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5章 将军令
天上曲。
红绡端坐在琴前，十指纤纤，轻抚而过。
如水般的悠扬琴音，就在她的指尖缓缓流淌而出。
南宫赫慵懒的坐在那里，一手执壶，一手端杯，自斟自饮。
唇角勾着一抹玩世不恭的笑意，可是却越发显得其俊美无俦。
一曲终了。
“好琴，好曲。”南宫赫缓拍两下，赞叹道。
“公子还想听什么？”红绡微微一笑，清澈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妖媚。
“拣你拿手的来吧。”南宫赫咬着一颗紫黑的葡萄，说道。
“广陵散如何？”红绡一边说着，一边调整琴弦。
“确实是好曲。”南宫赫吐出葡萄皮，说道：“不过，我还是更喜欢曾经无意中听到的一直曲子，不知红绡姑娘可会？”
“公子请讲。”红绡很是自信的说道。
她虽然不敢说自己的琴技无双，可最起码在京城，还未逢对手。
“将军令。”南宫赫的目光，望着远方，似是陷入了回忆中，唇角的笑意也变得柔和迷离起来。
红绡的手，微微一抖。
“不知公子从何处听到过这只曲子？”红绡抿了抿唇，试探的问道。
“就在京城中。”南宫赫转动着手中的酒杯，说道：“那年，也是下雪天，不过不是这种小雪，而是鹅毛大雪，如同扯棉絮一般，纷纷扬扬。我赏雪景时，听了道这首曲子。慷慨激昂，如万丈飞瀑，振奋人心。仿佛天地间只有这一曲。”
“可惜，当我寻声而去的时候，已经不见踪影，实乃我心中一大憾事。”南宫赫摇摇头，神情中带着几分失落。
红绡也似跟着南宫赫的描述，陷入了回忆中。
那一年，确实是下雪天，鹅毛大雪如同撕绵扯絮一般，将天地都染得一片白茫茫。
自己新得将军令的乐谱，便忍不住的试弹起来。
意想不到的顺利。
第一次弹就没有半点儿失误的地方，而且越来越顺畅，仿佛那本乐谱天生就是为自己创造的一般。
后来，自己更是凭借着将军令，一举成为京城中的琴技无双。
“不知，红绡姑娘可会？”南宫赫的目光中，带着几分期待，问道。
红绡回过神来，摇摇头：“让公子失望了。”
“哎……”南宫赫叹一口气：“这么多年，我走南闯北，听过无数的将军令，可是都没有那一次听得酣畅淋漓。或许，真的是天上的仙女在弹奏吧，我这辈子是无缘再听第二次了。”
红绡的眉眼间，立刻带出了几分自得。
得意，就容易忘形。
红绡说道：“不知公子可有将军令的乐谱？如果有得话，我愿意试着为公子抚琴这一曲。”
“当初一曲，终生难忘，余音绕梁，经久不绝，可惜遍寻佳人不着。后来，我就特意寻了将军令的乐谱，一直带在身上。”南宫赫从怀里取出乐谱，说道：“只是我常年奔走，又经常翻看，乐谱有些受损，红绡姑娘只能凑合看了。”
红绡起身，纤纤素手挑起纱帘。
南宫赫墨瞳微眯，目光直直的盯着挑帘而出的红绡。
身材高挑，皮肤白皙，姿容娇媚，美的有些不真实。
就像是无骨的皮囊一般，华丽却没有灵魂。
“红绡姑娘果然倾国倾城。”南宫赫赞叹道。
“公子谬赞，蒲柳之姿不敢当。”红绡虽然嘴里说着谦逊的话，可是心里却着实得意。
自天上曲开张以来，这样的夸赞，自己几乎是日日都听。
“这是将军令的乐谱，红绡姑娘请看。”南宫赫递出乐谱。
红绡伸手去接，手腕处一片白嫩柔滑，吹弹可破。
南宫赫神情不变，立刻收回目光，满眼期待的看着红绡。
红绡大致的扫了一遍，确实是又些地方已经磨损，看不清楚。
“乐谱破损的地方太多，我只能勉力一试，公子别报太大希望。”红绡拿着乐谱，回到纱帘后，微微调音以后，铿锵有力的琴音，便从她那娇嫩的指尖流淌而出。
红绡本来想着，乐谱破损的地方，就弹错几个音。
可是，当这首熟悉到灵魂深处的曲子从指尖流淌而出的时候，红绡便忍不住的沉浸其中。
全身心的投入，让红绡忆及曾经。
如今，却全都回不去了。
铿锵有力的琴音中，又添肃杀之意，将一曲将军令表达的淋漓尽致。
更胜从前。
南宫赫品着酒，唇角不着痕迹的上扬了一下。
从未弹过将军令，面对破损的乐谱，却还能弹的如此娴熟……
看来，郡主的怀疑，很靠谱。
一曲终了。
红绡的脸上已经满是泪痕。
坐在琴前，双手紧握，似是久久不能回魂。
“好琴，好曲！”南宫赫举杯而尽，笑声中带着几分疏狂：“听得痛快！”
“红绡姑娘不愧是天上曲的头牌，这一手琴技当得天下无双。”南宫赫又倒满酒，对着红绡举杯：“这一杯，敬红绡姑娘。”
红绡抹去泪痕，起身自纱帘后走出来，接过南宫赫递过来的酒，仰头而尽，这才笑道：“献丑了。”
“红绡姑娘谦虚了。这一首将军令，仿佛天生就是为红绡姑娘而做。”南宫赫还在赞叹：“竟比我几年前听到的，还要好。果然是山外有山，天外有天。红绡姑娘此曲一出，胜却人间无数。”
“公子谬赞。”红绡的心里，越发的得意起来。
“若是日日都能听到红绡姑娘抚琴，该是多么幸运。”南宫赫叹一口气，说道。
“公子若是喜欢，日后再来便是。”红绡执起酒壶，给南宫赫倒了一杯：“我们天上曲，自徐州而来，落户京师，求一方生存之地，短时间内肯定不会离开的。”
“红绡姑娘这双手，倒出的酒，都是格外香甜的。”南宫赫端起酒杯，现在鼻端轻轻闻了一下，这才仰脖而尽，赞叹道。
红绡的脸上，微微泛起了红晕。
“公子的这张嘴，一定迷倒了不少姑娘吧？”红绡又给南宫赫倒了一杯酒，眉眼之间掠过一抹羞涩之意。
“那不知，能不能迷倒红绡姑娘呢？”南宫赫抬起头，神态慵懒的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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