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5章
“砰。”
一声巨响,泳池被破坏平地,炸起巨大水花。
冰冷的凉水瞬间覆没过楚眠的头,她睁开眼,仿佛看到了贫民窟令人绝望的海域。
楚眠不顾一切地从池水中冒出头来,浑身湿透的厉天阙就站在她面前。
冰凉的水顺着他的脸庞淌下来,从分明的下颌线滴落下来,湿透的衬衫紧紧贴着他的胸膛。
他一双眼明明还是灰色,可此刻却变得格外妖异阴戾,他死死地瞪着她,猛地伸手袭向她的脖子。
“……”
楚眠震惊地睁大眼,没有多想地从大腿绑带上取下一把匕首。
进厉家的宴会都要接受安检,什么多余的物品都带不进来,为了存个小心,她进来后神不知鬼不觉地从一个保镖身上偷了匕首,绑在自己大腿上。
没想到这个时候派上了用场。
楚眠被一头湿发贴着耳朵,湿润让她的视线有些模糊。
在厉天阙要掐住她脖子前的一刻,她别无选择地将匕首竖着插进他的肩膀。
下一秒,她的脖子没被掐住,而是一张潮湿的脸被捧住。
厉天阙的脸直逼到她眼前,薄唇动了动,似是在说什么,再下一刻,她的唇被一抹温软狠狠覆上。
“……”
楚眠脑袋一片空白,她在池中不清晰的听力这才辨别出他刚才的话。
他说——
“可老子舍不得。”
我满脑子只有一个想法,就是掐死你。
你要是死了,我把你冰起来放在身边,我会不会就省心很多。
可老子舍不得。
最后一句才是他真正要说的。
楚眠心惊地睁大眼,握着匕首的手就这么僵在他的肩膀上方。
她怎么知道,他并不是要杀她……
她放大的瞳孔中,厉天阙眉头忽地一蹙,似乎是吃痛,他松开她,侧目看向自己的肩膀。
楚眠呼吸有些混乱,立刻松开手。
匕首插得不算太深,她一松手,匕首倒了下来。
干净透彻的池水中瞬间飘起了红,宛如盛开的瑰艳蔷薇,触目惊心。
“……”
楚眠的呼吸屏住。
完了。
她想。
厉天阙定定地看着自己的肩膀好一会儿,忽地转眸看向她,“你不想杀我?”
那双眼暗得叫人颤抖。
“我以为你要杀我。”
楚眠解释完才发现他说的是,你不想杀我。
他有时疯狂得可怖,有时又清醒得过分,的确,凭她的本事,她可以一瞬间插准他的要害。
但她没有。
“谁在里面?”
端着蜂蜜水的贺盛璃听到动静从外面走进来,抬眸一望,就见到泡在泳池中的两人,顿时脸色一白,“二、二哥。”
他怎么和楚眠在游泳?
他刚刚不是才羞辱过她么?又和好了?
厉天阙根本不搭理她,只盯着楚眠。
“……”
见有人进来,楚眠下意识地在泳池中往后移动。
手腕立刻被他抓住,厉天阙一把拖回她,低头就吻了下去。
这个吻,简直天昏地暗。
厉天阙不顾一切地擒住她柔软的双唇,近乎疯狂地撬开探进去,舌尖抵着她的胡乱搅弄,试图吞没她所有的气息……
齿关绞紧。
“唔……”
楚眠被吻得整个人软了,浮在池水中站不住双脚,厉天阙却还是不放过她。
“砰——”
贺盛璃站在那里看着,手突然一松,蜂蜜水自她手中落下,砸碎在地上,里边的柠檬片伴着水渍溅在她的脚上。
厉天阙一把将楚眠按到池壁上,更加放肆地在她唇上激吻,辗转反复,眼中满是对眼前女人的欲。
他的手托住她的后颈,咬着她的唇角,蓦地斜过脸,一双眸阴气沉沉地睨向门口站着的贺盛璃,“还不滚?”
语气要多厌恶就有多厌恶。
可说话的时候,他的唇还贴在楚眠的唇角,如此亲近,如此暧昧。
贺盛璃站在那里,眼眶一下子红了,转身要走,忽然闻到一股淡淡的血腥味,再看水面上飘着红不禁担忧地道,“二哥,你受伤了吗?我找何医生……”
“老子和自己女人搞情趣,关你屁事,滚!”
厉天阙瞪着她低吼出来,脸色已经难看到彻底。
“……”
贺盛璃被吼得双肩一颤,还想说些什么,厉天阙已经不管她,低头继续吻怀中的人。
贺盛璃的唇颤了颤,红着眼眶转身往外跑。
楚眠贴着冰冷的池壁,却被吻得全身像点了火似的。
她听着贺盛璃跑出去的声音,开口道,“先去处理下你的伤口吧。”
她的声音被男人吻得已经近乎破碎,沙哑发颤。
厉天阙抵住她的额头,目光跟嵌了火似的灼灼盯着她,喘着气接上刚才的话题,“老子真要杀你,真要你的命,还会被你玩成现在这个鬼样子?”
嘲讽又苦涩。
楚眠第一次听到他用这样的语气说话,心脏莫名一阵紧缩,她迎向他的视线,“我没玩你。”
“那更可怕。”
厉天阙自嘲地冷哼一声。
她没玩,他都快为她疯了。
她不要公开,他就忍死了自己也不说,她拿匕首捅他,他都为她没插要害而心悸。
……
两人湿透了,自然一时半会不能回蔷园。
楚眠被厉天阙抱回他的房间。
比起一个小小的蔷园,厉家大得容易让人迷失,光厉天阙一个房间就大过一般的四室两厅。
楚眠草草冲了下,在房间里寻找医疗箱,想给厉天阙治伤,但还没找到,她就被厉天阙推到了比蔷园还大上两倍的床上。
从床头到床尾,再从床尾到床头。
厚重的遮光窗帘上映着外面的绚烂烟花。
房内,男女之间暧昧的气息游遍了每一个角落。
外面,是他父亲和继母的结婚纪念晚宴。
里面,是他们两人的胡作非为。
厉天阙疯狂地在她身上索取,肩上的伤口、掌心的伤口不断摩擦过深灰色的被子,留下血腥的印迹。
楚眠被拱上焚烧的火海时,她看着头顶上方没有打开的水晶吊灯,动了动被吻得越发瑰红的唇,低声道,“厉天、厉先……”
一时之间,她竟不知道该叫他什么。
他们之间有着世界上最亲密的关系,却也有着最遥远的称呼。
好久,她跳过称呼,盯着上方问道,“你是不是爱上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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