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5章

“看来，他的确已经走到生命的尽头了……”

陈清禹的心中，有种说不出来的滋味。

“坐吧。”

元帝握着钓竿，示意他坐下。

陈清禹应了一声，在一旁的石凳上坐下，好奇的看着他手中的鱼竿。

溪流清澈，却无鱼虾。

“你的大名，纵然是我这个老家伙，也是如雷贯耳了。”

元帝笑容温和，开口道：

“我能在临死之前，见到你这等天骄，也算是苍天垂怜。”

“若能早上数百年，说不定我会收下你，当我的关门弟子、衣钵传人。”

陈清禹微微低头，谦逊道：

“帝君谬赞了。”

“哈哈……”

元帝洒然一笑，望着面前的溪流，神态悠然道：

“和我说说，外界态势如何？”

陈清禹沉吟了一下，斟酌了一番用词，才开口道：

“真龙出海、猛虎下山，大战难以避免。”

元帝闻言，面上的笑容消失，摇摇头道：

“浅滩岂能养蛟龙？”

“我那几个徒弟，个个都是人中龙凤，自然不甘久居人下，我也早有预料了。”

陈清禹闻言，不禁开口道：

“帝君您心怀苍生，莫非没有办法阻止此事吗？”

“阻止？”

元帝轻叹一声，右手松开钓竿，指向溪流不远处：

“你且看那处。”

陈清禹顺着他所指，转头望去，见得一块巨石，屹立在溪流之中。

溪水流淌，冲击到巨石之前，激荡起不少浪花，由此分成两股，又在巨石后方合拢汇聚。

“……”

陈清禹见此一幕，顿时就明白了元帝的心思。

“看明白了吧？”

元帝喟叹道：

“这天下大势，如潮水滚滚，汹涌而来。”

“我能挡一时，却挡不住一世；世上无有长生永恒不灭者，我也难以逆流而行万万年。”

陈清禹听到他的话，不由得沉默下来。

很显然：

元帝已经垂垂老矣，管束不了他的弟子们了。

这块巨石，挡在滔滔溪流之中，已经足有三万年，快到了垮塌崩溃的时候了。

如今这等局势之下，任凭是谁也改变不了大势，除非元帝的几个弟子突然暴毙，或者演圣宫灭亡，否则大战是难以避免的。

“……我明白了。”

陈清禹缓缓开口，询问道：

“那您可知道，当年您关于尸魔之祸的研究成果，被您的几个弟子悄悄启出……”

他将得自张妍青的情报，细致的讲述了一遍，末了才道：

“天宸圣王等人，此番大逆不道、祸乱苍生之举，莫非您也不管吗？”

元帝闻言，不由得露出一丝无奈之色：

“我若还能管得了他们，他们也不会违背我的法谕，去动那些不该动的东西了。”

“凡俗之中，儿女长大尚且不由父母，何况他们都是圣王、圣者之尊？”

“不瞒你说，我已经行将朽木，命如风中烛火，短则一年，长则两年，必将寿尽坐化。”

“死后万事皆休，我又如何管的了这许多呢？”

“这！”

陈清禹闻言，面色微变，心中一震。

九祖早就和他说过，元帝的寿元不多，即将坐化。

可他也没想到，元帝的状态，竟糟糕到了这种程度，甚至只有一两年可活了。

“况且……”

元帝顿了一下，才长叹一声：

“纵然没有我的那些研究，只要有人对尸魔之祸上心，迟早也是能挖掘出来的。”

“哦？”

陈清禹神色微动，询问道：

“帝君的意思是……”

元帝并未回答，而是看着面前的溪流，问道：

“你知道，我当年为何没有找到，彻底解决尸魔之祸的办法吗？”

陈清禹目光一凝：

“为何？”

元帝神色复杂，缓缓道：

“我探究到最后，才终于明白了。”

“之所以会有尸魔之祸，根本原因，是在于天地有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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