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章知其果

第二百三十章知其果

董大夫人忽然转头问白小姐：“张汐是什么时候给你们递话，你们又是什么时候到的镜泊湖？”

白小姐皱眉，看着王小姐，王小姐只是畏畏缩缩的低着头不说话，她想了想，有些不确定的道：“应该快巳时末了吧？我记得，当时有一阵云板声刚歇，然后便听不见戏文了。”

王小姐似乎是回过味来，她若是不能帮着白小姐说话，自己也免不了身陷囹圄，这才抬起头来，跟着附和：“是巳时末，我本来和白姐姐掐着时间要往回走，可是却忽然遇上了寻过来的张汐姐姐身边的丫鬟。”

董大夫人点点，又问锦棠：“你陆三小姐身边那个丫鬟，又是什么时候寻你的呢？”锦棠还在想，周清婉立刻肯定的答道：“寅正，最多超不过一盏茶的时间去，那个丫鬟来的时候，院子里还能听见唱戏的声音呢，好像是——单刀会？我也不懂，反正当时还唱着。”

锦棠算了算时间，大约差不多，于是表情凝重的点了点头。

这下，大家都听明白了，陆三小姐叫身边的丫鬟去报信，时间竟然比张小姐罚陆六小姐跪的时候还早许多——

“没想到，陆三小姐竟然还有未卜先知的本事！”周清婉嘴角含笑，摆明了看热闹的姿态，刺了一句。

白夫人和王夫人眉头松了，张夫人的秀眉却紧紧蹙了起来。

这么一听，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巧的事？地点人物都对的上，若是说这陆三小姐和张汐之间没有什么勾连，要设一个套子引人家陆五小姐入瓮，她都不信。

只不过，为什么陆五小姐没落水，汐姐儿和陆三小姐反倒是落水了呢？

张夫人心中既气张汐没脑子不争气，又恨为什么不是陆锦棠落水，害的她女儿生死不明。

不！不对，汐姐儿虽然顽劣些，但并非是心肠歹毒的人，这件事一定是陆三小姐挑唆——之前陆五姑娘不是给了陆三姑娘一记耳光？她一定是心中记恨想要伺机报复，结果汐姐儿傻傻的便被她利用了！

“那个丫鬟呢？还不快死过来？”张夫人眸子未抬，可是语气却寒冷如冰。

屋子里，顿时寂静无声。

萧氏早就想明白了怎么回事，此时她看着眼珠子直转，装晕差点露了馅的陆锦柠，心中不由暗恨她的不争气。她扫了一眼站在一旁，双手紧紧抓着衣角的紫凝，点了她一句，“实话实说，你可不要添油加醋！”

紫凝一怔，双手倏然放开，不确定的偷瞄了萧氏一眼，却见她只是低着头，神色忧伤的看着陆锦柠，仿佛并没有说过话，也没有注意到周围发生了什么。

她心中大定，悄声走到众人边上，跪下道：“各位夫人，你们误会我家小姐了，我家小姐也是碰巧遇上了去给白小姐和王小姐送信的丫鬟，她平日里与张小姐交好，自然认得那个丫鬟，那时候见她形色匆匆，还以为是张小姐有什么事，于是上前询问，那个丫鬟说，张小姐觉得看着镜泊湖边上的芦苇丛不错，想喊王小姐白小姐来看看不一样的景知，还说方才看到六小姐也在附近，还问我们小姐为何没与六小姐在一处……”

紫凝到底是跟了陆锦柠时间最长，今日若是紫璇来说，这件事搞不好就会在言辞间露出破绽，可是紫凝平日里坏主意没少给陆锦柠出，编起瞎话来，自然也是眼睛都不眨一下。

她顿了顿，接着道：“我们小姐一听，便觉得不妥了，张小姐似乎不大喜欢我们家六小姐，也可能是我们家六小姐年纪小，与她们玩不到一处。她知道张小姐性子直，有什么说什么，可是她就怕六小姐年纪太小说什么不该说的话惹了张小姐不高兴，所以想赶快喊她离开。但是她又怕六小姐不听她的话，她知道，六小姐听五小姐的话，所以便叫奴婢去喊五小姐。”

陆锦柔低着头，手掌握的紧紧的，只觉得脸上红一阵白一阵。这个紫凝，谁说张汐不喜欢她了？还有，谁说她最听五姐的话呢？五姐？哼——她的眸子闪了闪，松开拳头，面上风淡云轻。

紫凝跪行了两步，朝着锦棠磕了个头，急道：“五小姐，都是奴婢不好，这几日您与我们家小姐有些误会，奴婢就怕五小姐心里记挂着那件误会而不肯去，事情又十分紧急，所以才想出这么个下下策，对您说了谎，这件事与小姐无关，小姐真的什么都不知道！白小姐说的，奴婢也完全不明白，这一切都是巧合呀！”

锦棠冷笑一声，巧合？若不是绿饶来得快，只怕她现在已经被淹死了吧？

“之前的事，你不知道，那么跟着我到了镜泊湖边上之后呢？”锦棠歪着头，怎么看，眸子里似乎都有着一丝嘲讽之色，“三姐是怎么掉下水的，张小姐又是怎么掉下水的？当时太乱了，我可没看清楚。”

“你没看清，我可看清了！”周清婉朝着锦棠眨了眨眼睛，“分明是张汐想推你，结果失手将你三姐给推下去了！一次没成，她还想来第二回，谁知道，王小姐和白小姐一拦，她自己脚下一绊，便也掉下去了——是不是？”说着，她看了看王小姐和白小姐。

“你胡说！”张夫人怒目圆睁，拍着桌子就站了起来，指着周清婉将阁老家当家夫人的威势拿了出来。

这样说，岂不是就等于在说，她的汐姐儿存了害人的心思，但是弄巧成拙，把自己给害了？

堂堂张府家的大小姐，想杀个把的人，难不成还需要找这些弯弯绕的理由？周家丫头说这话是什么意思？是想要硬给汐姐儿扣上杀人未遂，自取其辱的帽子吗？

杀人，她们能认，可是这是这样的羞辱，她不能认！

周清婉的话半真半假，又瞧着张夫人一副要吃人的样子，白小姐不禁心中暗暗犯苦，这话她若是应了，那就成了若不是她们阻拦，张汐也不会脚下一绊掉下水；她若是不应，便是她们助纣为虐帮着张汐要害死陆五姑娘。

可是这话她没法不应，若是传出去她竟然帮着别人害人，往后她还怎么议亲？她的前程，可就彻彻底底的毁了！她这边还没反应过来，那边的王小姐便忙不迭的点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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