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不如太监
宣政殿内。
李鹤端坐在王座之上,接受着文武百官的朝拜。
“吾皇万岁万万岁......”
紧接着的就是来自于各地的官员们齐齐启奏。
今日是半月一次的大例会,各地官员们所禀报过来的奏折都会在这个时候被称上来。
好在是李鹤已经事先看过了这些奏章,她有条不紊的将早就做好的答复一一吩咐下去。
而一众大臣们也是很给面子的都谨遵吩咐。
大乾的臣子们都在这几年间逐渐和新帝达成了互相的默契,对于一切有争议的东西,他们都会尽力的去避免正面和皇帝对抗。
毕竟大家都有这大将军这个功高震主的敌对方,要是再自乱阵脚,就当真是自寻死路了。
半个时辰之后。
李鹤轻咳一声。
“众卿可还有其他事情要奏?”
底下的群臣相互对视了一眼,最后还是王朗站了出来。
“陛下,那努尔哈朗已经在京城停留了太长时间,还是宣他一见吧,毕竟事关两国和谈,乃是影响江山社稷的大事啊。”
李鹤闻言眉毛一挑,身上积蓄的威压散发开来。
“哦?依照丞相的说法,既然如此着急,为何不直接让他过来呢?”
“这...”
王朗被李鹤的反问给怔在了原地,他当然没办法说自己还是没找到诗对的下半句,去请人的时候直接在努尔哈朗那里吃了闭门羹。
但是事关两国和谈大事,如果因为他这里出了问题而导致边疆战事再起,那他也陈担不起这个职责。
思来想去,为有以江山社稷的大义让皇帝下旨宣召,强压那努尔哈朗来见,这才是唯一的办法。
至于那连蛮子设下诗对都答应不上的骂名,他也可以以皇帝宣召的由头来推过去;
这可不是我王朗无才,只是陛下着急召见,为了社稷大业,这些就先放到一边去了。
哪曾想,这李鹤是丝毫没有被影响的意思,反而还是继续追问自己。
这不就是让自己承认对不上么?
可是事已至此,王朗也只能厚着脸皮撇开话题了。
“诗对之后再对便可,现在还是两国和谈更为重要。”
李鹤闻言,视线扫过群臣后冷哼了一声。
“诸位爱卿可真是国之栋梁,没想到拖了这么些时日,到现在还是没个能站出来的。”
被李鹤这么一讥讽,文官们都有些尴尬的低下了头。
虽说是大乾重法轻儒,但是生为自诩圣人教化之地的大乾人,他们却被一个北国蛮族王子给难的抬不起头来,这话传出去也是有些太丢人了些。
“此时确实是臣等无能,但万望陛下能够以江山社稷为重,先宣见那努尔哈朗吧。”
老狐狸王朗则是摆出了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他态度坚决的要求李鹤宣召,和谈一事乃是削弱武官们的一个重要支点,绝对不能停滞了。
“罢了,就依丞相所言,宣那努尔哈朗觐见吧。”
李鹤做出一副无奈的样子摆了摆手,众臣们如释重负的叹了口气,王朗则是赶紧吩咐带人进殿。
半响之后。
伴随着一阵嘈杂的脚步声,一群身着盘领衣,头戴罗巾,脚穿乌皮鞋的后金国人们在侍卫的带领之下来到了大殿上。
“啧,这后金之国真乃蛮荒之地,这些人身上的羊膻味都让我要吐了。”
“哪里有男子扎鞭的说法,北国蛮夷,令人生厌。”
“若不是要削弱那大将军势力,真不愿和这些蛮夷和谈。”
群臣见到一众后金使团,都在私下发出了不屑的话语。
在他们,或者说在大乾人们看来,这居于苦寒北方的后金国人终日于牛羊为伍,所留存下来的习俗也是全然与大乾不同,乃是彻头彻尾的‘化外之地’。
为首的努尔哈朗同样身着后金的特色衣装,但是相比起那些个五大三粗的其他使节们来说,他要明显生的俊美的多,头发也没有扎成辫子,反而是规规矩矩的用束带束在后面,双眼环顾着四周,却是丝毫不掩饰的带着高傲的神情。
努尔哈朗在侍卫的带领之下走上前来站定,却是好半天都不曾施礼。
李鹤看着站在原地的努尔哈朗,面色变得有些阴沉。
“大胆!北国蛮夷,见了我大乾皇帝,怎敢不行跪拜之礼?”
“侍卫呢?把这个狂勃之辈给我拿下!”
见到努尔哈朗这般的嚣张,众臣们都有些按耐不住。
“哼,原以为这大乾皇帝召见必有高论,原来也不过是以势压人,无趣。”
在那一众大臣的怒斥之下,努尔哈朗却是没有半点害怕的迹象。
他傲然环伺着朝堂上的诸多大臣,语气之中带着嘲弄。
“我乃是后金三皇子,身份高贵,尔等若是在那后金,见到我这般贵人还得先下跪,本皇子不计较你们失仪,尔等不思恩荣,反而还呵斥起来本皇子来了?”
“你!狂妄至极!”
王朗被气的吹胡子瞪眼,他哪里能料到面前的努尔哈朗是这般牙尖嘴利,自己带着群臣施压,反而还讥讽起自己来了。
眼见着局面有失控的迹象,李鹤一声怒喝震慑住了众人。
“都安静,吵吵嚷嚷的成何体统!”
见到李鹤发怒,群臣们赶紧噤声。
“努尔哈朗,你身负后金使节之名,见朕不拜,这是何意?”
“若是后金不愿意和谈,那就速速归去,大乾大军不日就将兵临沉下。”
李鹤眼神冰冷的看着努尔哈朗。
而面对李鹤的诘问,努尔哈朗却是不慌不忙的朝着李鹤行了个儒家礼。
“敢交陛下得知,我素闻大乾乃是中原圣人教化之地,这入乡随俗,自然是行这儒者规矩。”
“若是陛下正面解开我设下的对子,那努尔哈朗心悦诚服,自是一切随仪。”
“可若是如今日这般,依靠着强权刀兵强迫觐见,我虽只是北国外族之人,但也懂得个风骨二字。”
“当然,若是陛下确实解不开,只需大大方方的承认便是,毕竟这学无先后,达者为师,圣人都不吝啬请教他人,难道陛下堂堂中原大国,还不如我们这北国蛮夷了?”
此话一出,朝堂之上众臣皆是脸色一变。
这努尔哈朗看样子是真准备抓住这一点不放,硬生生的要在这文道上羞辱整个大乾了。
而就在众人都是一筹莫展之时,却见到端坐上首的李鹤冷笑一声。
“看样子三皇子很是自傲于自己的学识啊。”
努尔哈朗颇为风度的摆了摆手。
“不敢,我习文也不过是区区七载,想来出的这诗对无人能应,只是那些大儒们还未出手,绝不是号称圣人教化之地的大乾就只有这般水平。”
他朝着李鹤颇为嘲讽的一笑。
“您说是吧,陛下。”
李鹤阴沉着脸,众臣们都有些担心李鹤当场发作,更有甚者如同丞相王朗,已经开始思考弱努尔哈朗被宰之后,该如何善后了。
“也算你这蛮夷还算自知。”
李鹤沉默了片刻后,忽然露出了不屑的笑容。
“什么?”
努尔哈朗有些不敢置信的瞪大了眼。
李鹤支起手来,颇为霸气的走到努尔哈朗的面前。
“没听清么?朕说,就你这点三脚猫的伎俩,连朕宫内的太监,都不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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