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四章各自心事
第一百六十四章各自心事
宋煜没再说话,而是阴沉着脸,扔给他一粒珍珠大小的药丸。
“那个千夫长……叫什么?”
吞了药丸的冯翔皱着眉想了想,茫然的摇了摇头,“小的也记不清了,小的只听人说,那人好像现在在京里做大官。”
宋煜皱了皱眉,当时的千夫长有好几个,回京的更是有好几个,看来他得早点儿回京才行——
冯翔涎着脸,爬在宋煜的脚边,讨好的看着他,“爷,您都给了我解药了,什么时候放我走?”
“走?你随时可以走。”宋煜的唇角扬起一抹凛冽的笑意。
冯翔的面上露出一抹狂喜,可是没等他站起来,便听到这位玉面公子冷笑道:“不过,我可没有答应过你给你解药——钩吻哪里有什么解药。”
冯翔难以置信的看着宋煜,“你!”
“你放心,第一粒不是毒药。”
冯翔一听稍稍宽了款心,那就好——他吃下的第一粒不是钩吻的毒丸,自然也就不用再吃什么解药。
不过他的心还没放进肚子里,便又听宋煜道:“第二粒才是。”
宋煜沉着脸,眸中有厉光闪过,“青云军出了你这样的叛徒,我自然要替宋将军清理门户!”
冯翔到了此刻才终于记起来点什么,手指宋煜,难以置信,“你——你——你是宋煜——”话音刚落,便气绝倒地,眼睛睁的大大的。
宋煜面色阴沉,盯着冯翔那双惊恐的眼眸,抚掌慢慢将其阖上。
“你这样的人,有什么资格死不瞑目?”
黑衣人递过洗好的巾子,面无表情的看着死了个透心透的冯翔,道:“少主,这人怎么办?”
“船到岸边,买一口稍厚一些的棺材葬了吧!他虽然对不起宋家,可是他也曾上战场杀敌,为国尽忠。”
锦棠回到船上,一心一意的绣着荷包,她将绣线在盐水里浸泡过,这样绣出的东西既牢固又不容易褪色,她一边绣,一边在心中,将祈求小舅舅平安的话默念了个遍。上一次,小舅舅最终落了个惨死的下场,重来一回,她希望小舅舅能求仁得仁,有所善终。她这一绣,便绣到了停船。绿袖进来问:“小姐,淮安到了,舅老爷说,这是咱们停靠岸边的最后一站,接下来就直接去济宁了。他说看您最近用饭不多,想问问您要不要下船走走?”
锦棠本想摇头,越靠近京城,她的心情越沉重,可是,当她将花绷子往笸箩里一放,余光中忽然就扫见了跃跃欲试的绿袖,甚至绿竹望着她的目光都有一丝期待。
她的眸子闪了闪,伸手在绿竹端过来的花瓣水中泡了泡手,“小舅舅呢?他之前说淮安有不少舶来品,我倒想去看看,这一路坐船也辛苦,你们也下去走走,我身边有绿饶跟着就行了。”
绿饶会些拳脚,这个她们都知道。
淮安的码头集市比镇江还要小一些,厚厚的条石铺就而成的码头伸向江中,岸边上有喊着高昂的调子的船家,有担货郎的来往的身影,还有络绎不绝的路过的歇脚的旅人,来来往往的好不热闹。锦棠一边逛一边心中暗暗惊讶,这淮安码头的东西,竟然比京城里卖的丝毫不差!狭长的码头从东到西,北边的是铺子,南边的是货摊,琳琅满目,各式各样的小玩意有序堆放,不禁让人眼前一亮,有猫眼石的耳铛、琉璃的朱钗,哆啰呢、羽毛缎,还有自鸣钟、玳瑁的眼镜子之类的小玩意。
锦棠在前边走,沈策便在她身边只落后一步的距离跟着,绿饶远远跟在后面。
忽然,摊位上一个质地纯净透亮水丞吸引了她,她伸手,想要拿起那只水丞,没想到,手刚一触到壁沿,竟发出‘筝’的一阵嗡鸣声!
锦棠的水眸睁得大大的,里面似有流光闪过,看着摊子上的老伯好奇道:“这是白玉吗?怎么比平日里见过的白玉水丞要透亮?”
老伯捋着胡须,笑着道:“这不是白玉,这是白琉璃,用的是南洋的切磨方法,将这流璃打磨的比薄胎瓷还要薄,您方才听见那一声玉瓮一样的嗡鸣声了吧?不是所有的水丞都能听见这声音,只因这只打磨的异常匀称所故。”
沈策温柔而专注的看着锦棠,由衷的笑了出来。
他的囡囡,应该永远是这样,带着好奇单纯又欢快地笑,而不是像在简园听壁角那一次忧心忡忡,也不是平日里相处的那样端肃穆静。
“小舅舅?”
锦棠的脸忽然在面前放大,她的眉眼还没有张开,却已经显出美人的风姿来,眉眼弯弯,殷红的小嘴轻抿,露出一抹调皮的娇笑,“你在想什么?”
他在想什么?沈策回过神,忽然不敢去看她那双明亮的眸子,他指了指那个水丞,“多少钱?”
却看见锦棠笑了出来,他这才看见,跟在锦棠身后的绿饶手里忽然多出了一个盒子。沈策有些狼狈,正想要避开他的目光。
却听到锦棠关心的问候:“小舅舅最近怎么好像有心事?”刚上船的时候,小舅舅似乎很高兴,每日都要拉着她在船头给她将沿途路过各地的风俗,可是这几日也不知道是怎么了,除了在用午膳的时候还能碰个面,其他的时候竟然连小舅舅的影子都没见到过!不过她这几日忙着绣东西,倒忽略这些异常,直到刚才停了船,她看见从楼上下来的小舅舅,忽然惊觉好像很久不曾和他说过话了!
小舅舅不对劲!锦棠心中沉了沉,想到上一世小舅舅成了叛军首领,她的心中就难以平静,小舅舅人这么好,怎么会成了叛军的头目?她从前没想明白,现在也还是不明白。小舅舅是什么时候成为叛军头领的呢?会不会是现在?
她被自己突如其来的想法惊到,担忧的看着沈策,想问却问不出口。
锦棠正在这天人交战无限纠结,沈策看着锦棠忧心忡忡的表情心中又是甜蜜又是苦涩。
甜蜜的是,锦棠关注着自己,看出自己有心事并且为自己担忧;苦涩的是,他明明喜欢她喜欢的紧,偏偏还要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就像现在:
“我能有什么心事?无非是船上呆的久了,无聊罢了,锦娘可有什么心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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