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43章 如懿传-高晞月171(二合一)
第2343章 如懿传-高晞月171(二合一)
皇帝赶到符望阁时火势已经消减不少,如懿正靠坐在大门前的台阶上咳嗽,惢心蹲在如懿身旁替她抚背顺气。
惢心先发现了那明黄的仪仗,连忙跪下,“皇上。”
如懿闻言,一颗心忍不住突突地跳了起来,几乎要蹦出自己的腔子。泪水迷蒙了双眼,她缓缓转头,那再熟悉不过的九龙明黄仪仗缓缓而来,是他,是他来了。
不只是皇帝,还有皇后。如懿说不上是喜是悲,可在看清思念已久的面容的这一刻,这几年被幽禁的所有积怨仿佛都一一淡去,他依旧还是当年的那个翩翩少年郎,是她的少年郎,正向她缓缓走来。
泪水模糊了双眼,她忽然紧紧蜷缩起自己的身子,别过脸,想让自己尽量缩成让人看不见的一团物事,哪怕是墙根底下不见天日的杂草也好。看到一如从前那般丰逸俊朗的他,她是自惭形秽的,而他的身边,是风华正茂、懿范天下的皇后,而她,却如此狼狈、落魄可怜。
她拼命低着头,不敢看他,也不敢让他看到自己落魄而憔悴的模样。终于,他在离她一步的距离停了下来,而她垂下的眼眸却看到了他明黄色袍襟下端绣江牙海水纹的图样,那是所谓的“江山万里”,她已经许久许久没有看到过了。
他如一幢巨大的阴影停留在她面前,遮挡住所有的光线。不远处的一切都淡淡地模糊下去,成了虚幻而遥远的浮影。她忽而听得皇后关切问道:“符望阁走水,人员都无事吧?”
负责宁寿宫这一片的守卫的领头侍卫跪下道:“回皇上,皇后娘娘,万幸没有出人命。我们正在极力救火。”
“知道了。”皇后挥手示意领头侍卫下去忙。
皇帝静默地看着蜷缩成一团的如懿,甬道内的风,无知无觉地穿行游荡,簌簌入耳。他解下身上赤色缂金披风,俯身兜在了她身上。
皇后看着皇帝的动作,心头一刺,又见皇帝没有其他举动,缓缓松了一口气。看着如懿,关切问道:“如懿,你没事吧?”
如懿依旧低着头,声音因着吸入了些烟尘而有些沙哑,“回皇后娘娘,无事。”
皇后淡淡一笑,“无事就好。”心中却暗恨如懿真是命大,也恼怒慎贵人连这点事都办不好。
皇帝看着符望阁里逐渐减小的火势,又垂眸看了一眼始终别着脸不愿看他的如懿,最后淡淡吩咐,“走吧!”
皇后口中答应着,忧心忡忡地看着他先行离去的背影,回头瞥一眼无比狼狈的如懿,将一丝怨恨深深地掩在了眼底。
这一场大火来得突然,符望阁虽无人葬身火海,却因着救火而被烧伤了几人,一半的房屋也被烧毁了,自然是不能再住人了。所以如懿和惢心被挪到了宁寿宫最北端的景祺阁。
皇帝为着重阳失火,几乎是大发雷霆。然而查来查去,也不过是那日的风势太猛,吹落了烟花所致。
茉心端了盏蜜枣茶进来,低声道:“娘娘,慎贵人因烟花飘燃烧着了符望阁,正在养心殿门外脱簪待罪呢!毓瑚姑姑也被皇上召去了养心殿问话。”
“皇上可有责怪慎贵人?”高晞月笑了笑,接过茶盏,润了润嘴。“皇上见她又是哭得梨花带雨,又是不停磕头认错,倒也不肯十分责怪,以一句“风势所逼,干卿何事”安抚,便也罢了。”茉心继续道:“慎贵人谢了恩,连忙回宫避事了。”
高晞月放下茶盏,嗤笑一声,“皇上留着阿箬说是为了提防有人灭了口,让如懿谋害皇嗣一事便真成了死无对证,再无洗清冤屈的可能。可他一边想着留下阿箬以待来日替如懿洗清冤屈,一边又对三番五次想要谋害如懿性命的阿箬轻描淡写的放过。不仅如此,还时常纵容着阿箬胡来,你说皇上这么做是真想帮如懿洗清冤屈吗?难道皇上对如懿回护与情意,就是无视她所受的迫害委屈,然后转头使劲去纵容害她的仇人?”
“这……”茉心也觉得皇帝的做法有些一言难尽,又不敢直接说皇帝的不是,只能干巴巴道:“圣心难测,奴婢只是个宫女,不敢妄加揣测。”
“其实连你也觉得皇上的做法很是难评,对吧!”高晞月轻嗤一声,“还好,皇上没用这样的法子对我,否则怎么着我也要将这后宫闹个天翻地覆不可。也就如懿那个满脑子只有她的少年郎,只有情情爱爱的女人才会相信皇帝的鬼话,说什么将她幽禁在符望阁是为了护着她的性命,皇帝想要护着一个女人的性命真有那么难吗,其实说到底只看愿不愿付出些代价,以及想不想做而已。什么让阿箬成为嫔妃除了是怕有人杀人灭口,也是为了让阿箬说出事情的真相,想要一个人说出真相有的是办法,阿箬最在乎什么就用什么威胁她便好了,用得着一国之君去使用美男计吗?他就真拿阿箬一点办法都没有,只能一个劲的宠着她,企图让阿箬自己就这么说出真相来?”
茉心四下看了一眼,提醒道:“娘娘,您小声些。”
高晞月翻了个白眼,“堂堂一国帝王,能做出这样的事,还不允许我说了?阿箬又不是傻子,只要她认准一点,如懿出来就是她的死期,她是怎么也不会说出真相的。能活着,谁又愿意主动去死,蝼蚁尚且偷生呢!真不明白皇上究竟在想什么,怕前朝与后宫勾连,所以处置了阿箬,桂铎会用辞官来威胁他?桂铎还没重要到少了一个他,这天下就要乱了的地步,桂铎又不是武将,也不掌兵,他有什么可忌惮的?不想动皇后可以不动,但连一个小小的阿箬都拿捏不了,真是……”
听着高晞月说的这些大逆不道的话,茉心虽然觉得是没错,却还是尴尬的笑了笑,“大概皇上对乌拉那拉氏的情意格外的与众不同吧!”
“那幸好皇上对我没这样的与众不同的情意,我这个人俗得很,只想要俗气的宠爱,对如懿追求的‘与众不同’和‘清新脱俗’的爱敬谢不敏。”高晞月似笑非笑道:“可能就是因为我俗气,所以在皇上心里才没那么的‘独特’吧!”
茉心道:“奴婢觉着娘娘这样挺好的,不需要皇上与众不同的情意。就看那惢心因着乌拉那拉氏受了多少罪了,奴婢不是怕吃苦受罪,就是不想娘娘有朝一日落到那样的地步,您就合该一直这样被呵护着,宠着。”
“我也这么觉得。”高晞月懒洋洋打了个呵欠,“有些困了,扶我去歇会儿。”
这边茉心伺候着高晞月午睡,那边的长春宫里,皇后与嘉嫔正在说话。
“本宫忍耐了那么久,好不容易借着重阳烟火,天时地利,结果还是让乌拉那拉氏活了下来。”皇后咬牙切齿道。
嘉嫔奉上剥好的红橘,见皇后也不接过,只得放下了道:“也不算一无所获啊。皇上一听说符望阁走水即刻就派水龙队去,可见皇上对她有多着急啊。”
皇后依旧心有余恨:“本宫一想起昨日她见到皇上的那个样子,就知道她的心思还没死……这种毒妇,咒死本宫的永琏,她死有余辜。”她想想更是发恨,“到底是谁救了她?”“左右不过是看守符望阁的侍卫罢了。”嘉嫔道。
皇后正在气头上,狠狠一拍桌子,道:“本宫非得狠狠处置了他们。”
嘉嫔忙劝道:“不可,皇后娘娘。娘娘细想,这符望阁才出事,即刻就处罚了侍卫。本来瞧着与您不相干的事儿,也被想到了您的头上了。”
皇后稍稍气平,又问:“皇上要是再查下去怎么办?”
“那咱们也没什么可怕的。”嘉嫔笑了笑,“即便真查,那也是慎贵人派人去洒的火油,提议放烟花的也是慎贵人,左右都与咱们无关。”
皇后自然知道皇帝是不肯为一点看似意外之事而怪罪宠妃与得用的朝臣的,而此回的事,也是因阿箬来告诉她们,皇帝曾私下与如懿共入画像而起。看着墙上自己与皇帝含笑并坐的画卷,皇后不觉心酸,原以为只有自己所有的恩爱,没想到如懿私下也得了。她与皇帝是结发夫妻,帝后共同入画乃规矩,而如懿却坏了规矩,她如何能忍,这才与阿箬金玉妍商议,想借重阳烟火除去如懿。
没想到最后却失败了,如懿倒是命大。
皇帝虽未怪责后宫诸人,可这日午睡便不大安稳。
秋来火燥,皇帝闭着眼,脑中昏沉沉的,似有无数个小人钻在里头喧哗吵闹,扰攘不宁。
李玉焚了一炉龙涎香,皇帝亦觉气闷,叫端了出去,索性坐起身来,揉着额头歇息。
半晌,进来的却是毓瑚,她捧了一盏新炖的冰糖雪梨桃胶羹,说是喝了下火宁神的。但见皇帝神情发涩,颇有冷意,她便放下了回禀:“奴婢已经查知,最先烧起来的地方是懿主儿的屋子顶上,那里还留有些许油迹,是被人泼了油才会这么快烧起来。”暖阁中暗沉沉的,天光怎么也漏不进来似的。皇帝的面上带着荫翳:“这就是人祸。看守符望阁的两个侍卫是你安排的人吧,以后好好嘉奖。”
毓瑚哪敢领恩:“奴婢没护好懿主儿,皇上不责罚。慎贵人的过错,您也没追究。皇上宽和。”
皇帝盯着她看了一眼,言语间逸出一丝微寒之意:“朕能不宽和吗?查下去一团污秽,反而连表面的和睦也维持不住了。皇额娘又会出来阻拦,就像当年如懿进冷宫一样,局势错综复杂,朕妥协了。”
阁中很安静,龙涎香余留的幽芳在空中幽幽不散。毓瑚如何不知道皇帝的为难处,青年登基,前朝后宫都是掣肘。
皇帝慢慢地吐着一字一句,唯有对着毓瑚,才能道出心底事:“当时不处置如懿也难平息后宫怨气。若说如懿无辜,一时难证。若说有人害如懿,却也个个有嫌隙。慎贵人、皇后、嘉嫔,或许连贵妃也会被牵扯……”
见皇帝不肯说下去了,毓瑚索性挑明:“她们身后,可都是自己家族的势力。一动她们,便是动了前朝的局势。”
皇帝扭头向外。窗外满宫桂花开得热闹纷纷,那异香甜美圆满,真是醉人。可那样的浓香,经不得骤风一阵,便落了满地金灿,那灿烂也没了生息。他太阳穴处隐隐跳痛,生了无限怒意:“都说后宫前朝相连。但朕是皇帝,朕要驾驭他们,怎么可以被后宫制住了?”
毓瑚婉转相劝:“这只是眼下暂时求全,往后您会制住所有人的。您是天子,能忍常人所不能忍。”
是吗?可他是皇帝,要保住如懿的一条命就这样难吗?或许的确是难的吧,毕竟他不想因为一个如懿就损害了自己的利益,更不愿因为一个如懿就让前朝后宫皆不安宁。而后宫里的女人,她们是一伙儿的,有着名分的挟制、情爱的纠缠,有他的不忍和忌惮。她们只要利益相关,谁都会伸出手去害如懿,根本防不胜防。
皇帝默然抿紧了双唇,眼见得天际几片雨云由薄转浓,沉甸甸压下,苍穹落成了墨蓝色。片刻,他的神色缓和下来,“这两日朕不得空去看贵妃,她如何了?”
毓瑚恭敬道:“贵妃娘娘这两日吃的不算多,虽然害喜并不严重,但时常困倦,大多数时候都睡着。”
皇帝蹙眉,紧张道:“对她的身体可有妨碍?”
毓瑚眼里染上忧心,却还是如实道:“太医说因为娘娘因为身体太过孱弱,才会时常疲倦,毕竟母体要孕育一个孩子长大所消耗的元气不小,娘娘这样的情况会随着龙胎长大而加重,到了后期,可能会……”
“会如何?”皇帝紧紧盯着毓瑚,不放过她脸上一丝一毫的变化。
“要么龙胎不保,要么娘娘……”毓瑚不敢再说下去。
“怎么会?”皇帝的心揪了起来,胸口处隐隐作痛,声音带上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难道没有两全的法子了吗?”
毓瑚为难道:“卫太医说他会尽力保下龙胎和娘娘,若万不得已之时,便只能让娘娘提前生产。只是龙胎能否保到适合生产的月份还不能确定,若是太早生产,也怕龙胎也难以养活,可若是让龙胎继续在母体孕育,又怕娘娘的身体受不住而崩溃,最后会香消玉殒。”
“为什么会这样,若是早知道会这样,朕就不该让她怀上这个……”皇帝忽然停了下来,想起高晞月再知道遇喜时喜极而泣的模样,能有一个与他血脉相连的孩子一直是她毕生所愿,即便知道这个孩子最后或许会要了她是命,恐怕她拼死也要生下来。沉默片刻,皇帝无力道:“暂时别让贵妃知晓此事,让她好好安胎,吩咐卫长青好好照顾贵妃的身体,不论如何都一定要保住贵妃母子。”
“是。”毓瑚应下。
皇帝吩咐道:“你回贵妃身边去吧,好好照顾贵妃,有事朕再让人召你。”
“是。奴婢告退。”毓瑚福了一礼,缓缓退下。
她有时候也看不到明白皇帝的心思,似乎很重视如懿,对如懿似有男女之爱,可对如懿却又没那么的体贴爱护。看着对高晞月的宠爱只是浮于表面,虽有着男女之情的纠缠,但更多是因为前朝的高斌得用才会如此看重高晞月,可却又对高晞月十分用心的事事关心,处处呵护。
男女之间的情爱到底该是怎么样的,她其实也不懂,可叫她看来皇帝对高晞月似乎更符合一个男人对一个女人该有的情意的样子?又或许是她想错了也未可知,毕竟君心似海深,谁知道呢。不过这些都与她无关,她要做的是忠心于皇帝,按着皇帝的吩咐办事就好。
承乾宫近来又添了两个的擅厨太监,只因高晞月胃口不大好,皇帝为了让高晞月能多吃几口,便特意在御膳房选了两个会不同菜系的太监过去伺候。不止如此,还拨了一个擅妇科的嬷嬷,甚至还有医女日日住在承乾宫偏殿,这些人都围着高晞月转悠,后宫上下谁看了都眼红。
说来宫里不止高晞月一人有孕,延禧宫的海贵人也怀着身孕,比高晞月的月份还大了近一个月,偏偏皇帝对两位身怀有孕的妃嫔的态度不说天差地别,但这偏心的态度也是一目了然的。
海兰对此并没有什么想法,她满心满眼的只想着怎么救如懿出来,甚至已经决定利用腹中的胎儿将如懿救出来,只等江与彬来给她请脉时将东西给她拿来。
高晞月腹中的胎儿已经四月有余了,微微隆起的腹部让她不见体态丰润,反倒是清减了不少,虽无往日的娇艳,但却多了病如西子胜三分的柔弱之态,更加惹人怜惜了。她捧着书靠在软榻上,视线却放到窗外,看这天色,只怕要下雨了。
茉心一边给高晞月捏腿,一边说道:“娘娘,卫太医说江太医近来去延禧宫给海贵人请脉时,总会悄悄带些朱砂去。”
高晞月收回目光,“海贵人的心可真狠,为了救出如懿,连自己的孩子都下得去手。”
“是啊!”茉心感叹,“不知道的还以为那个孩子上辈子作了多大的孽,这辈子才会投生到她肚子里受这份罪,她是怎么忍心的。”
“谁知道她是怎么想的呢!可能觉得这个孩子是她的所有物,她想如何就如何,哪怕她日后要杀了这个孩子,怕也认为这个孩子不能也不允许反抗吧!”高晞月觉得这五阿哥可能真是上辈子作了孽,或者欠了海兰的命,否则这辈子怎么会那么惨,要用自己的一生以及一条命来偿还。这五阿哥还是胎儿时就要被自己的母亲投毒,用来就如懿。待生下来又被自己的母亲当做礼物一般送给如懿,只因如懿没有儿子依靠,想让如懿能有个儿子做底气,还日日告诫他要听如懿的话,要给如懿当奴才。
不仅要给如懿当奴才使唤,等到如懿有了自己的儿子,海兰又时时耳提面命告诫五阿哥,不能抢了如懿儿子的风头以及储君的位置,还贬低他的出身低了如懿儿子一等,所以不能心有妄念。总之五阿哥的一生不仅要给如懿当牛做马,还要给如懿的孩子当奴才,一辈子都要为如懿服务,不得有自己的想法,否则就是不孝。
因为被自己的生母时时逼着为如懿当奴才,五阿哥便一直郁郁寡欢,便将隐藏在身体里的朱砂之毒激发了出来,最后得了附骨疽以致年纪轻轻就英年早逝。
到死,自己的母亲不仅没有为自己伤心落泪就罢了,还一门心思的只担心着如懿那时的处境不好,恐怕还怨他死的不是时候,没能帮到如懿不说,还让如懿伤心了。
连她看了都觉得这五阿哥的一生可真惨,摊上了这么个“疯子”似亲妈,还有一个理所当然享受着别人为她付出的如懿,真是个纯纯的大冤种。也不知道日后她写一册《论五阿哥冤种的一生》的书,会不会畅销。
这时,星璇走进来道,“娘娘,内务府的人来给您请安量尺寸,说是要给您做一些厚实的新衣。”
“半月前不是才做了好几身,怎么又来了?”高晞月慵懒的看着星璇,“告诉他们,不用那么麻烦了。”
“娘娘,这是皇上特意吩咐下来的,说是您腹中的龙胎日渐长大,衣服宽松不保暖,小了您穿着也不舒服,所以特意吩咐了内务府给您做几身新衣。这瞧着天气愈发冷了,钦天监的人又说再过几日就要立冬了,娘娘您哪能不添几件衣服。”星璇笑道,“再说这不是皇上关爱娘娘您吗,娘娘怎能浪费皇上一番心意。”
“你倒是越来越嘴甜了,让她们都进来吧,”高晞月扶着茉心的手起身,待内务府的来量完尺寸,就听到太监唱报皇上来了。
高晞月笑着道:“皇上怎么这会儿来了?”
“今日没什么大事,朕就来瞧瞧你和孩子,”他伸手握住高晞月微凉的手,两人一道在软榻上坐下,“听毓瑚说你这两日能多吃几口了,看来那两个厨子的手艺不错,当赏。”
皇帝这段时间的表现,高晞月还是很满意的,至少他表现出来的种种行为,说明了他对自己的关心与对这个孩子的期待。
“害喜的症状减轻了,胃口自然也就好了一些。就是时常觉得乏得厉害,卫太医说这是正常的,但臣妾瞧着海贵人怎么不像臣妾这般惫懒?”高晞月郁郁道:“一天有大半时候臣妾都在睡着,骨头都睡酥软了。”看着高晞月之前好容易才红润些的面庞如今又苍白起来,皇帝心疼地摸了摸她清减的面颊,柔声道:“朕也问过卫长青了,他说你因着身有弱症,怀着身孕才会容易困倦疲惫,这都是正常的。再说了,腹中胎儿一切安好,你就别多想了。至于海贵人,她的身体虽不算强健,却也比你好多了,自然没你这般容易犯困。”
在旁边伺候的茉心看着自家娘娘与皇帝轻松的说着一些小事,又看着皇帝待娘娘的态度,就仿佛普通的夫妻般。不由得想,娘娘果然厉害,连一国之君的心也能把控住,温水煮青蛙似的就让皇帝对她不知不觉生了情。不仅日日让人注意着承乾宫,哪怕不得空也要抽出时间来为娘娘腹中的孩子念书,怎么不见皇帝对其他有孕的后妃如此呢。
她总听别人说皇帝待如懿如何如何的不同,是青梅竹马的情,也是男人对女人的爱。可这么些年看下来,她真没看出皇帝对如懿那样是男女之爱,哪个男人会让心爱的女人受如此大的委屈和冤屈,自己还跟个无事人一般继续宠幸别的女子,尤其是这个女子还是陷害自己心爱女人的人。也就是嘴上说几句思念与情意,然后行动上却是一点儿情都没有。
如果皇帝对如懿那般就叫爱,那她倒是宁愿娘娘如现在这般“只有宠没有爱”了,这份宠几乎什么都有了,而如懿得的那份爱除了嘴上说说以外,实际却什么都没有,如此要来何用。
高晞月不知道茉心在想什么,要是知道也会认同。如果一个男人所谓的爱不能利于自己,他所拥有的以及附加在他身上的一切,若都不能因为这份爱变成对自己有利的东西,或者能让自己有所得,这样的爱要来做什么,只是听听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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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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