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二章风声
第一百一十二章风声
“说是李家。”
宋煜眉毛挑了挑，“李家？”
怎么会是李家？他还以为是增家或者田家！
素衣睁大了眼睛，“李家？是那个秦淮河上渔翁得利，险些遭了曾家打的李家？”
南宫尉咳笑一声，“就是那个。他们家请的江湖上没有名气的小门派来做赛龙舟的浆手，又使了银子，说什么‘一事不烦二主’，叫他们帮忙杀一个女妓，做完这一桩，便亲自安排车马送他们走。”
素音摇了摇头，“这个门派的人估计也没少做见不得人的勾当，杀人这样的事都敢说允就允了，落到七皇子手里，怎么样都不为过。”“人为财死。”李家现在当家的，是同进士出身的李茂才。
宋煜说了一句，顿了顿，“听说李家的先祖曾应在翰林院任过职，还做过太子太傅，不过后来渐渐没落了，这一辈中，李家二老爷倒是争气一些。这个二老爷李茂生，在户部任着一个小小的俭事，官儿不大，却是个肥缺，虽然在京城排都排不上号儿，可是，在金陵数完了那几个世家，数得上的便是李家、王家这样的新秀了，这两家的少爷倒是常和史家、曾家的少爷混在一起。”
而且李少爷说话间，总是不自觉地维护史少爷。
虽然史家和曾家几个少爷常常玩在一块，可是两家却似乎颇有些‘史家看不上曾家却不得不与之交好，曾家不得不巴结史家心中却不屑和史家为伍’的意味。
“不过，李家和如意有什么关联？杜氏要递纸条的人，绝不是李家的人，否则，她直接递话到李家，不是比中间经过了城北的羊肉铺子更方便而且更保险？但是为什么李家派人去杀如意？”素衣不明白。
素音点点头，“我查过那间羊肉铺子，得到的结果竟然是那铺子只是一间普通的羊肉铺子——普通的羊肉铺子会做这样杀人越货的勾当？首尾藏得这样干净，不是他根植已久，就是这幕后之人十分厉害了！”
“一定是漏掉了什么东西。”宋煜食指和中指并拢，敲了敲桌子，笃定道。
“漏掉了什么呢？”
宋煜笑了出来，好看的桃花眼中聚起一层风暴，卷携着往深处刮去，“杜氏和李家之间的关联！”
素音皱着眉，仔细的回忆，“杜氏是沈阁老大儿子的外室，是句章一个小县令想要走沈阁老的路子升迁，特意从扬州买来孝敬沈敦儒的，这中间几乎看不出刻意的痕迹……”
素衣煞有介事的拍了拍素音的肩，“若是有刻意的痕迹，又怎么称得上高明。”
南宫尉也点点头，“巧合的太过偶然，便一定是必然了。”
“听说咱们启程那日，魏启明新抬了房妾氏？你查一下那妾氏是谁家的送去的，有什么来历。”宋煜眯着眼，忽然道。
魏启明是去年的新科状元，如今正在六部历练，是衍庆帝钦点的差使，他是从宝安书院出来的，宝安党，那便是张阁老的人。
素音有些摸不着头脑，纳罕道：“少主问这个做什么？”
宋煜手指轮敲着膝盖，想了想，又道：“你先查句章那个县令的师座是谁。”
这下素音更糊涂了，他看了看南宫尉，南宫尉不熟悉京城的情形，所以帮不上忙，他又看了看素衣，往日里就属他最机灵。
可是素衣也被宋煜看似东一榔头西一棒子的话给弄蒙了。
先是查小妾，再是查一个小县令的师座，少主这是要做什么？
“素衣，我不明白，你明白了吗？”素音闷闷的扭过头。
素衣搓了搓手，一脸贼笑的，揽住南宫尉的肩，拉着他就往外走，“大哥还想吃点什么？少主待会该睡了，我得给少主弄一碗宵夜去……”
素音：……
就知道，这个素衣在正经时候靠不住！
素音又求救的看向宋煜，希望他再点播一二，他再干起活儿来，也好有方向。
宋煜却闲闲的翘着二郎腿，眯着眼露出一抹坏笑来，“七皇子既然这么想要五皇子背这锅，我们何不帮他一帮？”终于说了一句他能听懂的话了！
素音大喜过望，搓着手道：“少主说，咱们怎么坑他们？”
宋煜摸了摸鼻子一脸无辜：……
怎么听上去这么像要做坏事？他分明是想帮七皇子！
七皇子在金陵遇刺的事似乎是一夜间传遍了南直隶，有说七皇子途径鲁地，发现了路匪伙同当地官员勾结的证据遭追杀的，也有说七皇子其是去江南暗访，那些贪墨的官员害怕于是派人暗杀；还有说是七皇子去了金陵，不收金陵官员贿赂遭了记恨的……总之说什么的都有，这件事越传越厉害，也越传越离谱，很快便像长了翅膀似的，一下传到了萧家的耳朵里。
五皇子李忡去年被封了王爷便搬到了内城敕建的睿王府中，一大早，李忡便在外院的书房里议事。金吾卫长史萧旻得了消息便心急如焚的往睿王府里跑，到了书房一看，屋里的还有武安侯和督察院御史中丞贺希翔，这才放下心来，还好，都在，免得要将他们都叫过来还得耽误工夫。
萧旻的官职不高，却是有实权的，可以调动金吾卫左右两旗，而萧旻的正室，是统领巡防营的武安侯家的女儿。
这样一来，这就等于京城整个防卫都落到了萧家手里，五城兵马司都无法与之相提并论。
而睿王妃，正是武安侯家嫡长子的女儿，有了这一层关系，武安侯和萧家，更是紧紧绑在了一起。
萧旻见五皇子看过来，忙说了一大早听来的消息。
五皇子仰天大笑几声，将手里的砗磲珠子往桌上一扔，幸灾乐祸道：“怎么没一箭射死他！他不是在南直隶的举子中，颇有名望？正好让他埋骨江南，就这样活在那些举子中央，还真是成全了他！”
贺希翔皱着眉，一下就抓到了萧旻话中的重点，看了只顾着幸灾乐祸的五皇子一眼，又转头看了看沉默不语的武安侯，对萧旻问道：“你是说，传言说的，都是些七皇子因着不收贿赂，发现贪墨证据而遭的刺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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