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09章 如懿传-高晞月137
第2309章 如懿传-高晞月137
玫常在搬回了永和宫已经数日,终日只是伤感落泪,甚少言语,精神稍好些时便抱着她那把玉身铁弦琵琶,抚个不止。她是设局将如懿用朱砂毒害她的孩子一事揭开了,可是看着皇帝的意思并不相信如懿会行此谋害皇嗣之事。
她在雨花阁时常握在手里的菩提子佛珠早就丢在了一旁,任它沾染尘灰,亦不再拾起。同是宫里,永和宫与雨花阁有天壤之别。在永和宫是嫔妃,在雨花阁是弃妇。白蕊姬如何再愿意握着这串佛珠呢。可偏偏,害得她失了孩子、被关在雨花阁受苦那人还好好活在宫里,且皇帝并不相信如懿会行此狠辣之事,依旧让如懿享着贵人的名位,因着身怀有孕吃穿用度上并未被苛责,安然无事,指不定待如懿生下孩子就会被放出来恢复位份,那她所做的这一切不就白忙活了吗?她不甘心,也不服。白蕊姬拨动琵琶,忽地将琵琶放下,头也不回地向外走去。
白蕊姬气势汹汹的来到延禧宫,便是戍守延禧宫的太监也不敢阻拦,何况禁足的是如懿,又非玫常在,他们只得放行。
延禧宫中萧条一片,不过短短数日,到处是一片山雨欲来的仓皇气息。
俗云低声道:“奴婢已经打听过,这个时候海贵人不在,娴贵人不放心大阿哥,她每隔一日便会去撷芳殿看大阿哥。”
白蕊姬如入无人之境,径直往如懿的寝殿而去。
如懿困坐了数日,百思不能解自身之困,又兼满腹冤屈和委屈,人也憔悴了不少。
白蕊姬推开殿门闯进暖阁时,如懿正坐在梳妆台前,见了她有些措手不及。一见到如懿,白蕊姬恨得眼底发红,从衣袖里抽出藏起来的短鞭,一步步逼近如懿,俗云立刻把门掩上。白蕊姬挥起短鞭,不顾一切就往如懿身上抽打起来,一边嘶声力竭骂道:“你这个毒妇,若不是你害了我的孩儿,她怎么会以那样悲惨的方式离我而去,我必须狠狠打你才能泄愤。毒妇,毒妇……”她虽想要发泄心里愤恨,却还保留了一丝理智,所以鞭子都避开了如懿的腹部,直往如懿的手臂和后背等处而去。
白蕊姬神色凄楚而痛心,那暴戾一起,如懿如何挡得住,只得不断后退躲避着挥来鞭子,奈何暖阁局促,退到屏风处时便无处可避,又怕鞭子伤到腹中孩子,只得背过身抬手挡住鞭子。
太监们听到动静闯进来时,如懿手臂上后背上被抽出十数道血痕,俗云不许他们多管闲事。太监们哪敢眼看着出这样的乱子,立刻就说要去禀告皇帝。
此时惢心端着安胎药进来,一见此情形,立马扔了药碗推开阻拦的俗云,上前死死拉住白蕊姬,“玫常在,您这是做什么呀?这可使不得,使不得呀!我们主儿还怀着龙胎,若是有个什么好歹,可怎么办呢!”
两个小太监也跟在惢心身后挡住白蕊姬,不让她靠近如懿。
“放开我。”白蕊姬用力挣脱惢心的控制,举起手上的鞭子还要再打。
如懿看着白蕊姬,有气无力道:“不是我做的,我真的没有做。”
白蕊姬恶狠狠地看着如懿,也知道有惢心和这两个太监拦着她也不能再继续抽打如懿,哼了一声,将鞭子一扔,悻悻离开。
自从如懿被幽禁,大阿哥被送回撷芳殿,海贵人每隔一日就会去撷芳殿看大阿哥,以免他如之前那般被奴才欺负。
永璜心系如懿,每每在海贵人来探望之际也是快速忙完课业,然后在与海贵人一起去延禧宫看望如懿,想以大阿哥的身份护着延禧宫剩余人等的安全。
海贵人深感欣慰,隐隐有与永璜彼此依靠、维护如懿周全的念头。她带着永璜进了暖阁时,如懿鬓发有些散落,正坐在椅子上出神,惢心跪在如懿脚边为她擦拭手臂上的鞭痕。
永璜带了哭腔几步上前跪在如懿身前,“母亲,母亲,您怎么了?”
看到如懿手臂带伤的肌肤,海贵人急问:“姐姐,发生了什么事啊?”
惢心自责的哽咽道:“是玫常在,奴婢当时正在给主儿煎安胎药,没想到玫常在就闯进来了,她拿鞭子抽主儿,给主儿抽了一身的伤,若不是顾忌着主儿怀着龙胎,还不知她会对主儿如何下狠手呢!是奴婢不好,奴婢没有护住主儿。”
如懿安慰道:“这怪不了你,惢心。”得知是玫常在,永璜握紧拳头,气道:“我去告诉皇阿玛。”
如懿阻拦道:“永璜,你别去。你别管这事儿,听母亲的。”
永璜哪里肯,海兰好说歹说劝住了永璜,又让三宝送他回撷芳殿去,永璜只得含着眼泪与三宝一起离开。
彼时皇后正与金玉妍谈起毓瑚,颇觉皇帝让毓瑚来查此事,是不相信如懿会做下此事,想要证明如懿的清白,更是担心有人陷害如懿的缘故,所以要让身边自己格外信任的人去查。
莲心进来告知如懿被私闯的玫常在打伤,金玉妍犹在幸灾乐祸:“若不是守门的太监听见动静去拦下,说不准娴贵人被打成什么样呢,腹中的龙胎指不定还能不能保住,这样倒也一了百了,省得看了也烦心。”
皇后亦叹:“这事也怨不得玫常在,孩子是娘的心头肉,痛失孩子,是何等痛心啊。”素练见皇后一句也不提如懿,知道她根本不愿理会,与嘉贵人对视一眼,顺势道:“皇后娘娘在长春宫安胎,无人来告知,便是不知道这回事儿。没有的事娘娘如何处置。倒是几个守门的太监多事,有他们在还护着娴贵人了,白白错失了如此良机。”
金玉妍意有所指道:“奴才多事,就应该调走。反正娴贵人幽禁,谅她也不敢出来。不过,会不会有人去告诉皇上呢?”
皇后伸手扶了扶鬓边的米珠寿字烧蓝珠花,淡淡道:“有阿箬在呢,谁会去扫皇上的兴?”
“皇上收了阿箬?”金玉妍嘴一撇,显然是对阿箬攀龙附凤的心颇有微词。
见她如此不掩饰心绪,皇后不觉暗笑她嘴快却无城府:“宫中总要添新人的,你也看见了如今除了贵妃和海贵人以及新来的庆常在外,便无人能伺候皇上了,偏偏海贵人不讨喜,又住在延禧宫里,皇上对庆常在也是淡淡的,便唯有贵妃得皇上喜欢。可总也样也不成啊,总是这么一个人,即便是天仙也总有腻味时候,如此一来即便不是阿箬也会有旁人。”
金玉妍阴阳怪气道:“没承想啊,还真遂了这个阿箬的心了。”
皇后似笑非笑道:“如果她没有这样的心,又恨着娴贵人, 她又如何会出来作证,还忍住了刑罚也不改口?”
金玉妍立即奉承了皇后几句秉公处置,保后宫安宁、皇嗣安稳的话。
“处置又如何?”皇后仍是颇为低落,想起如懿有夺嫡之心,便大恨道,“如今还不是不尴不尬地留着这个毒妇在宫中。”可皇帝有心回护如懿,她也是无可奈何,如今陷在这个僵局里,实在是进退两难。
闻言,嘉贵人与素练再度相视一眼。
比起白蕊姬如何,皇后自然更记挂仪贵人,既心痛她的身子毁了不能再诞育皇嗣,而四公主的身体又是那般的病弱,又怕前去安慰见面伤情,彼此都失落。
金玉妍如何看不出皇后心意,便自告奋勇替皇后去看望仪贵人。
此话正合皇后心意,便允了,待要再嘱咐几句,赵一泰慌了神跑进来,气都没喘匀便禀告二阿哥再度发了哮症。皇后哪里还有心思顾别的,一壁传召齐汝,一壁合宫齐出,都往撷芳殿去了。
待皇后离开,金玉妍扶着贞淑的手缓缓起身,摇头叹道:“这二阿哥身体未免太弱了些,只怕会活不长啊!若皇后此胎是个公主,那……”她停住话头,与贞淑相视一笑,便去了景阳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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