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2章
漆黑空间内。
陈宁安静站在这里，他看着脚下的深渊，里面有一双与他相同的猩红眼眸在对视。
“你是谁？”他忽然开口问道。
“不同的你。”深渊之下竟然真的传来了回音。
“我？”陈宁发出疑惑。
“对的，神有三面，一面淡漠，一面癫狂，一面怜悯。”
深渊下的声音迟缓。
“我是神吗？”陈宁忽得询问。
“不是，只是一个可能性，一个微弱的可能性，从微弱到强大，一切都需要靠近自己的步伐去走。”
深渊下的声音平淡述说着。
陈宁沉默片刻，又问道：“那你是哪一面呢？”
“我？”深渊下的声音似自我询问，隔了半晌后才轻声道。
“或许我哪一面都不是，我只是单纯的你，我的出现是你的潜意识在作用，你只是在和自己对话。”
深渊下的声音最后说完这么一句话，而后便彻底沉默。
陈宁看着漆黑的深渊，如果说他是在和潜意识对话，那么眼前的这道深渊就是他的思想吗？
疑问无从解答。
月陆上的陈宁已经进入了半癫狂状态，理智虽有，但只占据了一小部分，他骨相璀璨，在绝大多数人都没反应过来的情况下杀向那诡异眼球。
如此变故使得锤天王都惊讶起来，他也没想到自己几锤子就给陈宁砸癫了啊，这看着也不像是正常人啊。
嘣！
天幕传来巨响，诡异眼球和翼神残躯再次碰撞，在天幕上震出磅礴威压，扩散而出，碾碎云层和猩红光芒。
诡异眼球朝后退去，高悬于天上，密密麻麻的复眼同时眨动，闪起诡异光芒，准备对着翼神残躯使出杀招。
翼神残躯也不示弱，残破翅膀扇动起来，唤出无数风浪，漆黑眼眸反映着整片天空，其中似有一只鹰在翱翔，越来越明显。
天幕有一瞬间的湛蓝，一道嘹亮鹰鸣响彻半个月陆，巨大的黑影遮盖而来，冲向诡异眼球。
同时诡异眼球也凝聚完杀招，猛得眨动一下，虚空处便出现一道巨大缝隙，似嘴角一般径直张开，无穷吸力从其中传出，甚至将地面上的飞沙走石都吸纳其中，彻底吞噬为能量。
两道顶尖大神通骤然相撞，恐怖的威压仿佛要将此处的天幕揉搓撕碎，无穷吸力扩散远去，直接将近处四阶修行者绞成血肉渣子，尽数吸纳入虚空缝隙之间。
翼神残躯身上血肉快速崩散，被卷入裂隙之中。
与此同时，鹰之黑影撞上诡异眼球，不可见的利爪撕烂它的躯体，不可视的尖喙啄烂眼球，崩开血肉，使得其中些许眼仁彻底溃烂。
嗡。
风声在狂吹，一道璀璨光芒拉起流光，对着尖喙啄开的血肉缺口处猛然砸下，如烟花一般炸起血肉光芒。
诡异眼眸猛然甩动一下，血肉凹陷处射出一道身影，在空中拉起一道光芒，陈宁纯黑手臂伸出，扯住虚空，稳稳踩在天上。
地面上。
数位八阶同时现身，神情惊骇，急促道。
“不对，这月陆的强度完全不止八阶，绝对是九阶，甚至有可能达到十阶神祇级的强度，不止三四阶，连我们都可能是这月陆上的祭品！”
“这是何人手笔，竟然将数百万修行者用来献祭月陆，太夸张了！”
八阶修行者们神态各异，皆在想着破局之法。
“陈宁，或许异变的关键就在于陈宁，这诡异眼球刚出场时就将目标对准了陈宁，他身上绝对有大隐秘，所以才会引来诡异眼球的追杀！”
“如果我们将陈宁杀掉的话，这诡异眼球是否就会离去，我们也能保住性命？”
“不错的想法，但谁去杀陈宁？”
这句询问一出，众人皆沉默，他们看向踩在天穹上的陈宁，再低头面面相觑，有两位八阶实在绷不住，觉得太荒谬了，以至于直接笑了出来。
“哈哈，我不是妄自菲薄，我就是在想，咱们去杀陈宁的话，是不是也有点自不量力了。”
“夜行者先前和陈宁厮杀过，要不问问夜行者意见吧？”
“别问我。”夜行者摇头，“我刚才和他厮杀的时候，他版本还没更新。”
“还真是。”其他八阶点头，再无奈道：“那咱们现在怎么办呢，等死吗？”
“还有一条路，咱们可以尝试相信陈宁，只要他能将这诡异眼球和翼神都杀了，那我们说不定能够活下来！”
有位八阶给出提议。
八阶们再次面面相觑，隔了半晌后，他们又绷不住了，露出无奈微笑道。
“我们怎么把陈宁说成大善人了，他现在这个疯癫样子，看起来不像是要放过我们的样子。”
夜行者神情沉下，漆黑眼眸凝起，作为鲜血教派的主教之一，它感受到了一丝威严气息，似悬在破碎天幕远处，让它心生惊恐沉浮之意。
这又是哪位惊骇存在？！
天穹之间，陈宁眼眸里的凶光越来越汹涌，他胸口处有一道金光在闪烁，似一块凸起的骨头在跳动，他哈出一口气，黑炎从身上澎湃而起，左侧手掌变为利爪，朝前疯狂一扯，直接拉碎虚空，似纸张一般揉搓成一坨，再猛然抬头，嘴角张大。
天空之间气息瞬间凝重。
一声龙吟骤然从陈宁嘴里吼出，巨大威压将虚空疯狂揉搓，嘹亮之声透穿天幕，疯狂灌入在场所有人耳中。
他现在可能不是最强，但确实最癫。
锤天王拎着大锤站在天际，还未和大灾阴体展开厮杀，此刻略微呆滞的看着陈宁，实在没搞清楚是啥状况。
他这几锤子下去好像不止给陈宁敲癫了，是给陈宁物种都快敲出变化了啊。
诡异眼球凝视着陈宁，它中央处的众多眼仁破碎，血液似瀑布一般朝月陆灌去，流入众多细密沟壑间，形成鲜血溪流。
无数眼仁再次眨动，复眼倒映出陈宁的身影，里面景象又开始快速变动，即将展现出陈宁倒挂于天际身死的景象。
陈宁仰着的面容忽得拉正，猩红竖瞳直视诡异眼球，凶光闪耀，左侧利爪猛得扯住纯黑手臂，随后纯黑手臂伸直，手掌竖着并起。
咔。
血肉断裂声响起，鲜血迸溅。
陈宁以左手利爪抓着纯黑手臂，神情更渐疯癫，已无人形，发出嘶吼。
纯黑手臂剑。
就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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