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九章 尘埃落定，愿逢不愿回首
“今生你我……不再是父子了。”
这是牛魔王对红孩儿说的最后一句话。
此时我才明白了什么是最大的惩罚……
刚刚这句话说出之后一向没有任何愧疚之意的红孩儿也停顿了一下，他沉默了。
虽然他知道自己今日必死无疑，而且从牛魔王的身上依然探查出了极致的杀意，但是这些都是生死之战所注定的。
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倘若今日败的是我们，相信他也会毫不留情的用三昧真火将我们焚为灰烬，烧成虚无。
这最后一句话看上去平平无奇，实则却一瞬间敲碎了往昔所有的回忆。
往事成空，这一刻开始过去将来俱为无。
不管是从开始二人初为父子，还是到最后走至末路，因为身份而惹出的祸端在今日了结。
嘭——
牛魔王掐断了对方的脖子。
鲜血染红了半边身子，尖刺嶙峋的夜叉脑袋被其攥在手里。
这一家的悲剧到了此刻才真正告一段落。
“贤弟，你可知夜叉一族一息不灭的传说？”
此话一出我瞬间惊觉。
这个问题倒是被我忽略了，佛门八部之中有两个较为特殊的存在，一个是阿修罗，一个是夜叉。
阿修罗作为特殊的生命体和夜叉还是有区别的。
一生为战而生，至死方休。
选出三界当中战力顶尖的强者可以进入到这其中，境界不会很高，但实力绝对是同级横扫的存在。
除了那些有大神通的三界大能之外，寻常的对手只要是肉搏与斗法的方面均不及阿修罗部的强者。
这也就是为何六道轮回当中单独有一条是引向阿修罗道的原因。
因为要在天人两道之外单独再开辟出来一个存在领域，用以承载那些个至胜强者的亡魂，为他们引渡托生，再度归来。
部分阿修罗族的强者不出意外还能够再度从轮回当中攀升而上。
甚至保留过往的记忆！
我不曾真正见过，但确实有所耳闻。
并非是孟婆汤除的不干净，而是这些记忆会破碎之后重新缝合。
也就是说冥界之时前尘忘尽归来之后，一战便可忆起……
至于夜叉的特殊之处则是他的信念感！
这是三界之中一种非常离谱的信念感！
就算是将一个夜叉斩杀，那么他的元神也会在残缺当中留下生前的部分执念。
这些执念不会随着岁月的流逝而彻底泯灭，而是会亘古长存！
而夜叉的武器或者身体上的某一部分如果被外界的生灵接触，就会完成执念的转嫁。
也就是将这信念感传递下去……
接受到这股力量的人会逐渐被引导成为新的傀儡。
就算主观意识尚且不受影响，但也会在潜移默化中变成被驱使的对象。
传说的上古仙人在后世斩杀了夜叉部的强者后将他们的人脸剥下，头骨做成了面具，用丝线佩戴在身上以作装饰，对外宣扬自身的战绩。
但在不断的侵蚀之下，他最终以自己的立场替那位被斩杀的夜叉完成了生前未尽之事。
亲自手刃了仇家和过往的对手……
无人知其原因，当时也没有任何的说法，最终仙人道心崩溃，自戕陨落。
这个说法在后世被流传了下来。
三界上下凡知情者都对此认定为事实。
倘若夜叉族人杀不彻底，那不息且长存不灭的信念感就会被保存且传递了下来……终将反噬三界，酿成天下大祸。
所以夜叉部在被围剿诛杀之时，几乎是东方力量动用了极其无情的杀伐模式。
挫骨扬灰乃至消灭于无，举世皆惊！
似乎要全部抹除，让他们就像不曾来过一样。
此时我真正的看着牛魔王，对方的意思我心中了然，但真的要做到这一步吗？
“长兄，虽然我不该如此劝你，但……”
“真的要如此么？今日一战定命，也许他已经没有执念了，也许……”
亲手斩杀红孩儿已经是极大的痛苦了。
虎毒尚不食子，现在还要将事情做绝？纵然是果断如我，一时也不知道对方该如何抉择。
“贤弟，任何祸及三界的因果我们都承担不起了，你我虽是妖王，却该有此担当。”
“火焰山这场劫数死的不只有你嫂嫂……”
此话一出，我瞬间明悟。
那些被活生生献祭给了五行战车的性命。
还有被炼制成无魂夜叉的无辜之人。
这桩桩件件否是不能回首的罪恶，不可姑息。
不只是为了斩断前尘旧念，更多的是避免往后这小子还有归来的机会！
下一刻，牛魔王十分镇定的将掐在手里的头颅按在地上，用混铁棍直接炸成了碎屑。
粉尘飘摇，随风散去，肉身也紧跟着化为烟雾轻尘，仿佛过往的执念再不作数。
这个刚强坚毅的汉子流下了眼泪。
他仰头不言，我走到其身旁，感到浓重的哀伤之意。
不闻哭声，大哭无声……
曾今的平天大圣今日起彻底家破人亡，沦为孑然一身。
“猴哥，牛哥。”
八戒的声音从远处传来，对方一路奔跑赶了过来，沙老三和敖烈也紧随其后，他们虽然并未受伤，但气息虚浮，看上去消耗极大。
“打完了？”
环顾一圈之后，八戒表现的十分好奇，还在找寻着红孩儿的尸体。
火焰山的火已经灭了。
只剩下被轰的残缺的空山，还有已经碎裂崩坏的山谷和断壁，除此之外再无其它……
还是敖烈精于事故，看到四周围仅剩下大战过的痕迹却不见任何人影之后立即反应过来，一把捂住八戒的嘴，避免他再东扯西问。
我拍了拍牛魔王的肩膀，走到一旁拽起万圣龙王的身体。
“长兄，他也交给你处置了。”
将人交给对方之后，我当即便带着八戒他们进入到了火焰山中找人。
唐僧的气息很好追寻，只不过因为失血过多所以陷入了昏迷。
最终还是在山坳口的洞中找到了对方。
八戒他们在知情后感到极为震惊，没想到红孩儿居然丧心病狂的饮了唐僧的金蝉血，一时面面相觑，震撼且沉默。
而我对此则是没有多说什么，因为都结束了。
最后依旧是用佛力和魂火帮助其恢复气息，别的寻常手段自是没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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