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62章


刚出医院大门,他抱着虞初的手,微微用力,几乎将她整个人都裹在他的大衣里,外套是从医生那借来的,他跟虞初一样,都是穿着睡衣都出门。

而后,他打了一辆的士,坐在后排:“麻烦把暖气开到最高。”

“已经是最高了。”司机转头说道。

虞初在他怀里动了动,以为上了车,他也会将她放下,却不想,他抱着她的手,愈发的紧。

似乎觉得车内的温度不够,他很怕虞初再脚着凉,就这样,抱着她一路回了家。

直到,他们来到虞初的房间,将她轻轻的放在床上,在此之前,他都未曾放过手。

虞初靠着枕头坐起来,看着不言不语的祁风,几不可闻的叹了口气,她能猜到他在想什么。

无非是自责跟心痛。

她想说点什么,让他的心情能好些,气氛也不至于如此低沉。

可思来想去,还是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她抿了抿唇,硬着头皮开口,打破两人之间的沉默:“我想洗个澡,刚身上全是汗,黏黏的,很不舒服。”

意思再明显不过,希望他可以回自己的房间,大家都该洗洗睡了。

现在她是病人,刚受了一场折磨回来,祁风应当是会让她早些休息的。

可这次,祁风却没有动。

他坐在床正对的化妆椅上,两人之间隔着一米左右的距离,他身后化妆桌的灯,被他的身影完全覆盖,整个脸沉在光影的暗处,只能看到他绷紧的下颚线,似乎在叫嚣着死寂般的冷怒,亦或是冷漠。

虞初看不清,也分不清。

只听到他突然开了口:“你没跟我说过,你要打保胎针的事。”

他不知道,留住孩子,她一个人经受了多少。

虞初喉咙发紧,仿佛这几日,两人好不容易拉近的距离,都是假象。

只要他露出真正的神情,他们两之间的距离,瞬间回到最开始的时候,像是她永远无法跨越的鸿沟。

她打心底里,有些惧怕他。

“你也没问。”她小声的道。

话落,她紧紧皱起眉头,略微低下头,有些后悔这样说话,像是在怄气般。

祁风肯定会更生气,或者更冷漠。

忽然间,眼前被子上映出一道人影,祁风已站在床边。

她缓缓抬起头,正好对上,以往令她不敢直视的沉眸,曾经透着无尽冷漠,此时竟蕴含着无尽的温柔。

与想象中的出入,相差甚大。

没等她反应过来,祁风屈腿,在她面前坐下,静静的看着她,眸光不瞬。

他开口,声音轻如晨雾,近乎虚无:“我不问,你也可以说。”

闻言,虞初心底对他的畏惧,那些不明的不安感,在他如水般的眼神中,一点点瓦解。

同时也在定定地看着他,像是在判断这句话的真伪。

这次感受到的东西,好像比这段时间里的美好,更加真实些。

“不要忍。”祁风眼帘微动,眸光终于转向她的手心,情不自禁的伸手握住,紧紧捏在手里:“跟上次一样,疼就来找我,难受也可以找我,有任何事都可以来找我,随时随地。”

不要让他像个傻子一样,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做不了。

话落,一滴滚烫的泪水,突然滴到他的手背上,烫得他眉心一跳。

抬眸一看,只见虞初苍白的脸蛋,眼睛通红,皮肤像是一揉就会破般,可不柔弱可怜。

她没有开口说一句话,可是眼神却在痛哭。

很痛。

打针的时候很痛,有时候肚子会突然阵痛,一个人在医院里的时候,心里也更痛。

祁风喉咙滚动,心口跟着裂开。

“说话。”他轻声的开导,像是在教一个小孩子喊疼:“不要忍着,想哭也可以,你想让我做什么,都可以。”

童年时期的她,白惠所给的教导,基本是希望她变得强韧,可以只身强大。

她不知道什么诉苦,也不知道什么是喊疼。

尽管祁风温柔的哄着她,她也不知道该如何表达,只是眼圈不停发红,泪水蓄满一道又一道。

这回,轮到祁风,不知道她的想法。

明明是想抱住她,却好像没有理由般,因为这些痛苦,似乎都由他带来的。

他说:

“虞初,我们……可以不要孩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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