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 易容入府
夏郡王妃现如今,真是悔不当初!
若非她与夫君对女儿太过骄纵,也不会将其养成个自私性子。
“你打我,你竟敢打我!”
长这么大,第一次挨打的李婉唐气急败坏,伸手用力将夏郡王妃推倒。
夏郡王妃的头撞在棺椁上,登时头破血流。
李婉唐见了,没有一丝心疼愧疚,也不担心害怕,竟还指着夏郡王妃鼻子骂,“别以为,你生我养我就能随便打我。我可是圣人册封的郡主,而你连个诰命都没有,真是无用。既然无法指望你帮忙保住我的郡主头衔,那我就入宫去求南康公主。姑姑最疼我了,一定会替我保下郡主头衔。”
她说完,完全不理会刚死的爹、受伤的娘,“噔噔噔”跑出门,跳上马车。
她要入宫,求南康公主为她做主,不仅要保住她的郡主头衔,还要杀了喻知微那个小贱人!
那个小贱人绝对是克星,自从那日在首饰铺与其撞在一处之后,她就总是遇到麻烦糟心事。
先是她父王管理的御马场出事,接着她最心爱的钰哥哥突然就没了,然后她家的赌坊又闹杀人,把他爹的一条命都给赔进去了。
如今,眼看她的郡主头衔也可能要保不住,她绝对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啊啊啊啊”,坐在马车的李婉唐愤怒吼叫,猛地一把掀开车帘,冲车夫旁的王府侍卫冷声吩咐,“去,给我翻遍整个京城,把喻知微那个小贱人带到我面前。我要一刀一刀割她的肉,让她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是。”
侍卫跳下马车,带人去搜寻喻知微。
然,他们无论如何都寻不到喻知微。
因为喻知微今日出门前,易容了!
她用鱼胶,将双眼皮黏成单眼皮,又将眼角下拉黏住,用碳粉加重眼袋,整个人看上去扫眉耷拉眼,十分没精神。
如此模样的喻知微,一早来到平康坊,寻到张牙婆,请她把自己卖进国公府当洒扫婢女,且不要卖身钱。
这个张牙婆,就是先前被李熠抓去逼问世子妃下落的那个牙婆。
她是京城最厉害的人牙子,同官家交好,也同官宦人家的主母熟稔。
她上下打量喻知微化名的“茴香”,面上横肉一颤,“卖掉自己却不要钱,你是傻子,还是当我傻?”
喻知微谄媚笑着,“实话同张妈妈您说,我想入国公府,是为了勾搭上个郎君,日后好吃穿不愁,怎会在意那点卖身钱!”
“噗呲”,张牙婆被喻知微给逗笑,甚是鄙夷嘲讽,“小丫头,你家没镜子,总有尿吧!你也不撒泼尿好好照照自己,就你这副挂墙上辟邪的尊荣,别说国公府不会买你入府,就算你成功被招进府,那些日日泡在脂粉堆里的郎君又不瞎,怎能看上你?”
这一回喻知微的易容,比之前去赴约李贤时的麻子脸,好看不少。毕竟长相若太难看,国公府不会要。
虽她虽说不算太难看,但十分不讨喜,以国公府的规格要求,怕是不行!
张牙婆真不知这个叫茴香的丫头,哪儿来的自信?
“关了灯、酒醉后,都一样。只要一夜春宵,怀上孩子,那就能一步登天成为主子”,语气轻佻的喻知微,朝张牙婆挤眉弄眼,“张妈妈,勾引男人可不是单凭美色,是要靠脑子、凭手段。我娘找的算卦先生说了,我能一举得男,且嫁入富贵人家。只要张妈妈成功把我卖入国公府,等日后我飞黄腾达,一定报答会报答你这份恩情。”
张妈妈被喻知微的一套理论给震撼住了,她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这丫头,看上去又聪明又傻,说不定是个能干大事的人。
反正她也不吃亏,且国公府正因治丧缺人手,她就将这丫头送入国公府,若能留下最好,若被赶走,也好让她认清现实,免得再继续痴缠于她。
“好。你这丫头,是个有心计且有心气儿的。那妈妈我再好心提醒你一句,不要光惦记国公府年轻的哥儿,那不是还有两位老爷。再不济,还有国公爷!”
若论无耻,张牙婆无人能及!
喻知微心中不耻冷笑,但面上恭维感谢张牙婆的提携,并再三保证,等她成了国公府主子,一定不会忘记张牙婆的大恩大德。
日落之前,喻知微站在了国公府庭院中。
舌灿莲花的张牙婆,不负所望,将相貌普通的茴香卖给国公府。
只是茴香面容普通不讨喜,出身又低,无法在主子身边伺候,只能当洒扫丫环,而这也正是喻知微所求。
国公府大房二房有大半的人都认识她,即使她易容伪装,但长久相处,难免会漏出破绽。且当洒扫婢子,她可以四处走动,与人闲唠家常也不会引人注意,便宜行事。
国公府管事嬷嬷,塞给喻知微一把扫帚,吩咐一句“扫干净”,就离去了。
至于本该叮咛新晋下人守规矩,还有安排住处这些事儿,她都没时间多说,实在因治丧太过忙碌了!
国公府治丧,惊动了大半个京城的人。
提着扫把的喻知微,低着头,尽量避开人,朝灵堂所在院子移动。
当她看到垂着白布,停放黑棺的灵堂时,身子一僵!
李钰,他真的走了。
她双手紧紧握着扫帚杆,指节泛白,面色更苍白。
过了好半晌,她身上才恢复一些力气,提着一口气行进院中,一步步朝灵堂凑近。
她是刚入府的洒扫婢子,没有资格为李钰烧纸钱,她只想凑近看一眼,哪怕只是一眼,也算送她最后一程!
李钰已经走了四日,上门吊丧的人还是不少。
游走在灵堂边缘的喻知微,尽量不同任何人打照面,只想悄无声息的看李钰一眼。
眼看着,她距离棺椁越来越近,心脏也跳动得越来越快,眼眶不禁湿润泛红。
阿钰,我来看你了!
就在她即将踏进灵堂内时,突然被人从背后猛地扯住。
“你在这里作甚?”
来寻夫人王氏说话的管事嬷嬷,看到拿着扫帚的茴香走进灵堂,忙将她扯住,“你去扫后面的花园,不要随便乱跑,没规矩。”
管事嬷嬷赶人,但喻知微双脚扎根般不肯走,惊动了其他人。
伺候夫人王氏的姜嬷嬷瞧见喻知微泪眼婆娑样子,心头一软,“一个新来的丫头,想送钰哥儿一程,以表对主子的忠心和孝心,是个有情意的好孩子,就让她烧几张纸钱,不必拦着。”
姜嬷嬷没有认出乔装易容的喻知微,若她知道,眼前这个她觉得有情义的茴香就是喻知微,一定会将纸钱全部砸其脸上。
终于,可以送阿钰一程了!
喻知微颤巍巍从姜嬷嬷手中接过纸钱,走向火盆。
“不必了”,突然出现的夫人王氏,叫住喻知微。
王氏上下打量喻知微一眼,见她扫眉耷拉眼的哭丧样子,只觉晦气,“一个下人,不配送吾儿一程。”
她说完,还“啪”的拍掉喻知微手中的纸钱。
“抱歉夫人,是我没管教好新来的下人”,管事嬷嬷一边向王氏道歉,一边上前拉扯喻知微。
喻知微双眼紧紧盯着近在咫尺的棺椁,就差一点儿,她就能看到他了。
眼见自己又拉不动人,管事嬷嬷有了火气,用力在喻知微胳膊上扭一把,“你个死丫头,是吓傻了还是不听话,想要被发卖吗?”
如果,李钰没有死。今日,应是她二人的新婚夜!
喻知微的心,针扎一般痛,想着应该离开,等夜黑人少时再来。
可她的双脚,又不听使唤,即使明知此时将事情闹大,很有可能会被赶出国公府,可想要看李钰一眼的强烈念头吞噬掉理智,也控制了她的身体。
“这丫头,莫不是中邪了?”
一直扯不动喻知微的管事嬷嬷,也是被气疯了,在灵柩前说中邪,夫人王氏一听就怒了。
“来人,给我将这个闹事的贱婢打死!”
王氏唯一的儿子死了,她心中窝着一团火,恨不能杀光所有人。
这个新来的婢子茴香,竟还撞在她枪口上,打死也活该。
灵堂前侍立的下人得令,上前拉扯喻知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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