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临时换搭档
第二天社团课，袁辉和小易、小齐两个老师都来了。
8个孩子按照原先的组合两两站好，在伴奏的旋律下先复习学过的《十八相送》。看到小骆和鲁越的组合，袁辉不由皱了皱眉头，小声对一边的小齐道：“你不觉得她俩的身高差太多了吗？”
小齐没不在乎道：“也没有太多吧？小孩子还会长的。”
袁辉：“长到像你这么高，搭戏的都没有？”
小齐白了他一眼：“你什么意思？”
“开玩笑开玩笑。”对于小易和小齐，他还是很优容的，“我是想，要么给鲁越换个搭档试试？”
小齐立刻怼回去：“换谁？她跟小骆不是搭得挺好的。本来是12组合，现在她追上来了，她们这组才是最好的。刚刚熟悉起来就拆开，你不知道越剧的搭档不能随便换的吗？”
袁辉：“她们这才多久，哪能跟你们比？我总觉得应该给鲁越找个身高差不多的，到时候拎出去也好看。要么今天先试试？”
小齐：“换谁？”
袁辉：“小楼就挺好。长得不错，个子跟鲁越也差不多，搭起来一定好看。”
小齐：“小楼家长找你了？因为小杨太皮？”
袁辉：“那倒不是。纯粹从表演的角度考虑。”又扭头问小易，“你觉得呢？”
小易倒是不反对：“可以试试。效果不好再换回来。”
一段练完，小易喊停。袁辉就让鲁越跟小杨交换搭档。鲁越向来心大，让换就换。小杨却问了句：“为什么要换？她那么矮。”
“这孩子，太耿直了……”袁辉暗暗叫苦。
果然，小骆立刻就撅起嘴不高兴了——她最讨厌别人说自己矮。
就因为这句话，换人之后，小骆跟小杨就没有一次配合好过，不是你动作大了就是她动作慢了。反倒是鲁越，居然能够主动带着的小楼做动作，把原本并不出彩的小楼给带得跟了上来。
小易直接说：“这组可以，那组不行，完全没有默契，两个人还在赌气。”
袁辉心想暗爽，只要鲁越跟小楼有默契就好，那一组随她们去好了。
小齐：“那后面还这样搭？”
袁辉：“练几次再说。我们要为后面上节目准备。”
小齐：“你就不怕人家家长有意见？”
袁辉嗤之以鼻：“有意见可以不参加。”
好不容易捱到下课，小骆噘着嘴含着眼泪管自己先走了。她要告诉妈妈去。
小楼特别开心，还主动找出零食来分给鲁越，说今天是她上社团课来最开心的一次。
看着她羞羞涩涩跟鲁越说话的样子，小易和小齐就想笑，果然越剧女小生的魅力是藏不住的，花旦都会主动贴；再看鲁越大大咧咧没心没肺的样子，又觉得越剧男主多渣男也不是没有道理。
回到家，鲁越进门就喊：“我跟小骆被拆开啦！”
鲁子敬：“怎么个拆开？”
鲁越：“就是把我跟小骆拆开啦，让我跟小楼搭档，小骆跟小杨搭档。”
鲁子敬心说好你个袁辉，居然先斩后奏！
姜小柔：“换个搭档怎么样？”
鲁越眨眨眼，脑回路跟别人不太一样：“小楼个子高，跟我差不多，配合起来不会够不着。她也不想跟小杨搭，跟我搭她特别开心，休息的时候还给我吃东西，她从来不给小杨的。”
姜小柔：“那小杨跟小骆呢？”
鲁越：“她俩搭档特别搞笑，小杨三年级，个子比我还高一点点，应该有140了，小骆跟她搭，整整差一个头，合在一起连手都碰不到。她俩还互相嫌弃，后面都吵起来了。”
鲁子敬：“那是谁都不想跟小杨搭？”
鲁越：“对啊，她那个人特别讨厌，成天觉得自己了不起，还经常嘲笑别人；别人不理她吧，她还去招惹别人，特别烦。”
姜小柔：“她招惹你吗？”
鲁越：“惹啊，我不理她。再说她又打不过我。上次她惹我，我就抡了一通王八拳，把她打跑了。”
等鲁越回房间去，鲁子敬对姜小柔道：“临时换搭档，袁辉这是非要让她俩组队参赛啊！”
这时小骆妈妈来找姜小柔：“你们知道孩子换搭档的事了吧？”
姜小柔：“知道。”
小骆妈妈：“袁辉他什么意思啊？让我们去跟最不着调的搭档，摆明了就是排挤嘛！他要再这么胡来我就去找学校管社团的老师去！”
姜小柔只能苦笑。
小骆妈妈：“反正我们今年肯定要参加小兰花的。他这边报不了名，我们就别的地方去报名。反正他也不能把我们赶出去！”
鲁子敬：“照这个架势，鲁越要是报名，就得跟小楼搭档，没准还得演《春香传》。现在跟袁辉撕破脸的是小骆家，我们没必要跟她们家绑定。”
此前还有些不甘的姜小柔一咬牙：“那就不报！谁要穿那么难看的衣服！”
于是，由于对鲁越的潜力缺少清醒的认知，鲁子敬跟姜小柔做出了一个让他们后悔大半年的决定：为了不跟袁辉和小骆家两边撕破脸，他们决定今年不给鲁越报名。
他们分析袁辉排挤小骆家的动机：首先应该就是指导老师的问题。小骆本来就有指导老师，如果从袁辉这边报名，那社团教花旦的小易老师就没法挂名了，他为自己的老师考虑，出发点勉强能够理解，但做法就太不光明磊落了。其次就是课时费。报名参赛肯定要突击上小课，四五百一次，他拿一半，老师拿一半。小骆就算报了名，也不会在他这里报课，这部分钱就少赚了。名利都赚不到，他又何苦多费心思。最后就是沟通问题，几次沟通下来，他们发现袁辉说话不仅墨迹而且弯弯绕绕经常不在一个频道上。也许就是在某次沟通中，他跟小骆家结下了梁子。
另一边，由于在区内找不到剧协等戏曲相关的组织，小骆妈妈只好通过小骆的老师在别的区报名参赛。小骆的运气也不错，当年的杭州市小兰花比赛中拿到了小金兰，还在暑假代表杭州参加了省一级的小金桂比赛。
那次小金桂的直播鲁子敬跟姜小柔都看了，说实话唱得比鲁越好的并不多，一方面让鲁子敬跟姜小柔对来年鲁越参赛充满信心，另一方面也开始懊悔——鲁越要是参加，或许也能杀进省赛小金桂，如今却要再等一年。
当然，戏曲并不只有唱腔，动作身段同样重要。这是后话。
对于鲁越，袁辉就比较纠结，明明是个好苗子，偏偏跟小骆家关系好，家长又有主意不好糊弄。
直到半年后，在准备给鲁越报名2024年小兰花比赛时，姜小柔才从区里得知，袁辉竟悄悄让社团的小生小杨和花旦小楼报了名，只不过两人在初选阶段就被刷下来，压根儿没进复赛，被打脸的袁辉当然没把这事儿往外说。
但是经过这件事，鲁子敬和姜小柔总算是对袁辉的为人有了初步了解，由此反感此人的做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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