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五十章 一个敢说一个敢做
百里凤鸣是算计到了皇上的偏心,但其中很多细节他却是不知情的。
范清遥见他气色还算是不错,就是将最近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细细道了一遍。
连同现在留在行宫的人头,都是逐一说了个清楚。
百里凤鸣靠坐在床榻上,神色淡淡,“如此说来,纪院判仍旧在主城?”
若是其他国的太子昏迷不醒,只怕皇上要倾尽一切诊治的。
可从始至终,永昌帝都没有召纪鸿辽来行宫的打算。
就算范清遥知道,皇上应该是觉得有她在这里便无需再惊动其他人,可如此连面上都不愿意去维系的举动,还是让人心凉的。
毕竟,躺在这里的是他的亲儿子。
看着那在烛光下仍旧微微泛白的脸庞,范清遥到底还是安慰道,“轸夷国太子也是回到了主城,师父本应该留在皇宫的,毕竟轸夷国太子在西凉出事,轸夷国必定不死不休。”
百里凤鸣如何不知这是在安慰自己。
其实,根本就不需要的。
这么多年,他早就是知道父皇是什么样的人了。
就好像,他明知道是三皇兄对他下了死手,却根本没有办法把事情说出来。
旁人家的是非讲究公道,皇家却讲究证据。
三皇兄也是吃定了就算他醒来,也根本没有证据去父皇面前告状才是。
或者说……
三皇兄根本就没打算让他醒过来。
不过瞧着面前的人儿那小心翼翼开导自己的模样,百里凤鸣才是笑着摸了摸她光滑凝脂的面庞,“你又何必帮他解释什么,既是走到了这一步,便已没什么回头路了。”
范清遥心中一凛,“你真的想好了?”
百里凤鸣当然一笑,忽抬高了一丝音量的道,“进来吧。”
几乎是瞬间,少煊和林奕就是冲了进来。
看着睁着眼睛的太子殿下,两个刀逼在脖子上都不眨眼的汉子,差点泪奔。
“殿下!”
“殿下……”
这段时间真的是让他们担心死了。
百里凤鸣却没想着跟他们叙旧,“少煊,你速速前往淮上。”
一句话,屋子里的几个人都是一愣。
如今淮上明面上是皇上的私矿,可实则却是花家男儿的藏身地,这个时候殿下让少煊赶往淮上,笨想也不可能是因为皇上的私矿。
那也就是说……
少煊看着自家殿下,眼睛就是瞪得更大了。
范清遥心里虽也敲着鼓,但却远比少煊和林奕淡定。
自从淮上矿山被发现,一直都是百里凤鸣帮着皇上把持着。
可看似是隐秘的事情,却并不是真能藏得滴水不漏。
如今百里凤鸣让少煊前往淮上,或许也是有备无患。
百里凤鸣握住范清遥的手,似是看穿了她的心思,点头而笑,“蛰伏这么久,也是时候让花家的少将们露个面了。”
范清遥说不激动是假的,没有人比她更希望舅舅们活得堂堂正正。
只是冷静下来,范清遥却不得不考虑的更多,“百里荣泽既是对你下手,必就是想要顺势夺权,如今淮上确实是个香饽饽,只是这个时候让舅舅们出面,还是早了一些。”
如此,便是将花家推上了风口浪尖。
不过若是……
“暂且先换一个身份就是刚刚好了。”
百里凤鸣本就是有此打算的,如今听了范清遥的话,便是点了点头。
花家男儿如今还不方便已本来的身份露面,如此花家就会成为朝廷的靶子。
但不露身份,并不代表真的就永远暗无天日的过活。
就如同范清遥说的那样,暂时的先隐姓埋名就可以了。
少煊和林奕都是听傻了。
真的,若不是亲耳听见,他们死都是想不到事情还能这么办。
本来一个殿下,就足够让他们惊讶的,现在又是来了一个太子妃……
不得不说这两个人的想法当真是,一个比一个大胆啊。
关键是一个敢说,一个真的就敢做!
出了寝宫,少煊抬头看着暗沉沉的天色,似喃喃自语,“这天……怕是真要变了。”
林奕懒得听这酸了吧唧的感慨,“就算殿下不出手,那些人就真的能让殿下好过了?倒不如趁此机会大干一场,也省得整日的提心吊胆。”
少煊,“……”
还能说什么……
干他娘的就对了!
当天晚上,百里凤鸣刚睡下,范清遥便是收到了少煊动身的消息。
看着床榻上那平静的睡颜,范清遥却是很难平静。
百里荣泽既是敢对百里凤鸣下死手,便是料定就算百里凤鸣醒来,也是无凭无据。
想着百里凤鸣醒来时的淡然,范清遥清楚,怕是对于这种事情早已习以为常。
只是让范清遥都不想到的是,百里凤鸣顺水推舟本是为了破釜沉舟。
百里荣泽如此想要除掉百里凤鸣,为的便是想要趁机夺权。
百里凤鸣心知肚明的同时,便真的就是给了百里荣泽这个可乘之机。
如今朝中无人不知太子重伤昏迷,生死未卜。
这个时候,百里荣泽自是要趁机拢权,甚至是想要代替百里凤鸣。
只是百里荣泽不会想到,他所有的心思在百里凤鸣的眼里,早已就是昭然若揭了。
朝堂那边有百里凤鸣应对,范清遥反倒就是静下心来给纪鸿辽写了一封信。
当初百里凤鸣意外受伤,后芸莺就是跟着皇上起驾回宫,如今她这里天高皇帝的,自是不肯能再伸手到芸莺面前。
故,芸莺肚子里的孩子,范清遥就只能暂且托付给师父了。
行宫的信鸽都是有专人训练,速度都是极快的。
几乎是第二日早上,纪鸿辽就是收到了范清遥的信。
此时的纪鸿辽刚刚给皇上把完平安脉,结果一回到太医院里,就瞧见了范清遥满是嘱托的信。
“小东西,整日就知道给我找麻烦!”纪鸿辽看着手中的书信,脸色不好看,放眼整个皇宫里敢安排他做事的,除了皇上就只剩下范清遥一人了。
太医院的其他太医们,看着院判大人那脸黑如雷公的模样,可谓是提心吊胆着,几乎是在所有太医屏气凝神的注视下,目送着院判大人拎着药箱的出了门。
纪鸿辽也很无奈,就算生气有何用?
自己认的徒弟,就算是哭着那也得认完。
正是在寝宫里庆幸自己躲过一劫的芸莺,还在心里勾勒着,要再好好想个办法,将肚子里的孩子拿出去,结果就是听见宫人说纪院判求见把平安脉。
芸莺就算并非是真正的宫里人,也是知道纪鸿辽此人的大名的。
专门侍奉在皇上面前的人,就算芸莺再是不想,还是将纪鸿辽给传进了门。
纪鸿辽进门后,恭恭敬敬地行礼问安,“微臣特意给芸莺答应把平安脉。”
正是坐在软榻上的芸莺,赶紧先让宫人搬了椅子过来,随后才是客套且生疏地笑着,“真是没想到为了我的身子,连院判大人都是惊动了,若是让皇上知道,只怕是要责怪我僭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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