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四章救个疯子
齐嫣不知道萧晟钧没吃晚饭。
她只是觉得现在大虞的皇宫并不安全，里头虎狼环伺，饭也有危险。
还是吃她给的比较安全。
“你这个伤要养几天呢？御医那边能不能看出来门道？给你看病的是哪个御医，有一个御医和你母亲还有外祖的关系极好，是可靠之人。”
萧晟钧看着纸条，想起了不久前从这里离开的陈御医。
莫非……
“你说的那个可以用的御医姓什么？”
齐嫣写下答案之前，怕自己记忆有误，又专门翻了一遍史书，确认没有问题后才写道：“陈，医官世家，从你们大虞建国起，他们陈家就一直有人在御医院任职，现任的家主刚好是御医令，性子和善且极其刚硬。”
是了。
这个描述和萧晟钧今天见到的陈御医一模一样。
这张纸条如同一颗定心丸，让萧晟钧心里对陈御医仅存的几分怀疑彻底消散。
“不过有一点……”
齐嫣瞥到史书上面记载的其他内容，立马又写道，“他好像在你回京不久后，上书恳求小皇帝禅位于你，得罪了太后和辅国公，被寻了个罪名砍头，陈家也受连累。”
齐嫣怕自己转述不清楚，送完纸条后，又照着史书把上面记载的内容一模一样的抄下来，扔入铜洗。
然后她便看到萧晟钧两手各拿一张纸条，表情凝重，久久不动。
数月相处，齐嫣已隐约能推断出萧晟钧心中的想法。
她大胆猜测：“你是不是已经见过那位陈御医了？”
萧晟钧点头，将今日发生的事如实说给了齐嫣。
齐嫣听罢满脸着急：“他今天在你这碰了壁，该不会明天一早就上书吧？他现在说不定就在写呢！”
齐嫣急得坐直了身子。
她着急是有原因的。
她现在的所作所为明显是在干预历史，历史有他固定的走向。
齐嫣现在提前把走向捅给了萧晟钧，历史线很有可能会加快进度，让该发生的事提前发生。
“你现在还能出城去拦住他吗？”齐嫣试探询问。
“等一下。”萧晟钧原地思忖片刻，叫了小福子，让他去找柳云衫。
不多时，小福子折返回来，表情凝重：“柳将军说她尽力去办，但这里是皇宫，守卫森严，若她明日一早没有回来，让殿下您再另想办法。”
夜闯宫城，九死一生。
出去是个难事，回来同样。
“我亲自去。”萧晟钧突然起身，吩咐小福子，“速速去拦住柳将军。”
小福子应声出去。
萧晟钧又迅速和齐嫣说了一声，叮嘱小福子务必要看好铜洗。
而后自己换了一身齐嫣送给他的黑色作战服，寻着记忆中偷溜出城的路线，借着夜色的掩护，躲开巡逻的官兵，偷偷出宫。
皇城东边一带全都是在朝官员的居所。
陈家也在这一带。
萧晟钧躲开守城的士兵，翻过角门，摸进陈家。
大虞官员们家中的格局都差不多，萧晟钧根据方位推断，迅速找出陈家主宅的位置。
此时已夜半三更，主宅仍灯火通明。
萧晟钧飞身而起，落在屋顶上，偷偷掀起一片瓦片，往下看。
是陈御医。
他半跪在书案前，两边全都是写废了的纸张。
萧晟钧目力极佳，很快便认出其中一张纸上的“禅位”二字。
齐嫣说的没错，这个铁骨铮铮的御医，还真有劝当今圣上禅位的想法。
萧晟钧轻飘飘落在地上，径直推门而入。
专心书写的陈御医被动静吵到，不悦的回头：“我说了不许来打扰……大殿下？您怎么来了？”
萧晟钧反手掩上房门，如入无人之境一般径直坐在了主位上：“散步路过，进来讨杯茶水喝。”
“是是，臣这就给您沏茶。”陈御医迅速燃起炭火，烹茶。
茶烟袅袅，两人都看到了地上杂乱散着的纸张。
“陈御医深夜刻苦，是在研习什么秘药吗？”萧晟钧神态闲适的摆弄着手边的花草。
陈御医不是傻子，一看萧晟钧这样，便立马猜出对方知道了什么。
于是他直接将未完成的草稿拿过来：“臣打算上书陛下，让他上位，还萧家天下，正本清源，扫清奸邪，除掉皇位周边的窥伺之徒。”
萧晟钧捏着奏折，对灯细看：“陈爱卿胆子真大，这相当于是指着辅国公的鼻子骂他。”
“微臣不怕，不过是窥伺皇位的宵小之徒罢了。”陈御医一脸慷慨赴死的英勇。
能看出来，他为此事，已经做好了要陨命的准备。
“奸臣当道，妖孽横行，”萧晟钧满脸郑重的看着他，徐徐道，“能用的良臣忠臣本就不多，若是陈爱卿因此而死，是萧家之失，更是天下百姓的不幸！”
自先帝宠爱继后以来，许久未逢明主的陈御医看着满脸真诚的萧晟钧，突然抬袖，掩面而泣。
萧晟钧心情酸涩复杂，偏过头看向一边。
过了许久，情绪平复下来的陈御医开口就是一句：“如果老将军和先皇后还在的话，天下何至于此！”
萧晟钧小时候也无数次想过这个假设。
但认识齐嫣后，萧晟钧更愿意直接去做：“死了很容易，难的是活着，辅国公势力盘踞多年，并不好对付，当今陛下宛若傀儡，陈爱卿医术了得，当真甘愿带着陈家上下一同为这奸臣殉葬吗？”
“微臣自然不愿！微臣只是想警醒世人，并没有为奸臣殉葬的意思。”
“那就好好活着！”萧晟钧一锤定音，“让辅国公去死，这才是应该做的，不过这个很难，比去死难多了。”
陈御医领悟到他的意思，端正自己的发冠，理顺自己的衣物，神色坦然：“微臣愿意走这条更难的路，虽九死其犹未悔！”
“那便预祝咱们合作愉快。”萧晟钧给自己和陈御医斟满两杯茶，学着齐嫣曾经说过的话，对他举杯。
“愉快，臣誓死追随殿下。”陈御医郑重行礼。
一杯茶饮尽，合作达成。
萧晟钧立马就给他安排了一个任务：“我记得你说过，医毒不分家，你对用毒也颇为擅长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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