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19章
雾水寨
周子柏正在凝神给秦述把脉。
“军师如何了?”杨鹏池问道。
屋子里站了很多人,军师凭借一人之力倾覆黑风寨的事实在太令人震惊了,若先前大家仅仅是因为他的学识而尊敬他,那经过黑水寨一役,众人无不钦佩于他的的胆识和魄力。
把完脉后,周子柏把秦述的手放回被子里,他缓缓起身,目视着雾水寨这位大当家的。
“大当家的想听到怎样的回答?”
周子柏扫了一眼众人,不咸不淡的说道:“让一个手无寸铁的人潜入贼窝,这难道就是雾水寨发展成如今规模的秘诀?”
“这”对着面前男人含着冷意的目光,杨鹏池难得有些词穷,二弟让公子扬独自去黑风寨打听情况这事他是知道的,但当时人已经去了,他再阻止也无济于事了,只是他没有想到公子扬能仅凭一人之能,让整个黑风寨尽丧他手。
这份胆识与谋略实在让人心惊。
“阁下是军师的什么人?”白行津看着周子柏,不满他用这种口气与大哥说话。
“我与他没有关系,只不过曾亲眼目睹他以一人之力斡旋于众位山贼之间,数次倒地不起而又站起来奋力拼杀,浑身上下遍布伤口。”周子柏对上白行津的眼睛,毫不退让,“而诸位,在一切都已尘埃落定时才姗姗来迟。”
纵然他不满公子扬利用安安,却更看不得这些人险恶的用心。
这些人是故意让公子扬只身入山的,其目的不言而喻。
周子柏话中的嘲讽丝毫不加掩饰,在场的有些人想起浑身是伤的军师,均羞愧的低下了头。
白行津此刻也有些后悔,可他仍笑着说道:“身为雾水寨的一份子,每一个人都要有随时为山寨奉献的觉悟,公子扬也一样。”
周子柏嗤笑一声,嘲讽道:“是吗?”
“周大夫,此次是我指挥不周,军师此番立了大功,待他醒来,必重重有赏。”杨鹏池见两人情绪愈发激动,便出言说道。
周子柏闻言看了他一眼,却不再出言嘲讽,这毕竟是人家的底盘,他不好将人得罪的太狠。
这一眼莫名让杨鹏池觉得心中一动,他看了这位周大夫,他眉目温润,气质清冷,举手投足却又带着一丝倨傲,脸上的那块疤痕,与他整个人的气质相比,根本无足轻重。
“敢问周大夫,军师的身体究竟如何了?”杨鹏池再次问道。
说到这,周子柏眉头紧皱,“他浑身上下都是伤,胸前那一刀更是伤及肺腑,即便以后恢复,身体也多半会有影响。”
白行津看了一眼床上的人,皱着眉问道:“这么严重?”
周子柏看他一眼,冷声道:“与二当家的不同,公子扬没有武功,他对上的可都是穷凶极恶的暴徒,纵然他们已身中剧毒,可对付一个手无寸铁的人,比捏死一只蚂蚁难不了多少,公子扬最后能活下来全靠他命硬。”
白行津:“”
“好了。”杨鹏池见二弟脸色变了,便出言说道:“周大夫照顾军师辛苦了,来人,送周大夫去休息。”
周子柏临走前,看着白行津说道:“他身边离不了人,二当家的若是没有其他事,便辛苦照看一下。”
待人走后,杨鹏池看着白行津,说:“你找个人在这看着就行。”
白行津脸色难看,“不用了,我亲自在这看着。”
秦述整整昏迷了三日。
白行津也一直如他所言,看守着秦述。
躺在床上的男人面色苍白,嘴唇同样没了血色,此刻的公子扬正虚弱不堪,若白行津有意,一只手便可以要了他的命。
白行津回想起月色下男人身穿红衣,嘴角勾起的一幕,鬼斧神差的附身慢慢靠近男人,他想要看看这男人还隐藏了什么,
“水”
男人忽然呢喃道。
白行津挑了挑眉,这才注意到两人的距离有些近了,近到如果他愿意,甚至可以数清男人紧闭的眼睑下有多少根睫毛。
白行津站直身子,去桌边倒了一杯水回来,看着男人,始终并没有下一步动作。
秦述从混沌中慢慢恢复了意识,他感受着喉咙处的干渴,慢慢睁开了眼睛,那一刹那,身体瞬间恢复了所有知觉,他开始察觉到全身传来的疼痛。
“醒了?”白行津看着他紧皱的眉头,出声问道。
秦述听见有人说话,又闭上眼缓了一会儿,才开口道:“扶我起来。”
面对秦述理所当然的使唤,白行津看了一眼他苍白的脸色,转身把手中的杯子放到桌子上,才回来把秦述扶起来。
秦述被扶着坐起来,睁开眼才看清楚扶他的人是白行津,他刚才意识模糊,以为身边的人是赵夏卿,想起那个一辈子对他百依百顺的男人,秦述忍不住叹了口气。
“军师因何叹气?”白行津看着秦述,刚才那一瞬间他在男人的脸上看到了怀念。
秦述没有回答,他抬眼看向白行津,这个世界的任务对象,开口问道:“二当家怎会在此处?”
白行津没有说是周子柏让他留下来的,也没有说是自己心中愧疚自愿留下来的,他看着秦述,终是开口问道:“军师受此重伤,可曾怨我?”
“怨?”秦述在嘴边过了一遍这个字,抬头看了一眼白行津,暗自揣测他问这话的目的,“怨说不上,只是有些觉得二当家太草木皆兵了。”
“军师此话什么意思?”
秦述:“黑风寨寨主固然好男色,但让一个不会武功的人去,成功的几率太小,反而可能有去无回,得不偿失,可二当家的还是派我去了,这其中无非有两点原因。”
秦述看了一眼白行津微变的脸色,继续说道:“第一,二当家的本就因为我上次战役,先行逃回寨中对我不满,甚至可以说是厌恶。第二,大当家的对我还算看重,二当家的觉得我是一个威胁。”
不等白行津恼怒,秦述便继续开口说道:“当然,二当家的之所以觉得我是威胁,并非是因为想除掉大当家身边的人,伺机上位。恰恰相反,二当家的认为我只是巧舌如簧,实则草包一个,除掉也不影响什么,重要的是,让我消失在大当家的视线中。”
在白行津逐渐变重的呼吸中,秦述慢条斯理的开口道:“白二当家,你心悦大当家的,是也不是?”
白行津面带怒气的看着秦述,浓密的大胡子掩盖了他心思被戳破的慌乱。
但他只慌乱片刻,便恢复了镇定,他慢慢走近秦述,眼中的杀意慢慢凝聚起来。
“二当家的杀我无用。”秦述靠在床边,“今日我若死在这里,二当家的如何跟大当家的,跟寨中的其他人交代?黑风寨一役,我立了大功,若是此刻出了意外,恐怕难以服众。”
白行津闻言果然停住了脚步,他像是此刻才意识到公子扬并非只会逞口舌之利,其心计手段同样厉害,“你究竟想干什么?”
“我并非想以此事威胁二当家什么,只不过是想让二当家的放下对我的成见,时逢乱世,我不过是想求个安身之地。”
白行津显然不信,他看着秦述的目光仍然带着敌意。
“我之所以能看出二当家的心意,是因为我也喜欢男人。”为了消除男主对他的戒备,秦述决定主动给他一个自己的把柄。
白行津半信半疑,“你也喜欢男人?”
秦述点了点头,佯装落寞,“不过他已经去世了。”
白行津神情有些歉意,他看着秦述,说“此事多为世间不容,你们”
“爱便是爱,这是我自己的事,为何要为世间所容?”秦述看着白行津,不动声色的给他洗脑。
这句话让白行津一震,他看着秦述,似乎终于想通了什么,“你说得对,老子心悦谁是老子自己的事情,为何要看他人的脸色。”
说完这句话,白行津便转身欲往门外走。
“等等,你干什么去?”秦述伸手尔康手,心想这男主受也太冲动了,他话都还没有说完,看他那副样子像是要去抢亲去。
“我这就与大哥说,我心悦于他。”白行津说。
秦述扶了扶额,看了一眼莫名像打了鸡血的男主受,问:“你喜欢男人不代表大当家的也喜欢男人。”
“那怎么办?”
“此事需从长计议。”秦述本就喉咙干渴,又说了这么多话,此刻喉咙像失了火一般,“你先给我倒杯水。”
白行津转身去桌边把那杯倒好的水递给秦述,不复之前的倨傲。
秦述态度不再恭敬,白行津也全不在意,此刻在他心中,已经把秦述看做是自己人。
喝完这杯水,感觉嗓子湿润了很多,秦述才继续说:“在不清楚大当家的在喜欢男人这件事的态度时,你绝对不能轻举妄动。”
白行津也后知后觉自己的莽撞,“怎么才能知道大哥喜不喜欢男人?”
“你先别急,这事儿得需要一个合适的契机。”秦述说。
白行津激动之后也慢慢恢复了平静,他看着秦述,老老实实的道歉,“这次是我对不住你,我会照顾你直到你恢复。”
秦述看了一眼面前高大强壮的男人,意味深长的说道:“不用道歉,毕竟我也很希望你最后能跟心悦的人在一起。”
这话一说,白行津看着秦述欲言又止。
“怎么?”
“你不会喜欢我了吧?”白行津看着秦述,有些怀疑的问道。
秦述闻言笑了,他上下打量了白行津一眼,婉言道:“我还是喜欢比较斯文一些的。”
白行津:“那就好,我也更喜欢强壮一点的。”
两人都看了一眼对方的身材,心照不宣的对视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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