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1章 墓边交谈
茕茕一座坟,埋着横死人。
陈胜坐在坟前,用玄铁飞刀刻下最后一笔——宋瑞之墓。
他的身后,站着很多前来悼念的人。
婉婉、法海、程鹏、虞薇……司马华珝。
“老头儿,这里山清水秀,古道长亭,风景优美得很,就安心在这里睡吧。”
陈胜倒了碗浊酒,摆在坟前。
这是农家酿的腊酒,是一位大娘托他带的。
百姓们都想祭奠这位曾经替他们说过话的人,但被陈胜给拒绝了。
人太多,太吵。
哭哭啼啼的,不潇洒。
婉婉在陈胜身后,也是强忍着哽咽声,小姑娘这几天成长了很多。
“干!”
陈胜拎起酒壶,与墓前的酒碗轻碰,顿顿顿一口气饮尽。
他擦了擦嘴边的酒渍,长叹一声。
“老登,你说我要是再强一点,是不是就可以无视一切后果,将你从刑场上救下来?”
陈胜心里一片苦涩。
尽管他掌握了坚、感,快刀韵能达到万刀化一,可面对鹰眼男时,依旧不能取胜。
也是,陈胜除了在感知方面略胜一筹,能预见短暂未来,但除此之外,无不落后对方,又怎么能赢呢?
预见未来,不代表你能改变未来。
鹰眼男一刀斩来,陈胜的刀注定会断,这是无法改变的事实。
除非在坚的方面更上一层楼,又或者……领悟斩刀道,双刀韵叠加,爆发出1+1>2的效果。
但这些,都得需要时间。
在别人看来,陈胜小小年纪,能有如此实力,已经实属不易,称得上一句盖世天才。
但对他本人来说……
一万年太久,只争朝夕!
这一次,陈胜慢了,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宋瑞身首异处,无能为力。
江湖不是无脑爽文,身不由己人间常态。
“长亭外,古道边,芳草碧连天。
晚风拂柳笛声残,夕阳山外山。
天之涯,地之角,知交半零落。
一瓢浊酒尽余欢,今宵别梦寒。”
迎着夕阳余晖,陈胜清唱送别。
泪水从婉婉的眼角滑落,她咬着唇,不让自己哭出声来。
“阿弥陀佛。”
法海双手合十,低头默哀。
“是个好官,可惜生不逢时。”
程鹏感慨万分。
“走吧,明天我会送你去东州稷下。”
陈胜对婉婉轻声道:“慈幼院的孩子们都在那里,你会很快适应的。”
说实在的,陈胜对东州稷下这个儒道圣地也很好奇。
无论是许仙还是宋瑞,都妥妥的是个硬骨头,拼命的时候那是真敢拼。
到底是什么样的学宫,才能培养出这么一群儒修呢?
“我不走!我要留在帝都!”
婉婉咬牙道。
她宁愿埋在坟堆里的是她自己!
这小姑娘在心里固执地认为,如果不是宋瑞在花船认出了她,也不会有后面的事,一切的过错,都是她造成的,她想要为宋爷爷报仇,哪怕没有任何希望,也要死在冲锋的路上!
“我答应了宋老先生的。”
陈胜严肃道。
他感知到了婉婉心里的仇恨。
可一个小姑娘,在帝都无依无靠,万一哪天被贪官们秋后算账,她的下场会非常惨。
要知道,户部侍郎丁德就是因为婉婉而被宋瑞硬生生踩死的,其家人要是知道婉婉还在帝都,后果可想而知。
陈胜不可能保护婉婉一辈子。
“我不走!”
婉婉倔强道:“陈少侠要走便走吧,我是死是活,皆是我的选择,与陈少侠无关。”
“你!”
陈胜有些无奈,准备一记手刀给这倔强姑娘强行带走。
“若她想要留在帝都,本宫可收她做侍女,陈少侠你觉得如何?”
司马华珝淡然清脆的声音在陈胜背后响起。
“你?”
陈胜转过身,面朝司马华珝。
“对,本宫可以保下这姑娘。”
司马华珝点头道。
虽然眼前的人是个瞎子,但她总感觉对方在审视她。
可为了能和陈胜搭上线,司马华珝能忍受对方的审视。
“婉婉,你愿意当公主殿下的贴身丫鬟吗?”
陈胜问道。
司马华珝眉头微蹙。
她只说可以收婉婉为侍女,可没说是贴身丫鬟。
贴身丫鬟是侍女,侍女不一定是贴身丫鬟。
烧火做饭洗衣服的,那也能算是侍女。
而贴身丫鬟对于公主来说可以算是心腹了。
陈胜知道司马华珝的意图,这是在为婉婉争取最大利益。
“我愿意。”
婉婉语气坚定,她走向司马华珝,躬身行礼道:“奴婢参见公主殿下。”
好个小姑娘,打蛇随棍上,能屈能伸!
司马华珝倒是有些意外地打量了婉婉几眼。
是个知进退的,要是再聪明伶俐点,收你做心腹,也不是不可。
“好,本宫就收你为贴身丫鬟。”
司马华珝看向陈胜,微微一笑道:“陈少侠满意否?”
“那就多谢公主殿下好意了。”
陈胜淡笑道:“说实话,公主殿下能来,倒是有些出乎我的预料。”
“哦?陈少侠以为本宫会恨宋瑞杀了太子皇兄吗?”
司马华珝调侃道:“或者来的人应该不是本宫,而是本宫的那几位兄长弟弟们,毕竟他们还得感谢宋老先生给了他们机会。”
“阿弥陀佛,程施主,贫僧最近佛法精进,我们找个地方切磋一下吧。”
法海双手合十道。
“嗯,我也正有此意!”
程鹏一脸严肃。
然后两个人不约而同地飞快离开。
直娘贼,再听下去,可是要出事儿的。
涉及到皇储之争,他们俩个,或者说他们两个背后的势力,太敏感了!
此时不跑,更待何时?
溜了溜了!
“那几位确实应该感谢宋老头儿给他们机会。”
陈胜非常认同地点头,旋即话锋一转道:“公主殿下也应该感谢,不是吗?”
司马华珝心头一跳,眉头一皱道:“陈少侠,你什么意思?本宫听不懂。”
陈胜闻言咧嘴一笑。
“素闻公主殿下冰雪聪明,难道真的听不懂吗?”
他哪里听过司马华珝冰雪聪明的传闻,只是感知到对方基本波澜不惊,遇事能迅速镇静下来的情绪罢了。
这样的女人,只需要在其心里种下名为野心的种子,自会生根发芽,茁壮成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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