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3-155章 树屋
第153-155章 树屋
“也不算是我种的,本来这里就有一些玉米,只是长势不好。我后来为了生存下去,就开始打理,渐渐的玉米就扩散的越来越多,成了现在这么大的玉米地了。”武烈母亲回答我时,目光环视了我们身后的那片玉米林。
我这时恢复了一些力气,想要起身和她一起去摘玉米,却被她制止住了,“你先在这等我,回头我摘一些玉米回来,然后你跟我去我的住处,我把玉米煮一煮当晚饭。”
“您一个人去能行吗?”我有些担心她。
可这话我一说出来就后悔了,因为,我说了一句废话。她没遇到我之前,可不就是一个人在这生活的吗?怎么可能不行呢?她倒是没有觉得我说错话,反倒是知道我是在关心她,感激的朝我笑了笑,说她对这里的环境很了解,不用担心。我这才放下心来。
从这棵大榕树走下去就是玉米地,所以,她拿起一个竹子编的篓子,很快就走了下去,摘了半篓子玉米上来。
回来后,她就对我说道:“我的住处离这还有一段路,你现在有力气跟我走吗?”
我试了试,发现腿有点软,便朝她无奈的摇摇头。
她见状,二话没说就朝一旁的谷谷叽叽咕咕说了两句什么话,谷谷就点点头,随即蹲下身,背对着我,要背我。我愣了一下,正犹豫要不要谷谷背的时候,吱吱从树上跳了下来,扶起我,让我趴在谷谷的后背上,由他背着我走。
我身上没有力气,所以由谷谷背着是唯一能离开这里的方法,因此我也就没矫情。谷谷背起我,武烈母亲就喊了句出发,随后就见她背起篓子,在前面领路。她走的不是玉米地方向,而是沿着玉米地边缘处往山谷里走去。我看她走的方向,是和徐博他们之前离开的方向相反的。也不知道他们现在在哪里?
“阿姨,你只发现了我,没看到我的其他同伴吗?”我忍不住好奇的问道。
“你还有其他同伴?”武烈母亲闻言,立马吃惊的止住步伐,扭头看向我。
我点点头,“是的,不过他们看到我身上发出紫菌体,以为我没有的救了,就……”
后面的话我难受的说不出来了,便咬唇止住了。
“就丢下你一个人自生自灭是吧?”武烈母亲问道。
我没回答她,而是低头,将满脸落寞用乱发挡住。武烈母亲一看就是个很聪明的人,不用我回答,看我这模样就明白了,“那些不管你死活的同伴,应该也不是什么好人,先别管他们了。我们必须尽快赶回我的住处,这两天这里很有可能要爆发山洪。”
话末,继续朝前走着。
“爆发山洪?”我回头看了看身后的玉米地,发现它们确实是在山谷低洼处,这几天一直下暴雨,这里爆发山洪的可能性极大。不过听她这么一说,知道她对徐博他们的印象不好了。因此,也不好开口让她去找徐博他们。
“确切的说,是随时。我这两天发现很多地里的虫子纷纷爬向地势高的地方,所以,根据我以往的经验来推算,这里很快就会发生一场山洪。”
“那我的同伴们……”
“紫儿丫头,我们先保证自己的安全,然后再想办法去找你的同伴吧。”不等我的话说完,武烈母亲就打断了我的话。
她这话说的没有错,我们要先保证自身安全,才能考虑其他的事情。徐博他们不是傻子,肯定有办法度过这次难关的。
想开后,后面一路上,我们就聊了一些关于武烈的事情,再没说别的。
她领着我们绕过玉米地,进入一个三山矗立中的大山谷,山谷里雾气腾腾。一片绿葱葱的树林在雾气缭绕之下,显得很是神秘。如果没有她领着我,我想,我肯定会在林子里迷路的。她带着我们穿入这片林子,轻轻松松就找到了她的住处——一棵巨大的松树下。
“我们到了。”她停下后,放下背篓,指了指松树半腰枝杈上搭建的一个小屋道:“那就是我的住处,有点高,一会让这两个野人送你上去。”
话末,就见她走近树下,将一根用树杈做成的钩子勾在背篓的提手上,然后绕到树后,拉起钩子另一端的绳索,一点点将玉米拉到树上的小屋边去了。
等将装有玉米等物的背篓拉上去之后,她对谷谷和吱吱叽叽咕咕又说了几句什么,她就率先蹬着树干上她砍出来的一些缺口,一点点爬上树屋。
她爬上去之后,谷谷喊了我一声,然后用一只手捉住我搭在他肩膀上的手,背着我,单手攀爬上去。不得不说,谷谷这些蛊人的爬树能力真的太厉害了。
我被谷谷背上来之后,武烈母亲协助他,将我拉进了她的树屋里。本来在底下看的时候,觉得她这树屋很小,结果进来才发现,里面比看起来要大得多,并且也不是很简陋。树屋的墙壁上虽然是一根根竹子用树藤绑在一起的,但是,除了两个窗口位置,其它地方都用几块防雨布遮挡住了缝隙,就像是贴了一层墙纸一样。里面除了铺了一张床以外,还有一个折叠塑料凳子做出来的小桌子,桌上摆放着一个用军用水壶制成的油灯,即使是白天,它上面也点燃着火。
见我打量她的屋子,武烈母亲笑着对我说道:“你别愣着,赶紧过来坐下吧。”
说话间拉我坐到她的床铺边,然后指着水壶油灯告诉我,“这里面装的是一种植物的子压榨出来的油,这油很耐烧,别看这小小的一壶,我无论白天还是晚上燃着它,都能用半个月。”
“阿姨,你白天也点着它,是不是减少生火的麻烦?”我问道。
她点点头,“不错。在这里,最麻烦的就是生火了。而且,这里又缺不了火。有很多的毒虫最怕的就是火,我时刻点燃它,也可以防毒虫进入我的树屋。”
“阿姨,你比我们都聪明,居然想到在树上建造庇护所,这样可以避免很多地面上毒虫的袭击,也可以避免洪水突然来袭。”我打量着树屋环境,赞道。“我这也是一次次遇险后,得出来的经验。没什么了不起的。”她无所谓的说道,随即拿出几根玉米,丢到一个军绿色的头盔中,然后将头盔里倒了一些水,将它吊在树屋顶端。再将水壶油灯的瓶口处,加多几根燃线,等火苗变大,就将它移到头盔底下烧了起来。这样烧了没多久,头盔中的水就烧沸腾起来,并且冒着玉米的香气。
看到这,我无比佩服她,居然想到这么好的法子来烹饪食物。
玉米煮熟后,她又拿出两个竹筒,将刚才连玉米一起煮好的水倒入进去,正好倒了满满两筒水。将其中一杯递给我道:“今晚到明天,这就是我们所有的水和食物了,所以,要节省一点。”
话末,又拿出三根煮熟的玉米递给我。她自己留了两根。其它生的玉米则全部分给了谷谷和吱吱。谷谷和吱吱的胃功能比我们强大,所以,吃生的玉米并没有什么问题。
我早已饿的前胸贴后背,所以,不等玉米放凉,我就开始扒皮吃了起来。好久没有吃过这么香的玉米了,吃进去第一口的时候,我真的感动的落了泪。
“怎么哭了?”看我哭,武烈母亲诧异的看向我。
我擦了擦眼泪,将玉米咽下去,哽咽道:“我只是突然觉得好感动。我本来以为自己必死无疑了,却没想到,居然被您救了,还活着……吃这么香的熟玉米……阿姨,谢谢您!”
“你这丫头,还真的是容易感动。快吃吧,吃完我再给你上点药,你就早点休息。”她伸手摸了摸我的头发,笑着朝我说道。
吃完玉米,她又拿出那些黑绿色的粘稠液体给我涂在身上,我问她这里面除了那黑色的臭液以外,还添加了什么东西。她回答我说,还有一种石头上长得绿色苔藓。说到这,我想起武烈之前在我被紫石砸伤,身体长出菌体时也给我涂过一些草药,当时里面也好像漂浮着一些苔藓。
徐博之前和我说过,说我当时长得并不是褥疮,而是菌体。后来是武烈想办法克制了菌体生长,再后来我身上的疤是他用巨蜗液体弄没的。这么一想,我发现,武烈好像是知道怎么克制菌体生长的……
“阿姨,您这个克制紫菌体生长的法子,是从何而知的呢?”我忍不住好奇的问她。
“这个是阿烈他阿爹和我偶然间发现的。当时我们失散前,我受伤身体里就发出这些菌体,后来,在我奄奄一息的时候,他阿爹就将我放在一块长满苔藓的石头上休息,结果睡了一觉醒来后,我身上的菌体就消失了。他阿爹就推算出这个苔藓有克制菌体的作用了。”
听她这么一说,我就更加肯定,武烈的父亲一定把这个方法记在了他们的那本笔记簿上,武烈因此得知这个方法的。“紫儿姑娘,天一会就黑了,你需不需要我给你眼睛上涂上红粉?”在我失神的时候,武烈母亲拿出一个用枯玉米叶包裹着的红色粉末递给我,询问道。
这个红色的粉末我曾经在溶洞里见到过,这会看到她拿出来,有些吃惊,“阿姨,您这是从哪找来的红粉?”
“这红粉不难找,古寨入口的石窟里,到处是这种石粉。我见野人都用它涂在眼睛上,我也试了试,结果发现这东西涂在眼睛上,晚上视力会变得很清晰,于是学着野人们,就常将石粉涂在眼圈上了。”她回答我道。
“阿姨,您明天能带我去古寨那里吗?”她提到古寨,我一下来了精神,一把抓住她的手,激动的请求道。
“你为什么要去那里?”而她看我的目光变得有些警惕。
“我想进去调查紫菌的起源,听阿烈和他的同事说,只有找出紫菌起源,他们才能有办法清除我们体内的紫菌病菌,从而离开这里。”我照实说道。
“可是,那里并不是你想象中这么容易进去的……”
“咻~!”
武烈母亲的话还没说完,在树屋门口树杈上啃玉米的谷谷和吱吱异口同声的朝我们发出撤退声,因此打断了武烈母亲的话。
我听到这声咻,心中被吓得咯噔了一下。难道,谷谷和吱吱发现了什么危险吗?
听到谷谷他们的声音过后,很快树剧烈的晃动起来,随即传来震耳欲聋的“轰”声,以及哗啦的水流声。
“可能是山洪漫到这边的山谷了,赶紧扶住树枝,一会切记无论树晃得多厉害,你也千万不要松手!”武烈母亲说话间,将我的手拽到树屋顶端用来做大樑的松树枝上,让我抓住。她则趴着走出树屋,朝树下看去。
我闻言,一边抓住树枝,一边将头伸出窗外,刚想看看外面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结果,一伸出来,正巧看到树下涌来一层裹着碎石和树枝的洪水!
洪水一涌过来,我们这棵大松树就被撞击的剧烈晃动了一下。树干这么一被晃,就波及到树屋,只见树屋也跟着晃动起来,屋顶盖着的厚厚一层枯玉米秆散落下来;本用来做桌子的折叠凳子倒下,装有油的水壶也侧倒下去,眼见着里面的油就要倒出来,然后火苗窜起的时候,我赶忙松开抓树枝的双手,一把接住了油壶。
接住油壶,我舒了一口气,还好我接住了,不然油壶倒下去,绝对会瞬间点燃整个树屋!
然而就在我为自己接住油壶暗自庆幸的时候,突然树身又剧烈的晃动了一下,我因为没有抓住树枝,整个人因为惯性,抱着油壶就甩出窗外……
“呃!”我惊呼都没来得及喊出,人已经撞破窗户的边缘木条,整个人掉落下去。
人在极度恐惧的情况下,根本就不会闭上眼睛的,此时,我眼睁睁的看着树上的木屋离我越来越远,底下的洪水声越来越强烈。我脑子里现在是一片空白!
“紫紫!”“紫……”
“嗵!”
在谷谷和吱吱异口同声的喊叫声响起的同时,我掉进了窜急的洪水中。一瞬间,我就被冰冷的洪水淹没,身体被洪水的巨大水流冲着往前乱撞,带着泥土味的脏水也不断的灌进我的口鼻中,我很快就感到严重的窒息感。手在洪水中胡乱的抓着,希望能抓到什么东西,又或者能游到水面呼吸。然而折腾了半天,我根本就没办法抓住任何东西,更别说游出水面了。洪水太窜急了!渐渐地我的耳朵里传来嗡鸣声,脑子中的意识一点一点的消失。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突然我的肩膀处传来剑刺办的剧痛,随即一阵阻力拦在我的腰上,很快我被背后洪水流淌的力量推着趴到了一根横倒的大树树干上。头部终于脱离出洪水,几乎是条件反射的,在这一瞬间,我就急迫的呼吸起来。可因为口鼻呛了太多的洪水,所以,我一呼吸,就咳嗽连连。不过即使咳嗽,也有空气进入我的肺腑,使我迅速的恢复意识。
一恢复意识,我才发现,自己竟然被洪水冲出了之前的那个通往古寨的山谷,而是不知怎的来到了之前山谷外面的那条洪水河,拦住我的,正是之前徐博命人砍断横过去的松树做的独木桥,只不过,独木桥表面一些树枝被折断,我的肩膀正被其中一根折断的树枝尖端刺中,这才让我没有被洪水带走。
我赶忙抱住树干,试图爬上去,可肩膀被树枝刺得太深,我根本就没办法爬上去。这时,洪水不断在上涨,眼见着就能没到这根大松树上,到时候,它肯定也会跟着洪水流淌,我就真的在劫难逃了!而我现在,陷入了困境中,一只肩膀被树枝深刺,固定在树干上动不得。另只手臂则抱住树干,一点不敢松,因为一松,我很有可能被洪水冲下去不说,胳膊直接被折断……
经过刚才那么长时间的折腾,我也早就没了力气,这会只能抱着树干,恐惧的哭泣,“爸爸妈妈我好害怕……阿烈我好害怕……我不想死,真的不想死……”
我知道,在这里,我就算喊破喉咙,爸爸妈妈也不会过来,武烈估计也不可能会过来。因为他之前就跳进了洪水中,现在早就不知所踪了。
哭喊了十多分钟,我渐渐抓不住树干了,好几次手都从树干上滑落下去。洪水上涨的越来越高,树干也被洪水冲的往前滚动了几下。我敢肯定,如果再来一阵汹涌的洪水,它会立刻被冲进洪水中。
人都畏惧死亡,我也不例外!即使我的肩膀被树枝扎进去,这样的大力环抱树干,肩膀伤口痛的难以形容,可我就是不肯松开树干,因为我不想死!
“我……我快支持不住了……真的快支持不住了……呜呜……爸爸妈妈对不起,我不能活着离开这里,给你们养老了……对不起!”我哭喊着说完这句话,不等树干被洪水冲走,我就打算放弃了。因为,我实在没有力气了,而且,这样等死太煎熬了!
说完这句话,我深吸了一口气,然后,猛地松开抱着树干的手……
“等一下!”
然而就在关键的时候,突然耳边合着汹涌洪水翻滚声传来一抹低沉的男音。不等我反应,下一刻我刚松开的手腕,就被一双开裂的粗糙大手捉住了。我顺着这只手,目光一点点往上攀移,直到看到了一张皮肤黝黑,紧皱浓密山眉的男人脸庞为止。
“你……你是谁?”我被这突然出手拉住我的陌生男人惊到了,下意识的问了一句。
他并没有回答我,而是咬牙紧皱着五官,健壮的双臂用力的拉扯着我的胳膊,一点点将我的身体拽出汹涌的洪水中。
他这样一拽,顿时牵扯到我肩膀上的伤口,痛的我哀声连连,“啊……痛,快停下……我的肩膀……”
听到我的喊痛声,他下意识的将目光移到我的肩膀上,一看到我肩膀上的伤口,当机立断的松开拉我胳膊的一只手,从腰间取出一把长匕首,狠狠的朝我肩膀处砍去……
“啊!”我以为他要砍我的胳膊,吓得我闭上眼惊呼了一句。
然而下一刻,我肩膀处确实传来一阵剧痛,于此同时也松了下来。我吃惊的睁开眼,发现他砍断的是那根刺进我胳膊中的树枝。不等我反应过来,他一下将我拉出了水面。
“快走!”
我一被他拉上来,还没站稳脚跟,他就拖拽着我沿着树干往岸边走去。我此时的肩膀已经痛到麻木,在他拉拽下,也顾不得理会,就踉踉跄跄的跟着他往岸边跑去。明明腿软,明明肩膀有伤,我本该会掉下去才对,结果,在他这样的拽拉下,我竟然顺利的跟他来到了岸边。
可怕的是,我们刚跳到岸上,那根树干就被突然暴涨上来的洪水猛地冲下去!
我看到树干杯冲进洪水中,吓得腿一软,就跌坐在地,再也起不来了。心跳的剧烈,如果我刚才我们没有及时逃脱,恐怕现在就随着树干一起掉入洪水中了!
“这边不安全,走。”就在我发愣时,拉着我手腕的大手传来拉扯的力量,于此同时,也传出这个陌生男人的低沉浑厚的男音来。
我这才回过神,抬头打量起他来。刚才情况紧急,我没有来得及仔细打量他,现在这一看,才发现,他穿着黑色的古代苗族人的长袍,头发盘在脑后,几缕微卷的棕发正搭在长相粗犷的脸上,看起来,更加野性。见到他这个装束,我心里咯噔了一下,“你……你是黑袍蛊人?!”
天啊,救我的居然是那个神秘的黑袍蛊人!之前因为他脸上也涂着红粉和黑色臭液,所以,我不知道他长得什么样。现在看到,才发现,他居然长得这么凶!简直比蛊人还要野。粗眉,鹰目,皮肤黝黑,高鼻梁,看起来很有异域风,像是混血那种感觉。盯着我看的时候,目光锐利,仿佛下一刻就会一口吃掉我似得。
“黑袍蛊人?”他听到我这么叫他,他拧了拧粗眉,恼怒的将我的手甩开,道,“把我和那些低等的野人相提并论,找死呢!”
他这大力的甩开我的手,直接牵扯到我肩膀上的伤口,痛的我闷吭了一声。
见我吃痛的喊出声,他又嫌弃的别开目光,朝我丢下一句话道:“尽快离开这里,这不安全。”
话末,转身就走。
我还有好多疑惑需要他解开,所以,哪能让他这样就离开,伸手一把捉住他沾了泥土的黑袍子的边角,问道,“你别走!告诉我,你究竟是什么人?和阿烈是不是认识?还有你把金敏敏怎么了?”
他被我抓住衣袍,气的扭头就居高临下的瞪着我,“我数三个数,如果你再不松开我的衣服,我一脚送你回洪水中去!一、二……”
看到他可怕的眼神,不等他数到三,我就立马松开了他的袍子。
他见状,一拽自己的袍子,就再不理会我,快步没入前面的芦苇丛中。他一走,我一个人留在这,很是害怕。下意识的捂住受伤的胳膊,无助的泪水就不断涌出眼眶。肩膀里还有一截树枝在里面,我自己是根本没办法取出来的。而现在,徐博他们在对面的古寨山谷中,出都无法出来,怎么能救得到我?至于武烈,他跳进洪水中,也是身死未卜……
“你要找的人在上游桃林。”
突然芦苇丛中传来了黑袍蛊人的声音,这声音吓了我一跳的同时,也让我瞬间来了精神。
他说我要找的人在桃林?是指的武烈吗?
“你说的是武烈吗?”
“你说的是武烈吗?”我赶紧站起身,朝芦苇丛问了一句。可回答我的却是风吹芦苇的哗哗声,并没有他的回应。
我见得不到他的回应,就深叹了口气,放弃了。估计他已经走了。
回头看了一眼背后不断上涨的洪水,我不敢再呆在这,捂住肩膀的伤口,离开了这里。
黑袍蛊人口中的桃林,我如果估计没有错的话,应该指的就是上次我和陆遥吃黄桃产生幻觉的那片桃林。我还记得,他在那里操控巨蟒和软体巨蝠攻击过徐博,所以,我肯定没猜错。那片桃林在上游,我记得路。所以,我没绕多少弯路,就来到了那片桃林。
进入桃林走了一会,并没有寻到武烈的身影,我泄气了,瘫软跌跪在地,捂住肩膀大口大口的喘息,“阿烈……难道,你不在这吗?”
是我理解错了,还是黑袍蛊人说错了地方呢?为什么这里没有人?
我跪地时,发现枯叶烂泥中,有东西往外拱出来。我凑近看了看,发现是一些红线虫。我这才想起,自己身上的臭液早被洪水冲干净了,所以,根本就没办法驱避这些毒虫。我只好咬牙扶着树干站起,迷茫的环视着桃林,我不知道自己接下来该怎么办了。我发现,自己真的好没用,离开武烈或徐博他们,我就完全没有能力在这里活下去!
不,我不要做个没用的人!就算没有他们在身边,我也要努力的在这里生存下去,就像武烈的母亲一样!
为了活下去,我努力回忆着这段时间跟随武烈和徐博他们学到的生存经验,快速的冷静下来。想到自己当务之急,先是要处理肩膀上的伤。所以,在桃林里,找到几棵野芭蕉,折了几片芭蕉叶铺在地上之后,我坐上去,艰难的脱掉上衣,然后,塞进口中咬住。另只手揪住肩膀处露在外面的一节断树枝,使劲的一拽……
呃……蚀骨般的疼痛顿时从伤口处传来,痛的我冷汗狂冒,身体都紧绷起来!然而,即使我用了这么大的力气,也不过是拽出一小节来而已。可我自己却差点痛晕过去!
缓了缓,我深喘着粗气,扭头看向肩膀处,看到那里被我拽出来一些树枝的地方,血水也不断的冒出,我开始焦急起来。如果,我再不赶紧将残余树枝拽出,立刻止血的话,我很快会血流不止而死亡的。
经历了这么多磨难我都活下去了,这次,绝不能因此而死。所以,我再次鼓足力量,颤抖着手,拽向肩膀处的树枝,用力一拽……没有全部拽出来!我紧紧咬住衣服,忍住痛,抓住树枝转动了一圈,然后再用力的一拽!
“啊~!”
终于,树枝被我从肩膀中拽出来了,与此同时,我也如同泄了气的皮球,瘫软倒地,口中的衣服也松开掉落下来。
一声惊呼,惊飞了树木上的鸟,也让我虚弱的躺倒在地好半晌缓不过劲来。
“吱嘎、吱嘎……”
就在我躺倒在地,无力呻吟的时候,不远处传来了走近的脚步声。听动静,一道深,一道浅。像是两个人。
有人来了?
我心中暗喜,想要呼喊,可张开嘴,我却什么声音也发不出来。我太虚弱了!
发不出声音的我,只能努力的歪着头,用双眼看向出声处。我期待着,接下来走近我视线中的会是武烈那高大的身影。
然而另外没想到的是,接下来出现在我视线中的居然是一抹瘦弱的身影!是金敏敏!她的面色比之前红润许多,身体也不那么瘦弱了,头上戴着迷彩鸭舌帽,挡住了掉光成秃头的头部。光看脸,她还是精致的。
当她看到我时,脸上露出了震惊的表情,可随即嘴角突然扬起,露出一抹幸灾乐祸的笑容来。
这时,她背后传来了一抹令我无比熟悉的醇厚男音来,“敏敏,那边有人吗?”听到这抹声音,我心跳的剧烈,张开嘴,喊着,“武烈,是我,我在这……”然而,声音低到连我自己都听不到的地步!
金敏敏闻声,嘴角上扬的更加厉害了,“你刚才肯定是幻听了,这里根本没有人。”
话末,转身就离开了。
我闻言,如遭雷击,整个人都呆住了。她怎么会这么回答武烈呢?她明明看到我了呀!
我使劲全力,才抬起一点头,朝他们那边看过去。透过层层树枝杂草的缝隙,我看到武烈拄着一根树枝,一瘸一拐的朝金敏敏走过来。金敏敏在他朝我这边要看过来的时候,用身体一下挡住他的视线,“你腿受伤了,能不能别折腾。我说前面没人,就是没人。难不成还能骗你?再说,这种地方,除了我们,还有谁?”
武烈听到她这话,微微松了口气,“也是,她怎么可能在这。”“就是嘛。我不是告诉你了吗,我亲眼看到他们穿过独木桥,去了通往古寨的山谷。她又怎么可能出现在这?”金敏敏说话间,扶着武烈转身离开了。
看着他们转身,我心痛比肩膀伤口的痛都要甚,张口想喊,“我就在这……阿烈你别信她的话,不要走……不要……”
可张开口,我怎么喊,都发不出丝毫声响来。最后,我眼睁睁的看着他们消失在我的视线中。我绝望了!彻底的绝望了!
闭上眼,泪如泉涌。我好难受,觉得胸口闷得透不过气了。没想到,我没丧生在洪水中,最后竟然死在这里,而且眼睁睁的看着深爱的人和我擦肩而过,丢下奄奄一息的我。临死前,看到这样的一幕,只能说老天爷真的是太残忍了!
“不对。”
我绝望的等死时,突然武烈的声音从前面传来。紧接着是他一瘸一拐的脚步声走近。随后是金敏敏有些慌的制止声,“阿烈,你干嘛?那边我看了,真的没有人!”
我闻声,猛地睁开双眼。
就在这时,我期待已久的那道高大身影出现在我的视线中。
只见他本手拄着树棍的,当看到躺在地上的我时,俊朗的脸上猛地浮现出吃惊的表情,随即一把扔掉手里的棍子,一瘸一拐的快步朝我跑过来,“你真的在这……”
“阿烈,你不要过去!”金敏敏不等他走近我,就一把从背后抱住他的腰,撕心裂肺的喊道,“求求你不要管她好不好?我答应你,只要她死了,我放弃所有的名利,违背我爸爸的命令,真心实意的和你在一起。”
当看到武烈的身影被金敏敏一把抱住,他的步伐因此顿住的这一刻,我心跳如鼓擂,呼吸也屏住了。他会怎么选?究竟是抛弃我,还是会推开金敏敏来救我?很快,武烈就用行动回答了我。只见他,毫不犹豫的掰开金敏敏抱在他腰间的手,就朝我快步走来。
直到他高大的身影突然跌跪在我跟前,挡住我上方的亮光时,我都无法回过神来。
“你怎么搞成这个样子?”他突然皱起浓眉,伸手拂掉沾在我脸上的湿发,眼圈发红,“你这个女人,真的是一时都不让我省心。”
话末,捡起我的外套,不等我反应过来,就按在我的伤口上,给我止血。
他按到我伤口时,才痛的我回过神来,失声喊了一声,随后我的意识就溃散了。
之后发生了什么我不太清楚,只知道我在黑暗中一会感觉很热,一会感觉很冷,这样的状态持续了很久,我才感觉舒服一些温暖,慢慢彻底失去意识。
等再次醒来的时候,我发现自己躺在一张温暖的怀抱里,耳边传来他噗通噗通的心跳声,这样熟悉的感觉,让我不知不觉的眼眶涌泪,下意识的抬头,果然看到一张俊朗冷毅的脸庞,此时他轻阖着密睫眼眸,头靠在山洞的石壁上睡着了。我已经好久没有被他这样抱在怀中睡觉了,这会一睁开眼就能看到他的感觉真的好好!
我不知道现在在哪,也不知道自己的伤口怎么样了,可我一点也不在乎这些,只想着,这样留在他的怀抱中,看着他的睡颜,一直看着。
偷看他许久,我有些不满足了。缓缓抬起手,想要抚摸他略长出一些胡茬的脸,结果手刚碰到他的脸。他就警觉的睁开了眼睛,随即,他的大手一把捉住了我抚他脸的手,默默和我对视了许久,他唇微微张开,传来低沉暗哑的声音来,“终于舍得醒来了?”
虽然他这句话还带着刚醒的时的倦意,可我却从中听到了疼惜和欣喜的感觉。我没有立刻回答他什么,而是将脸紧靠在他的温暖的脖间,闭上眼感受了一下他的体温后,才开口道:“你不是已经被金敏敏骗走了吗?怎么……怎么又转身回来了?”
说这话时,我脑海里浮现出当时的情景,莫名的心有抽痛了一下。
他则抱我的手臂猛然收紧,低头重重亲了我头顶一下,深深呼吸道:“我以前不相信什么所谓的心灵感应,经历了那天的事情后,我信了。当时我转身离开的时候,感觉胸口闷闷的,耳边似乎传来你喊我的声音。当时我也就不管金敏敏怎么劝阻,都要过去一探究竟了。哪知,真的看到你满身是血的躺在那……你这女人,怎么就不能让我省点心呢?你不是和徐博他们在一起吗?怎么会搞成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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