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八十一章高氏的小九九

第四百八十一章高氏的小九九

高氏生怕这位书呆子妹夫不明白九重楼是什么地方，于是解释道：“九重楼是一个江湖上新起来的杀手组织，去那里的都是杀人买凶或者做些见不得人的私阴勾当的，听说锦衣卫都做不到的事，只要肯花钱，他们便都能做到！而且听说几年来他们从未失手！”

高氏说的没错，但也没那么夸张，九重楼是个杀手组织，他们也只是买卖人命，大多数都是受雇杀人，也有时候会按照雇主要求派人送死，他们之所以还没有被皇上盯上，一大部分原因是他们从不杀当官之人。不过这也只是传说，真正的原因谁也不知道，幕后之人更是神秘至极。

陆绍安自然知道九重楼是什么地方。甚至，他曾经还为了追查胜记车马行失火事件查过九重楼，不过没查出什么便是了。

只是……陶妈妈去九重楼……

“二嫂说看见陶妈妈去九重楼，可有什么证据？”

高氏其实原本不打算说的，她那个苦命的儿子至今还躺在床上，天虽然冷却生了褥疮，她从平凉府出来的时候，他还拉着她的手哭着说娘亲不要走，家中虽然给他安排了通房丫鬟，甚至也定了知府家的嫡女做妻乡绅家的长女做妾，可是她不甘心，一报还一报，难道就这样算了？

她这次进京就是奔着陆家五小姐来的，打残了她儿子的凶手是陆大老爷，他做的事就要他女儿来弥补！她在杀人和求娶之间，果断选择了求娶，所以她在外头散播陆五小姐不孝的名声，又在聚会的时候无意间提到五小姐曾经和她儿子眉来眼去，以至于外头有人传来传去就成了陆家五小姐和小萧大人不清不楚……管怎么样，陆家的门第太高了，五小姐若是不跌进泥潭里，他们家很难吃到这一口天鹅肉。

可是再仔细想想，若不是萧氏怂恿，涣儿虽然好色，未必有那么大的胆子敢算计到陆家头上！说来说去还是萧氏的错！

所以当萧氏再一次表明了不待见高氏的时候，高氏的愤怒终于到达的顶点！

只是平凉府还指望着这门亲，和涣儿结亲的那些人家也都是看着京城萧家和陆家的脸面，更何况陆绍安又入了阁，她又不能真的将萧氏给拉下来，否则萧氏被赶出门、吃亏的还不是他们家？

冷静下来，高氏的怒气也散了，面上肃然中带着一丝尴尬道：“陶妈妈出来后还和一个人碰了头，说什么‘五小姐这次一定跑不掉了’之类的话！我思来想去，觉得我们家已经害的五小姐不幸了，”她的心思迅速转着，“既然老天爷让我遇到，一定是想让我替涣儿弥补他所犯下的错，所以我这才来告诉你——我听说九重楼接了生意之后怕弄错对象、又怕被人识破，所以每次都会给一个不同的信物，您若是不信，问一问五小姐贴身伺候的丫鬟，五小姐有没有多出什么玉佩簪子之类的东西，便能知道这件事的真假了！”

不可能是随身佩戴的东西，即便是他，也不可能总是戴一支簪子，一块玉佩，一个荷包，若是这种东西做信物，岂不是和没有信物无二？

陆绍安忽然站了起来，招了征荣近前低声吩咐了几句。

没过一会，征荣面无表情回了书房，摊开手，却是两颗车门上的铆钉，“只有这两个铆钉和咱们府里的不同，这几日秦如海在养伤，小姐的马是马房里的张大喂的，车就放在了马房后院和旁的车放在一块，我怕打草惊蛇，只把这两个铆钉拿回来了。”

陆绍安拿着那两颗有些发旧的卷草纹的紫铜铆钉掂了掂，“听说九重楼做事细心，然而过犹不及，这般明显倒是让我觉得意外。”秦如海打理马车最是用心，不过是养几日伤，车上的铆钉便陈旧了？所以征荣一眼就瞧见了这两颗铆钉的可疑。

其实九重楼给的铆钉是九成新的，这件事，完全是陶妈妈画蛇添足。

“我说的没错吧！”高氏立刻挺直了背脊，扬着下巴姿态却放得极低，甚至叹了口气，面上失望和惭愧尽显，“我原本不想告诉你，毕竟是自家妹妹，做了错事，我这个做嫂嫂的理应帮着遮掩从旁规劝，可是妹妹她不见我，怕是也听厌了我的道理，我怕她一时糊涂酿成大错，这才不合规矩的见了你，好在发现得早，一切还有得转圜。”

高氏又叹了口气，似是推心置腹，“妹妹年轻，难免有些心气儿，她还年轻，容不下旁人生的也是正常，可是难道这是她的错？”

一番话，似在指责陆家没能给萧氏一个孩子，高氏心中冷笑，她怎么会让萧氏好过！不能容人这一点，只怕就会让陆绍安心生隔阂！更何况，萧氏这么多年没生，不是不能生，就是还想着那个陆三老爷！不管是什么，她就不信萧氏无子这件事，陆绍安不多想！

陆绍安果然沉默了下来，他的心沉了又沉，他忽然想到了沈氏病倒的时候。

那时她容色已经很不好看，隔着帘子也能感受她生命的流逝，可是她握着他的手那样温柔，就如她平素里温柔又恬淡的看着他。

她说：“我其实没什么遗憾，广平你也不要哭，两个孩子，以后便辛苦你了。”

世人常说情深不寿，他从不信神佛，可是那之后，他戴起了佛珠，供起了舍利，如果真的有黄泉碧落，那他信了这神佛又如何！

沈氏对他说，若是有了新人，那便尽快忘了她。

他娶萧氏的时候，他想替沈氏守三年，所以洞房过后他三年没有进过萧氏的屋子，后来萧氏对孩子们很好，他放心也愧疚，可也没有想过给萧氏一个孩子，再后来，他终于走出阴霾，觉得愧对萧氏想要给她一个孩子，萧氏却说锦娘荣哥太小太可怜所以不想让她们伤心。

高氏的话忽然提醒了他，萧氏不要孩子，是因着别的男人！

而且萧氏并不是如高氏说的那般，容不下锦娘是因着她是沈氏所生，她是忽然毫无征兆的朝锦娘下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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