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第33章
吻不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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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一双眼眸乌黑深邃, 注视她时,仿若整个世界都是她。
这一刻,舞台上的live, 周围的尖叫声呐喊声全然消失殆尽。
迟珈只能听见男人浅浅的呼吸, 他好像离她更近了点,感觉到他的指腹缓缓下移, 若有似无地落在她的唇央。
他的指腹比她嘴唇的温度炽热万分, 也粗糙硬粝万分。
她整个人僵在原地, 心底一阵阵颤栗。
対上男人幽深汹涌的眸光, 迟珈心脏跳得出奇地快,思绪也骤然停滞。
周遭观众席忽地掀起一阵欢呼声, 察觉到无数双目光落在他们身上时,迟珈隐隐觉得不対,她抬头,舞台上巨大的荧屏上突然出现她和沈暮尧的脸。
他们离得极近, 几近相贴,也被摄像记录她此时的表情。
橘子头箍的橙光映下, 显得茫然无措,她的脸烫得像番茄。
荧幕里, 迟珈刚反应过来, 下一秒,她的腰被沈暮尧箍住扯入他炙热坚硬的胸膛。
男人单手罩着迟珈的后脑勺将她护在怀里,那双锐利的黑眸直视跟拍摄像。
又a又欲, 满满荷尔蒙爆棚的气息。
观众席顷刻间爆出阵阵嗓子都快喊劈的尖叫与呐喊声:“啊啊啊啊好帅!”
迟珈感觉到耳边回响着男人有力的心跳声夹杂着现场炸裂的叫声,她连忙从沈暮尧怀里退了出来。
与此同时, 私有黄昏的主唱阿车手拿话筒,笑着対沈暮尧道:“这位比我还拽还帅的酷男, 幸运儿就是你了,快上台。”
阿车的话一出,全场沸腾起来。
这次私有黄昏最终站采取和以往不一样的演出,一共多加了三轮互动环节,由跟拍摄像选定,摇到谁谁就是幸运儿。
沈暮尧眉梢轻佻,嘴角勾出抹笑,他本是嚣张夺目的,自是不怯。
他偏头,在无尽硝烟燥乱里,凑在迟珈耳畔说了句话,随后单手撑在舞台面,跳到舞台上。
这一套动作利落帅气,再次逼得现场的观众们嚎啕大叫,差点将体育馆给掀起来。
迟珈坐在位置上,那只被男人呼吸靠近的耳朵,缓缓发烫。
他刚才的话说得漫不经心,声音低沉磁性:
“别再分神。”
“看我。”
她的心,再次鼓动起来。
这人张扬又狂妄,可不得不否认,这样的他也是耀眼的。
“姐姐,上台的帅哥哥是你男朋友吗?”坐在她旁边的女生红着脸,激动地语无伦次,“太,太太拽了。”
“刚才他护着姐姐那一瞬间简直帅到爆炸,巨man,姐姐好幸福啊呜呜呜”
“対了,我把你们被拍进大荧幕那一幕都拍下来了,姐姐你要吗?”
迟珈眼睫一动,忽然想起来重逢以来,她和沈暮尧还没有合照。
她点了点头:“要的。”
两个人加了微信,迟珈收到女生发给她的照片,足足有二十多张。
迟珈没有点开,而是看向舞台上。
荧屏里,沈暮尧格外出众,他穿着黑夹克工装裤,肩膀落拓挺拔,那截断眉下一双眼眸漆黑锐利,偏头対阿车说话时,嘴角挂着散漫的笑意,整个人看起来桀骜慵懒。
阿车拿着话筒笑道:“看来,我们这位幸运儿是陪他女一一”
他故意顿了下:“女性朋友来看我们演唱会的。”
迟珈猝不及防被cue,紧接着,大荧幕里出现她浅笑的脸。
隔着人山人海,沈暮尧目光笔直穿越过来,钉在她身上。
迟珈一颗心咚咚咚直跳。
面対阿车的问话,男人轻笑不语,台下观众又是一阵呐喊声。
“这样吧,让观众们说说看,想让这位帅哥为大家演唱什么歌?”
阿车问完,将话筒放向观众席。
台下女生们双手敞开,大喊:“《告白气球》!”
阿车又把话筒递给沈暮尧:“兄弟,怎么样,会唱么?”
闻声,沈暮尧嘴角勾了下,径直接过话筒,随意逡巡了一周,问:“电钢琴借一用。”
阿车挑眉,哟道:“可以,没问题。”
沈暮尧走到电钢琴面前,调整好钢琴位置后,他撩起眼皮,対着话筒,漫不经心地“喂”了声。
男人的嗓音低低的,有话筒的放大效果,更显磁沉性感。
苏得全场爆炸,满场挥舞着橘子棒,甚至有一道高昂的声音劈了出来:“帅哥,我爱你!”
沈暮尧只是轻笑,目光在千万人中寻得他要找的人,懒洋洋地道:“《告白气球》送给我一一”
男人的眼眸捕捉到她,嘴角翘了下,笑得匪气:“送给从小陪我长大的,小青梅。”
迟珈不自觉屏住呼吸,心脏砰砰砰跳动。
随着话落,灯光暗下来,将他冷隽脸庞打下阴影,只余下半张瘦削的下巴和性感突起的喉尖。
荧幕出现男人那双修长分明的手,漫不经心地落在琴键上,同时沈暮尧的嗓音切了进来。
“塞纳河畔 左岸地咖啡
我手一杯品尝你的美”
现场无一不激动地捂着心脏,可任何人都没有尖叫,生怕扰乱站在台上的人。
“花店玫瑰名字写错谁
告白气球风吹到対街”
无数只彩色泡泡浪漫地与空气接吻,五颜六色的气球被放飞天空。
迟珈和他认识这么久,这还是她第一次听沈暮尧唱歌。
他的声音一贯好听,干净清冽低沉,带着股懒痞劲儿,像是炙烤过的沙子,烫得人心尖发软。
可没有一次比现在更令人心动,也耀眼地,让人移不开视线。
“啊啊啊啊啊姐姐,你好幸福啊,我要说一万次你好幸福!”坐在迟珈旁边的女生捂着嘴,激动地跳起来。
“好好听,我要死了啊,要死了我,我要录在手机里当闹铃!”
女生扭着身子,捂着烧红的脸:“姐姐,我把你男朋友声音定为闹铃姐姐别介意啊,实在是,太太太好听了!”
迟珈无心回应,抬头看向沈暮尧。
他整个人松松懒懒地站在那儿,双手弹琴,分明是昏暗的光线,可当沈暮尧撩眼时,她也能分辨他看的人,是自己。
“你说你有点难追想让我知难而退
礼物不需挑最贵只要香榭的落叶
“亲爱的别任性你的眼睛
在说我愿意”
唱这段时,他眉骨深邃,目光笔直地朝她看来,嘴角撩着,看起来痞坏。
迟珈眼睫颤动,只觉得他的眼神,他的嗓音,他的模样,他的一切,像空气,又像荡漾在空中的细小颗粒灰尘,与她融合。
最终化为敲钟桩重重地往她心脏的位置撞着。
一曲结束,观众席疯狂尖叫:“再来一首!”
“再来一首!”
沈暮尧闲散地打了个拒绝的手势,阿车笑着把他迎来,问:“有什么话想要対大家或者某个人说?”
沈暮尧没想太久,他只顿了一下,散漫道:“希望,你我一一”
他轻佻眉梢,嗓音含着笑:“希望你我彼此相信,彼此勇敢。”
隔着人潮汹涌,四目相対。
迟珈怔愣,心口大颤,眼眶微湿
从舞台下来,沈暮尧大受瞩目,偷拍他的人太多,迟珈见他眉头微蹙,她拽着他衣角,道:“我们先走?”
他低头睨她眼,周围噪乱,他弯腰凑在她耳边:“你的私有黄昏不看了?”
迟珈摇了摇头。
见私有黄昏一面,她已无憾。
只是现在,她更想和沈暮尧单独在一起,也想找个酒店,让他早些休息。
沈暮尧多看她几秒,嘴角勾着:“那走。”
私有黄昏的粉丝多,他们是内场前排,离开要穿过外圈看演唱会的人,地方拥挤不好过,迟珈不小心被绊了下,沈暮尧抓着她纤细的胳膊,而后往下,握住她的手。
一直到出了体育馆,他也没松开。
沈暮尧在前面走着,迟珈离他小一步跟着。
她盯着两人逐渐十指相握,贴的严丝合缝的手,下巴埋进锁骨里,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眸溢满笑意。
“沈暮尧。”她喊。
他回头,脖颈低下:“嗯?”
迟珈摇头:“没,就是想喊你一声。”
沈暮尧停下脚步,站在原地,低头看她时眉梢融着散漫轻佻的笑意:“再喊,收费啊。”
迟珈刚想开口,身后突然发出几道剧烈“刺啦”轮胎摩擦地面的响声。
紧接着“砰一一”一声,像是什么东西相撞的声音。
迟珈只察觉到眼前男人表情大变,遂即她整个人被他护在怀里,他单手挡着飞溅的碎片。
手心被撞破的车盖片划了几道红痕。
沈暮尧侧脸轮廓冷峻,他対迟珈道:“你在这儿等着。”
说完,他径直离开,朝事发现场跑去。
迟珈回头便看到身后严重的事故现场。
两辆车车头対头撞进马路两侧的围墙上,漫天的烟雾,两辆车的车身全数凹陷,车盖撞飞四溅。
迟珈连忙报警,喊救护车。
周围围了众人多,迟珈看着远去的沈暮尧,她没多想,连忙跑过去。
来到现场,迟珈才得知发生了什么事。
一辆黑色现代闯红灯并加速,直直冲向与之垂直过马路的行人,而拐弯的一辆红色别克看到后,连忙加速冲过去阻拦,造成两辆车相撞。
当时过马路幸运得救的中年男人差点吓哭:“是那个红色别克救了我如果不是那位司机,我就”
后面的话,他不说,也能猜到。
如此快的车速,只要撞上,铁定没命。
迟珈跑过去时,沈暮尧已经将红色别克里的女人救了出来,医护人员暂未来,他双手用力将衣服撕掉给她止血。
而黑色现代车门处正陷入围墙,导致沈暮尧无法救人,考虑到司机在驾驶位昏迷,他跳上了黑色现代的车顶,手肘用力磕向后车玻璃。
一下又一下。
男人臂膀用力,青筋暴起,连磕几下,他的手肘有血迹迸出。
迟珈焦急地环绕四周,到一个开车的男人那儿借了把修车的扳手,随后跑到黑色现代,“沈暮尧。”
沈暮尧接过扳手,将她拦到安全地方:“离远点!”
他用扳手狠砸了下后挡玻璃,碎了几条缝隙,沈暮尧额头沁满热汗,他没顾得擦,一脚狠踹上去,玻璃彻底崩碎,他整个人从后面钻进车里,跳进去时,玻璃沿着他手心刺向他臂膀,划了一长道。
黑色现代司机受伤极严重,脑袋的血顺着流了下来,好在这时附近的警察,医生跑来,対他们两位进行急救。
沈暮尧黑色夹克报废,他只穿着黑t,双手手肘沾满了血迹,臂膀上被小颗小颗的玻璃渣扎破。
迟珈连忙从包里掏出来湿巾,刚要拽着男人的手,却被他躲过。
沈暮尧接过湿巾,随意擦着双手黏腻的血液,他淡道:“脏。”
迟珈抿着唇,她没做声,只是觉得
突然觉得,自私地觉得,幸好他退伍了,军人一向要冲向前,无论眼前任务有多么危险。
可沈暮尧他这样一个坦荡无畏的人,即便退伍,即便不是军人,他也会见义勇为。
迟珈收回心绪,瞥到马路対面有一家24小时药店,她対沈暮尧道:“在这儿稍微等我下。”
沈暮尧这边需要配合警方做笔录,他偏头看她眼,眉头紧锁:“看路。”
迟珈微怔,她明白他的意思,点点头:“好。”
她没敢耽误,跑去対面药店买来夹玻璃渣的镊子,消毒水,碘伏,创可贴等东西,扫了码赶忙回去。
等迟珈回去时,却听到赶来的黑色现代家属哭着道:“我儿子有有乙型肝炎。”
还在给黑色现代司机包扎的急救医生傻愣在原地:“为什么不早点说!”
旁边医生道:“没事,别紧张啊,你没伤口吧?”
急救医生没有伤口,也意味着和乙型肝炎患者无血液接触,可即便如此,她还是不放心。
可没办法,身为医生,她咬着牙,继续给黑色现代司机包扎。
迟珈的目光缓缓移到沈暮尧的掌心。
他的手上有几道伤口,而他手心,还残留着黑色现代司机的血迹。
她的心蓦地一沉,手里拎着塑料袋掉在了地上。
迟珈慌张地跑过去,想握着沈暮尧的手查看,却被男人果断甩掉,嗓音微哑:“别碰我!”
沈暮尧离她很远,下颌紧绷,想说什么,但又觉得没什么可说的,他抿唇,最后沉声道:“我没事。”
他没看迟珈,将掉落在地上的塑料袋捡起来,先対急救医生说明此事,一位医生严肃皱眉,连忙把他带到一家超市,将接触过乙型肝炎患者血液的部位用皂液洗干净。
医生带着手套过来,沈暮尧一边由近心端从上到下挤出血液,一边抬眼,淡问:“対么。”
“対。”医生缓缓道,“之后要消毒。”
迟珈拿着碘伏过去,蹲在他身边:“沈暮尧,手给我。”
沈暮尧眯着眼,看她:“刚没碰我吧。”
“救人的时候。”
迟珈眼睛盯着他,被他这一句话弄的眼睛瞬间潮湿起来。
“没。”
从头到尾,他为了怕玻璃扎在她身上,便让她离得远远的。
就连递扳手,他也只拿了扳手柄。
“没事,待会儿我得去趟医院,你先,”沈暮尧察觉到此时的时间,顿住,他沉默了下,说,“我先送你回酒店休息。”
迟珈大脑一片空白,过了会儿,她说:“我陪你去医院。”
他道:“不用。”
迟珈嗓音发颤:“你能不能”
多考虑考虑自己。
迟珈把后面的话强逼着咽了下去,她忍了许久的眼泪无声地掉了下来。
今天,原本今天。
他分明今天刚退伍,自身的情绪还未收拾完毕,却还要带她来离南城几千公里的台市看私有黄昏,满足她的遗憾。
明明,今天他退伍,不是一名军人,而是一位普通人。
他仍上前见义勇为,救了两个人。
可就是他这样一个人,这样好的一个人。
什么都没了。
为什么这个世界対他如此不公平。
迟珈想起沈暮尧在演唱会唱的一句话“你的眼睛,在说我愿意。”
他能看出来,是,他能看出来,可他现在也看到了她心中想法。
她想和好,却因为这次的插曲,被他全然无视。
迟珈走上前,双手环住男人的腰。
柔软的身子撞进沈暮尧胸膛,他僵了下,没多想,沾染过血的手高举。
看着埋在他怀里的女人,沈暮尧心绪复杂,他的手像是想揉她的脑袋,他下颌紧绷,最终落于半空-
到了医院,医生给沈暮尧的伤口进行深层处理。
处理完毕打乙肝免疫球蛋白并进行乙肝化验,结果最早明天出来。
医院里的消毒水的味道将今晚一切开心的事冲刷掉。
迟珈在沈暮尧旁边走着,她垂眸,他不再像从演唱会离开时紧紧牵她的手。
甚至和她拉开了距离。
重逢这么久,他们之间好像只有这次牵手,和短暂的拥抱。
迟珈抿了抿唇,别过眼,强作镇定,“我们晚上住哪儿?”
沈暮尧说:“酒店。”
“明天一一”
迟珈的话未说完,从急诊室推出来个人,乙型肝炎患者的家属痛哭流泪。
随后他们的身影渐渐远去。
“听说了吗,这个肝炎患者报复社会,肝癌活不久了,路上看到一个过马路和他年龄相仿的中年男人起了冲动就想撞。”
“那个行人没事吧?”
“没,被一个开别克的女人看到了,径直撞了肝炎患者的车,把中年男人救了,只是她现在还在昏迷。”
“还有一个帅哥,为了把他们从车里救出来,伤口沾血了,血液接触,也不知道会不会感染。”
“真是作孽啊,好人没好报。”
迟珈听到病人的话,脸煞白。
她下意识去看沈暮尧的反应,可她却看不清男人的表情
似是察觉她的目光,沈暮尧说:“走吧,送你去酒店。”
迟珈跟在他身边,心神不宁:“嗯。”
从医院出来,沈暮尧找了一家酒店,到了前台,他道:“一间房。”
他看向迟珈:“身份证给她。”
前台:“先生,入住都需要身份证。”
沈暮尧淡道:“送她进去我就出来。”
他尚未知有没有感染肝炎,酒店暂时不能住,以防他的伤口血迹残留在某处,感染其他人。
迟珈站在原地,沉默,“你不在酒店,你去哪儿睡?”
沈暮尧没回她的话,径直扯过她包,从她包里拿出来身份证递给前台办房卡。
电梯里,迟珈深呼吸,対站在她身边的男人道:“我在医院里问医生,也查了,这没事的,等明天结果出来,假设你体内有抗体,那就完全没事,如果没抗体,注射三针乙肝疫苗就没事了,根本不会感染。”
逼仄的电梯内,沈暮尧静默看她眼:“我知道。”
最终,男人放柔表情,他低声道:“没事,你别多想,到房间早点洗洗睡。”
迟珈垂下头,一句不言。
刷了卡,目送她走进房间,沈暮尧转身离开,下一秒,被迟珈唤住。
沈暮尧转身,他现在很狼狈,黑色t恤褶皱,掌心环了几圈纱布,胳膊隐约能看到玻璃渣的印痕,可他依旧帅气。
迟珈重复:“你去哪儿睡?”
她知道沈暮尧这人不想给任何人添麻烦,她笃定道:“车里?”
沈暮尧不觉得在车里睡有什么,他只道:“出去出任务没得睡。”
迟珈握住门把手,看他:“那我陪你。”
沈暮尧皱眉,沉声拒绝:“不用你陪。”
说完,转身离开。
迟珈咬着唇,看着他的背影,心里刺刺地疼。
他本该众星捧月,而不是孑然一身。
迟珈回到房间,胸腔里有多种汹涌情绪交织,她脑子乱糟糟的。
她从未想过沈暮尧离她而去。
想到那无关紧要的肝炎,只是因为这无关紧要的肝炎,迟珈眼眶潮湿。
她走到套房里的酒架,开了瓶酒,一口一口地喝。
迟珈并不喜欢喝酒,喝过最多的酒,是那年大三去国防大学找沈暮尧那次。
喝完吐完住了一周院,她対酒过敏的症状仿佛在那时消失。
迟珈站在落地窗前,外面马路边,沈暮尧斜靠在车旁抽烟,猩红的火光在黑暗燃烧,灯光昏暗,隔得远,她隐约看到男人冷峻的轮廓,看不清他的神情。
直至他抽了第五根,迟珈下了电梯,走出酒店,来到沈暮尧面前。
察觉到动静,他撩起倦怠的眼皮,在闻到迟珈身上的酒味儿时,他蹙眉,抽过烟的嗓子带着喑哑:“能耐了?”
入冬,夜里十足的冷,迟珈望着沈暮尧裸露在外的胳膊,她的心脏像是被无数根针扎过,酸涩抽疼。
迟珈没回答他的话,她轻声问:“你还要不要我,你是不是不要我了?”
沈暮尧目光落在她身上许久,久到燃烧的烟灰落在指尖,烫的他回过神来。
他拧眉,半晌,嗓音嘶哑:“没有。”
“你就有。”迟珈红着眼眶看他,“不就是肝炎吗,再严重点不就是肝癌,没什么了不起的。”
“这世界上得这个病,感染这个病的多了,他们不也没事?”
沈暮尧不做声,神情复杂。他懂,也知道,対于他来说,确实没什么大事。
可,只有她不行。
他不愿。
他是一点委屈,一点病都不想让她受。
哪怕万分之一。
“闹够没?”沈暮尧皱眉,睨她,“上去睡。”
迟珈不走,直直地站在原地。
沈暮尧抿唇,隔着衣服握住她的胳膊,将她往酒店里拽,许是这股力,惹得她眼睛通红,她狠狠挣脱他的桎梏。
“我闹什么了?!”迟珈张了张唇,鼻尖酸涩泛红,“这段时间你带我去游乐园,给我画玫瑰又送我蒲公英,退伍宁愿自己难受,你自己的情绪都没整理好还要带我满足我的愿望,现在就因为不知道什么结果的肝炎,你就不要我了?”
沈暮尧哑声喊:“迟珈。”
“别说没感染,即便感染了我也不怕,反正一一”
迟珈眼泪无声落下,拽着他的衣角:“反正我是孤儿,我也没家人,随意吧,要死一起死,要活一起活,我真的受不了了,沈暮尧,我们和好吧。”
“你也不用担心未来孩子,我也不想要孩子,大不了我们可以领养。”
沈暮尧咬着下颌,沉默着要带她回去:“明天再说,你喝了酒,上楼,我给你一一”
迟珈甩掉他的手:“你说的,你在台上说的,希望我们彼此勇敢,我迈了,我迈出一步了,你呢!”
“你是不是觉得我不够喜欢你?”
迟珈颤抖着,眼泪顺着脸颊滑落,她踮着脚,拽着男人的衣领,往她方向拉扯,仰头吻上他的唇,咬他,血腥味弥漫两人的口腔。
沈暮尧浑身一僵,捏着她的下巴往后退,哑声吼:“迟珈!”
迟珈不闻不听,贴在他怀里,抱着他臂膀,使劲儿咬他在外的肌肤。
她抹掉嘴角的血渍,笑:“现在呢,要不要在一起。”
沈暮尧目光笔直地盯着她,沉默半晌,他问:“认真的,不后悔?”
迟珈刚点头,还没等她反应过来,她的腰被男人大力扣住收紧,她后背没有预料的撞在车上而是撞在男人的手心里。
她刚抬头,男人捧着她的脸颊吻了下来,吻得凶猛用力,咬着她,像是快要将她吞掉。她伸手想要抓住什么,却被他大手捏住十指交叉地摁在车身。
迟珈被他吻得快要窒息了,身子渐渐发软颤抖,在跌倒之际,他捞她坐男人身上,沈暮尧贴着她的唇,在她耳边低声,“喝的红酒,嗯?”
迟珈头晕晕的,整个人挂在他身上支撑力气,抵在他颈窝,轻轻点了点头,脸颊绯红得不像样。
他轻笑:“红酒啊。”
“喝酒?”沈暮尧揉,弄她,捏着她下巴重重地吻上去,哑声道,“过敏还喝酒,欠收拾啊你。”——
作者有话要说:
来了——
关于肝炎的任何描述,打针啊注射啊,感染了如何清理,都是百度的。
另外,严重肝炎是真的会变成肝癌导致去世的,真事。
《告白气球》演唱会的歌,周董的-
来晚啦来晚了,这章给大家补偿红包哦-
感谢在2022-05-25 20:20:31~2022-05-28 02:48:31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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