错觉。
她四下张望，看到704的墙壁不再是白色，而是人的肤色。
看来704阿姨的浊化部位不是消失了，而是变大了。
这个704就是阿姨的大肚子。
也就是说，夏迷走进了阿姨的肚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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