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二章 打死这个混账
“大人，不要打三公子！大人，都是奴的错！”
秋儿也不知道是哪来的勇气，竟还挣扎出来，冲到谢之林面前哐哐磕响头。
“大人，奴今日到这里，只是希望老夫人和大人能给我们母女一条活路，谢家是出了名的钟鸣鼎食之家，最是良善的，这一点天下人都知道！”
“大人，老夫人，您们看看，孩子还那么小，何况她本就是谢家的血脉，若是流落在外，岂不是可怜？万一受了什么委屈，那更是玷污了谢家的门楣啊！”
“奴求求你们了，求求你们，就给咱们一条生路吧！让孩子认祖归宗，一家子团圆呀！”
说着这些的时候，秋儿几乎哭得肝肠寸断，仿佛每一秒都有可能忽然昏死过去。
而在场众人，谁看不出来这秋儿是在以弱恃强，利用这里人多，且都是达官贵人，以此威逼谢家接纳她？
要是能被这样一个贱蹄子当刀子使，那大家也不必活那么长时间了。
再者说了，即便箫秉谦非要和谢家割席，谢家还有个和珩王关系匪浅的谢还卿呢。
既然此人不是什么有心接近，那也不需要做什么见证了，毕竟有些笑话，就不是外人能明着看的。
“时候不早，老夫人，小女体弱，恐怕要先回去了。”国公夫人第一个站起身来，林安君也立马起身。
老夫人松了口气，笑道：“国公夫人思虑周全，老身就不强留了，只等改日再行小聚才得以尽兴。”
“那是自然。”国公夫人笑了笑，又冲谢还卿点点头，才道：“不必送了。”
这对母女一走，余下女眷也都散了个七七八八。
箫秉谦也跟着起身：“既如此，孤也先告辞了。”
到底是内宅私事，他要保持风度，留下不像样。
到此，所有宾客心照不宣，匆匆告辞离场。
老夫人和谢之林始终保持着笑脸，直到把最后一个宾客送出门，重新落座，才施舍般的看向谢自兴和秋儿。
秋儿左右看看，缩起来，无助的靠在谢自兴怀里。
这回，倒是不敢再说了。
可外面的人走了，家中的人倒是悉数赶来。
几乎走不动的秦氏，顶着鬼一般的憔悴容颜，光是跨个门槛，都快要瘫软在地。
后面就是谢以棠，状态比秦氏其实要好些，但同样面如死灰。
她们两个，都是一副大难临头，无从逃脱的绝望模样。
看到这一幕，谢之林用力闭了闭眼，实在想不通，好好的一个谢家，前些日子还充满生机和希望……
怎么才这么些天，就变成这样死气沉沉的了？
难道是天要亡谢家了？
“母亲、夫君……”秦氏强撑着行了个礼，光是这样，就有点喘不过来气。
好不容易被婆子扶稳，一看站在老夫人身侧的谢还卿，和知训、屠苏两个来自于珩王府的丫头。
秦氏当即眼前发白，直接跌在地上。
“夫人！”婆子惊慌大叫，看看屋子里众人的神情，尤其是老夫人和谢之林，冷漠的不行，只好无奈闭上了嘴，默默用力把秦氏扶了起来。
这个时候，陈姨娘站了出来：“老爷，夫人身体不安，还是让夫人先坐下吧，还有二姑娘，大病未愈，是该多注意的！”
谢之林不耐烦的摆摆手，也不等人坐好，直接沉声开口：“去母留子，这个家，便还有你一席之地！”
“什么？”谢自兴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一把将秋儿抱紧，尖声道：“父亲！秋儿是芸芸的娘！”
“芸芸？”陈姨娘指着被婆子抱着的孩子。
谢自兴用力点头：“孩子的名字，谢芸。”
“谢芸？”陈姨娘笑了笑，而且笑容越发明媚，抱过孩子就往谢之林那里去，“老爷，您看看，谢芸，这么小一个人儿呢，是您第一个孙女！”
谢家人的亲情再淡薄，也不是一点都没有。
现在看着在襁褓中，咿呀学语的小小婴孩，谢之林眼里也闪过一丝疼惜。
抓住这个机会，谢自兴立马求情：“爹，芸芸自出生就很乖，平日里不吵不闹，最是惹人疼惜，她若是能进谢家认祖归宗，那儿子往后再不会有其他妄念，一定潜心求学！爹！”
听到这些话，谢自兴那一点心软消失殆尽，下一秒，他就不可抑制的想起摇摇欲坠的谢家。
谢自兴这些混账事，无异于雪上加霜！
“孽障！”
谢之林勃然大怒，起身走来，扬手就在谢之林脸上扇了一巴掌。
“你枉为人子，更妄为嫡子！你还有脸口口声声潜心求学？当初你闹着要和你那些狐朋狗友离开京城求学，不也是这么说的？”
“可你做了什么？出门在外，找外室，生孩子？我谢家怎么会有你这样的不孝子！”
谢之林越说越气，一伸手，怒声喝道：“取家法来！”
秦氏本就快支应不住了，一看谢之林气成这样，死死撑着一口气，大叫道：“老爷！他是你头生的儿子啊！”
“话也不是这样说的。”陈姨娘看热闹不嫌事大，先让身边人去把谢之林要的家法取来，出面状似公正的说话，“正是因为三哥儿是家中的嫡长子，被老爷和老夫人寄予厚望，所以三哥儿正该上进，说起来，先杨姐姐生的长子，那真真儿是乖巧懂事，那会才那么小一个，就成天找老爷闹着要读书习字……”
陈姨娘哽咽的不行，整个就是悲从中来：“若是大公子还在，现在，只怕都已经考取功名了吧？”
“成儿那孩子，自然是最好的，只可惜……”谢之林仰天长叹，再看眼前的谢自兴，越发气不打一处来，“不肖子孙！你还有脸以嫡长子自居？我看，是哪日全家人都毁在你手里，你才会甘心！”
恰到好处的，家法棍到了。
谢之林才刚拿到手里，就毫不留情抽在谢自兴身上，而且一下重似一下。
“让你胡来！让你混账！”
“我宁愿没有你这个儿子，也好过看你这个孽障败坏全家名声！”
“你眼里还有没有谢家？啊？有没有我这个爹？有没有你祖母？还有你母亲和你亲妹妹，看看她们，还能经得起你折腾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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