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伺候个够
下一刻，侍卫便狠狠踩断了方淮远的手骨和腿骨。
他在顷刻之间，痛苦地惨叫出声。
沈华颜静默无言地站在萧清野后方，心底的恨意密密麻麻地攀升、纠缠。
直至一道灼热锐利的目光落在她身上，方才将她的理智拉扯回来。
方淮远的手脚皆被硬生生地踩断，弯成了诡异的弧度。
他面容惨白，身体因疼痛剧烈地颤抖着。
萧清野微微眯起凤眸，周身气息依然凌厉骇人，“把他送回靖平侯府，再派人将靖平侯府围了，让靖平侯自己好生调查一下，侯府是否有人通敌叛国，否则，怎会生出一个临阵脱逃的废物。”
清冷骇人的一番话，轻飘飘地传到方淮远耳中，吓得他面色更加惨白。
从未见过这种场面的白笙笙噤若寒蝉，面上的血色一寸寸褪去，小心翼翼地跪在地上，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可不等方淮远被带走，萧清野便提到了她。
“将靖平侯世子的救命恩人一同送去，她既喜欢伺候废人，就让她伺候个够。”
几个侍卫当即将二人带走。
浩浩荡荡的架势将前院的宾客等人都吸引了过来。
众人本想看个热闹，没曾想竟瞧见已经死了的方淮远带着一个娇弱的美貌女子，被几个侍卫拖了出去。
“三妹妹，出了何事？为何靖平侯世子会突然出现，还带着一个女子？”
温婉的声音在庭院门口响起。
沈华颜闻声抬眸，便看见庶出的大姐姐沈安月身着一身藕粉色春衫，头戴各种金银玉饰，皓白纤细的手腕上，还挂着一个质地通透的羊脂玉手镯。
那些东西，分明是她母亲的陪嫁，如今却落在了沈安月的手里。
这府上，当真是贼人遍地。
思及前世种种，压抑在心底的恨意铺天盖地地涌起，沉重地压在沈华颜的心上。
说起来，她与方淮远那个人渣定亲，皆因沈安月的算计。
皇上想为他最宠爱的儿子璃王定一门亲事，最看好的便是镇南将军府。
沈安月区区庶女，自然配不上璃王，便引导她与方淮远认识，又在她爹娘面前一再强调，她对方淮远多么情真意切。
方淮远惯会伪装，在她面前装出一副温和善良的少年郎的模样。
故而，在靖平侯府上门提亲时，她没有拒绝。
待她和方淮远定亲后，沈安月和她的生母蓉姨娘便用她的嫁妆作为要挟，让她母亲同意将沈安月记在她名下，如此一来，沈安月便坐实了嫡女的身份。
嫁给璃王也就水到渠成了。
她前世遭遇的种种苦难折磨，皆出自于沈安月之手。
上苍垂怜，给了她一次重新来过的机会，她绝不会让沈安月称心如意。
“三妹妹，你在想什么呢，也不应我。”沈安月故作亲昵地来到她面前，温柔地握住她的手腕。
她当即反手握住沈安月的手，顺势摘下那个羊脂玉手镯。
沈安月痛呼一声，揉着发红的手腕，幽怨地看着她，泪光盈盈道：“三妹妹，你喜欢这个手镯，大可以直接告诉我，我送你便是，为何要这般强抢，万一伤了你的手就不好了。”
众目睽睽之下，被邀请的族亲宾客只看到沈华颜暴躁地抢夺沈安月的手镯，当即便议论纷纷。
沈华颜镇定自若地听完那些人的议论，无非是指责她这个嫡女不如沈安月这个庶女优秀，又无气度，容不下人。
她展颜浅笑，光滑如玉的手轻轻摩挲着玉镯，朗声道：“我记得这玉镯是我母亲的陪嫁之物，何时成了大姐姐的东西了？”
“也对，自从我母亲病重，蓉姨娘把握府中中馈，府中一切都任由大姐姐挑选，连嫡女的身份，大姐姐都不放过。”
被戳破心思的沈安月险些没绷住笑容，僵硬地开口道：“三妹妹你真会说笑，一切都是母亲的意思，母亲希望你我如同一母同胞的姐妹，齐心协力，互相扶持，才会认我为嫡女的。”
“母亲，是吗？”
沈华颜定定地看向站在庭院外，身子孱弱不堪，面容苍白无比的母亲陈玉雅，眸中满是疼惜和愧疚。
蓉姨娘深受父亲宠爱，不断在父亲耳边吹枕头风，让父亲带着二哥奔赴战场，又让父亲将府中中馈交于她手。
身为正妻的母亲，步步掣肘，如今，还被蓉姨娘以嫁妆要挟，认沈安月那个心如蛇蝎的女人为嫡女。
那如意算盘，都快崩她脸上了。
陈玉雅向来了解女儿的性子，当初提议认嫡之时，女儿就不答应，今日又当众质疑。
身为母亲，她自然不能让女儿受了委屈。
沉吟片刻，陈玉雅便病弱地捂着胸口，垂下眼眸，满脸写满了无可奈何：“母亲身子孱弱，怕是没几天活头了，你身在将军府，还要仰仗蓉姨娘和你大姐姐，母亲也是……咳咳……迫于无奈。”
话音未落，陈玉雅便剧烈地咳嗽起来。
待她放下手帕，一抹触目惊心的鲜红赫然出现在众人视线中。
而她的那番话，更坐实了镇南将军宠妾灭妻，逼得正室和嫡子嫡女走投无路的谣言。
母女俩配合默契，立刻将矛盾转移到沈安月和蓉姨娘身上。
今日来观礼的宾客，皆是族亲和与镇南将军府交好的人家，得知沈安月和蓉姨娘竟拿捏着正妻的嫁妆，要挟正妻，立刻变了脸色。
姗姗来迟的蓉姨娘恰好听到这番话，当即便扭着身子，来到陈玉雅和沈华颜母女跟前。
“夫人这话可容易让大家伙误会，自月儿懂事以来，我每日都教诲月儿，要孝敬将军和夫人，更要跟二公子和三小姐互相扶持，至于三小姐的嫁妆，不是夫人将库房钥匙交给我，让我管理吗？”
蓉姨娘双眼含泪，掐着手帕，泫然欲泣地解释道：“妾从未奢求什么，只想在将军府内，安身立命，夫人，您当真还是容不下妾和月儿吗？”
“蓉姨娘别急着哭。”
沈华颜眸中泛着清浅笑意，稳稳地扶住陈玉雅，挺直了脊梁，掷地有声地说道：“既然你说你并未用我的嫁妆要挟我母亲，就把库房钥匙，还有我母亲名下的那些铺子，尽数交给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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