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赔的裤衩子都穿不上了
花耀庭直接冲到大殿上,一脚踹在了那陪侍的胸口上。
“赵清持,你又想对我花家人如何?”
死死抱着斗笠的天谕,靠近了范清遥几步,“三姐,这人是谁?你瞧爷爷那虎目圆瞪的样子,若是吃人不犯法,只怕爷爷会将他啃得连骨头渣子都不剩。”
范青遥摇了摇头。
她并不认识他。
不过看着现在大殿内众人的反应,她知道自己赌对了。
他果真是不敢见人的。
赵清持闷哼一声被掀翻在地,足足被踹出了三米才算是停了下来。
大殿内却没有人帮着他说话,范自修的脸早已没了半分血色,就连愉贵妃的脸色也是在逐渐变白着。
十年前,赵清持仗着自己在医术上有些许的造诣,打着碾压陶家医术的名号开设医馆大肆敛财哄抬药价,高昂的诊金让西凉百姓苦不堪言。
若非不是陶玉贤自降身段跟赵清持比试医术,并将赵清持名下的医馆全部赢来,现在的西凉还不知要被搅合成什么模样。
然这赵清持却对陶玉贤怀恨在心,几日之后将数十个火把扔进了花家将军府。
好在花耀庭警惕性高,这才让花家免遭了灭顶之灾。
此事轰动整个西凉,永昌帝更是亲自下旨将赵清持驱逐出境,且永不得再踏入西凉半步。
眼下,范自修看着赵清持那张脸,身颤心颤哪哪都跟着颤个不停,转眼怒瞪向不远处自己那个不争气的儿子,恨不得一脚将他踹出皇宫去。
他就是作死都想不明白,这个当年被永昌帝下令永世都不得踏进西凉半步的赵清持,怎么会跟他范府所有联系。
再看范俞嵘,早就吓得跪在地上当起了缩头乌龟。
这人是醉伶找来的,只说是万分可靠,他,他也是不知情的啊。
“放肆!大胆!猖獗!”主位上的永昌帝怒气冲天,每怒斥一声便是抬手狠狠地拍在面前的桌子上。
“皇上息怒。”大殿内所有的人均是齐齐地跪在了地上。
“皇上息怒啊,此人来见微臣的时候一直都是遮面示人,微臣也是一直被蒙在鼓里啊!”趴在地上的范自修不停地磕着头。
花耀庭冷哼道,“范丞相还真是好大的心,请陪侍之前连脸都不知看一看的么?”
范自修心里怒骂花耀庭落井下石,可是面上却老泪纵横地看向花耀庭道,“花将军有所不知,范府一直都是愚儿的贱妾在操持,她不过只是一个没见过市面的妇人罢了,对于当年的事情不知也是情理之中,况且这赵清持为人狡猾的狠,就算是蒙骗了愚儿的贱妾也是情有可原啊!”
这一番话,无疑不是把赵清持推向了深渊。
赵清持自然是不甘心的,只是还没等他开口反驳,便是听见身边的范自修,将声音压得极低的威胁着,“若是我们都因此事而受牵连,你所在的宗门也定会因此而满门抄斩。”
赵清持愣住,范俞嵘这是在用他身边的所有人威胁他。
只是这个威胁也同样是有效的,赵清持微微张开的嘴巴又是闭上了,宗门不倒,他的师父总有一日会为他报仇,若是宗门被抄斩,他就真的彻底输了。
花耀庭并没有注意到范自修跟赵清持的小动作,现在的他只恨身为将军的自己,没办法跟一个贱妾斤斤计较。
奈何……
这样的小动作却没能逃得出范清遥的眼睛。
“旁人都说二娘是怡红院的头牌,既是生长在那里的人,消息不是应该很灵通么?怎么会不知十年前轰动西凉的大事?”范清遥糯糯地说着,漆黑的眼睛都闪烁着让人无法回答的疑惑。
“范清遥你给我闭嘴,范家的事没有你说话的份儿!”范俞嵘低声怒斥。
范清遥后退一步,满眼可怜地看向范自修又道,“父亲可是忘了我也是您的女儿?当初我的名字可还是爷爷给取的呢。”
范俞嵘被噎得哑口无言。
范俞嵘更是恨不得捏死范清遥才能解气。
刚刚还说她死爷爷,现在却是承认她的名字是他起的了?
“够了!”
坐在上方主位的永昌帝再次怒斥出声,他冷眼扫视着站在大殿中间的几个人,忽沉声又道,“来人!将这个目无章法的贼人就地仗死,罚范侍郎停朝一年,罚范府那个,那个……”
甄昔皇后在一旁小声提醒着,“本宫记得,范府的那个贱妾名醉伶。”
永昌帝点头又道,“罚范府醉伶二十大板!另,范清遥医术过人,朕甚是欣慰,特赐血灵芝一株,白银千两以做嘉奖!”
完全没有落下分文好处的愉贵妃听此,沉着一张脸起身对着永昌帝道,“启禀皇上,臣妾身体不适,就先行告退了。”
语落,直接在宫人的搀扶下走出了大殿。
一直跟范自修穿着一条裤子的瑞王爷,也是悄悄地往旁边蹭了蹭,能离范自修多远就有多远。
犹如众叛亲离的范自修带着范俞嵘跪在一旁听着看着,老脸一阵青一阵紫。
他自己才刚被罚了半年的俸禄,如今唯一的儿子又停朝了一年,血灵芝也没了,好不容找到对付花家的帮手也赔了进去……
和花家的盆满钵满相比,他可谓是赔的连裤衩都快穿不上了。
范雪凝就算年纪再小,也知道发生了什么,她恶狠狠地瞪着不远处的范清遥,眼睛里充满着厌恶的憎恨。
范清遥平静而视,面无表情。
恨,就对了。
这一世,她要将自己上一世所品尝过的滋味都加倍还回去。
而现在,不过只是刚刚开始而已。
一场闹剧,在赏罚分明之中落幕。
众人在永昌帝离去之后,也纷纷朝着大殿外走了去。
范自修正瞪着那怀抱着血灵芝的范清遥双目喷火,忽手背一阵刺痛传来。
“你……”范自修正要怒骂。
却见始作俑者一脸无所谓地道,“范丞相何必如此小气,踩一下又踩不死人。”
范自修怒火中烧,却只能看着自己手背上那黝黑的鞋印无可奈何。
这纪弘辽可是连永昌帝都要敬着让着的,他又怎敢找此人的麻烦?
而纪弘辽根本不再看他一眼,直接迈步就朝着大殿外追了去,“清遥小姐你回来,咱们再谈谈拜师的事情呗……”
大殿外,捧着血灵芝的范清遥不住地加快着脚步。
既想赶紧回去给娘亲治病,又想尽快摆脱掉某位想收徒弟想到走火入魔的纪院判的她并没有察觉到,有那么一双眼睛,始终盯着她紧紧不放。
台阶上,如玉的少年挺拔而站,看着圆圆滚滚,不鸣则已一鸣惊人的小小身影,目色却是一片的暗沉。
“他们何时会回宫?”百里凤鸣轻轻开口问道。
廉喜压低声音道,“一个月左右,太子殿下,那件事情当真是等不得了,若是再如此下去,只怕……”
百里凤鸣抬手打断了廉喜没有说完的话,再次看向那渐渐远去的身影,眼波流转,黑如深潭,“确实是等不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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