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五章 大结局二
李承昀言他起兵的缘由,是为护国之栋梁,免遭景泰帝荼毒,阻止悲剧与错误。
但景泰帝从慨慷陈词的李承昀眼中,看到了连绵又悠长的恨意,不懂自己虽然不喜李承昀,但从未苛待过这个儿子,为何会令其产生如此浓厚的恨意?
目光深沉的像是寒潭的李承昀,在景泰帝面上逡巡一圈儿,悠悠开口,“父皇从来没觉得,咱们长得不像吗?”
景泰帝面颊清癯,颧骨高,两腮凹陷,眼窝也很深,青面,虽五官长得不错,但给人一种精明又阴鸷的感觉,充满算计。
而李承昀眉目开阔,五官精致,自带一股潇洒飘逸,长得同李熠十分相像,与景泰帝并无太多相似之处。
眉头紧锁的景泰帝想到什么,身子忍不住发抖,“你,不是朕的儿子?”
“我爹是庆王李怀。”
“不可能”,李承昀若说他是李熠的私生子,景泰帝都不会怀疑,但无论如何都无法接受李承昀竟然是庆王的儿子,“你母妃,乃朕最宠爱妃,与朕情投意合,她绝对不会背叛朕。”
“情投意合?”
李承昀笑了,但比哭还难看。
他死死盯着景泰帝,“父皇,你还要骗自己多久。想当年,我母妃同庆王李怀两情相悦,私定终身,且有肌肤相亲,隔日就要成亲,却被你横刀夺爱,将我母妃强行纳入宫中。当时我母妃不愿被你碰,想要一死了之,又挂心母族安危,只能称病卧床,闭门不见人。但没过多久,就发现已有身孕,但不敢将孩子生下,喝了堕胎药,但却没能打掉。她认为,这是上天的安排,便忍着恶心从了你,令我能够名正言顺的出生。本来,一切相安无事,但有一日,庆王不知为何知晓了我是他儿子,他为了我能够名正言顺的叫他爹,为了我可以成为正统储君,他起兵造反,然后兵败身亡。从他死的那一日,我娘就疯了。当你每踏入她寝宫一回,她便要我跪在排位前抽打我,让我记住这份耻辱同仇恨。如此,整整数年,直到她再也忍受不了屈辱与折磨,服毒自尽。”
“胡说,胡说八道。你放屁,你大逆不道”,脑子都被气得不转景泰帝,嘴巴已经不听使唤。
他不敢相信,自己放在心尖上宠爱了一辈子的爱妃,竟然恨极了他,还同他最憎恨的庆王生下一个儿子。如今这个私生子,还来抢他的皇位,他如何能够接受得了。
“父皇,本来念在你待皇儿不错的份上,我会给你养老送终。可你千不该,万不该动我九皇叔。你知不知道,每当我看着他被罚跪在瓷片上受尽侮辱时,都仿佛看到儿时被母妃罚跪在排位前受鞭笞的我。九皇叔他有什么错,他能力出众,为民鸣冤做主,忠君爱国,而你却因为嫉妒,因为对庆王的怨恨,折辱了他整整十年。若换做寻常人,早就受不了自杀,可皇叔他挺过来了,你却要在他即将结束屈辱折磨,迎来美好新生活时杀掉他。为什么,你就不能放过他?”
“因为他是庆王的亲弟弟,因为他天生具有帝王之相,他就该死!”
双眼赤红的景泰帝,一听到李熠的名字,整个人就浑身焚烧起火焰,恨不能拖李熠一起下地狱。
他对李熠的嫉妒、怨恨,已经深入骨髓,此生他不死,或李熠不死,便不休!
不想再说多说任何废话的李承昀,冷冷看着景泰帝,“有我在,就不会让你再伤害他一丝一毫。”
“你想做什么?软禁我?”
“父皇,我知道,只要你还活着还有一口气,就会想尽办法杀害九皇叔。所以,你自裁吧!”
景泰帝蓦地瞪大眼睛,不可置信!
“你要弑君?”
“父皇服食丹药过量,暴毙而亡,儿臣深表痛心。”
“李承昀”,景泰帝爆喝出声,“我是你父皇,你竟然为了李熠要毒杀我?”
“父皇安心去吧!到了地下,记得向我娘赎罪。来人。”
李承昀高声呼唤,便有人推开殿门,双手捧着一个长匣,上放一颗丹药。
景泰帝看着一步步靠近的九泉,惊恐后退,“狗奴才,你竟然是这孽障的人?”
“陛下,老奴来送你最后一程。”
九泉将毒药双手呈上,景泰帝抬手,“啪”的一声将丹药打落,并用脚狠狠碾碎。
李承昀冷下脸,“父皇这是何苦,非要逼我亲自动手。”
“你敢!”
景泰帝抽出太子床边悬挂的剑,点指李承昀。
李承昀缓缓抬起手中刀,目色又沉了几分。
见他当真要弑父杀君,景泰帝冷笑,“好好好,那就让我这个当老子的,来领教一下你这个小畜生的厉害,看你是否有资格坐在我的位置上?”
景泰帝说话间,挥剑便砍,李承昀横刀抵挡,兵器撞在一起,发出“当”的一声,吓得一哆嗦的九泉忙闪到一边,偷偷抄起桌上花瓶,等一会儿看准时机偷袭景泰帝。反正今个儿,无论如何不能让景泰帝竖着走出太子寝殿。
皇子小的时候,君子六艺都要受到严苛训练,景泰帝也会指点一些心爱皇子武艺。从小就会哄人的李承昀,没少受景泰帝点拨。
如今二人交手,也算是知根知底,打得不分伯仲。
一旁伺机而动的九泉,知时间紧迫,得必须尽快拿下景泰帝,若再耽搁一阵,有人救驾,一切前功尽弃不说,还要丢掉一条小命。
于是,他放下花瓶,悄悄拉开太子日常用来健身的弓箭,瞄准景泰帝。
就在他准备松手,发射箭矢时,殿外忽然响起喊杀声。
怎么回事?
难道景泰帝还留了后手?
胡乱射出一箭九泉,没有对二人战局造成一点儿影响,他懊恼丢掉长弓,跑到大殿门口,伸手还未推开门,门就被人一脚踹开,将他撞倒在地。
冬夜冷冽刺骨的寒风,像是箭雨般一下子灌进殿中。
一高大男子,一身黑甲,犹如暗夜之神,踏着银白月光,迈进殿中。
倒在地上的九泉看到来人,急忙四肢并用的往内室连滚带爬,“殿......殿下,李、李、李......”
异常惊恐他,一句话未能说完整,一道身影已从他身边掠过,“当”的一声挥刀分开李承昀和景泰帝交戈在一起的武器。
李承昀看到来人,又惊又喜。“九皇叔,你没有事儿?”
持刀而立的李熠,看向手臂受伤的景泰帝,拱手抱拳,“陛下,微臣救驾来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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