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六章 苦难北境
战事吃紧,单单是应付吐蕃与铁勒九姓的骚扰,苏秦就不得不全神贯注,根本没有精力再注意李振。
何况,两军交战,最忌讳的便是战前换将,李振也没有哪个能力,去指挥如此精密的守城,只能乖乖将位置让出来,保持呼吸,不打扰到其他人,这就是他能做的一切了。
当然,李振也在观察,观察吐蕃与铁勒九姓的兵力,与苏秦的布防,从中学到了很多东西。
就好比李振在倭国的那几场守城战,根本就是那里来人打那里,没有什么精妙的布置,陷阱更是无从说起,根本就是乱打一通,在见识了苏秦的守城之战后,李振不禁感慨。
若是在倭国时,就能学到这些,那阵亡将士的数量将会大大减少,就算没有援军,也能将整座城防守的密不透风!
当然,此一时彼一时,当时倭国的情况,远比现在要麻烦的多就是了。
看着一波波的骑兵被逼退,李振咂咂嘴,心中愈发震惊。
难怪,饶是周天恒这种性格的人都如此信任苏秦,将北方的一府三州交给他来镇守,只能说,苏秦并没有让周天恒失望。
战事一直持续到了当天下午,吐蕃与铁勒九姓才终于不情不愿的退兵,苏秦也命令大军休整,迎接下一次的进攻,而李振也终于有机会,与苏秦聊一聊了。
二人一前一后来到主帅大影内,苏秦直接开门见山,笑到:“让我猜猜,是被陛下逼着来出使突厥的吧?以你的性子,既然已经撕破脸皮,轻易不会主动低头,那就是拿捏住你的把柄了。”
苏秦顿了顿,笑道:“什么时候,跟洛阳公主勾搭上了?难怪你如此反对和亲,看来是早有预谋?”
苏秦一语中的,李振心中也颇为震惊,前因后果尽情推测,就能猜出来个十有八九,只能说,不愧是老狐狸了。
“苏爷爷就别挖苦小子了,为了这件破事儿,小子已经几天几夜睡不着觉了。”
“你啊你,既然知道早晚有这么一天,就应该管好自己的脑子,什么能想,什么不能想,还用老夫教你吗?平时看着挺灵醒个娃子,怎么突然做出这种蠢事儿?”
李振无奈苦笑,道:“苏爷爷,小子和洛阳公主也是情投意合,不算蠢事吧?”
“身为一个有妇之夫喜欢上天家公主不蠢吗?为了一个狗屁不当的骨气,和天子撕破脸皮不蠢吗?被人抓住了把柄,好一通敲打以后,还是乖乖来了北方,这不蠢吗?”
“够了苏爷爷,小子真的很蠢,小子已经认识到这一点了,求求您嘴下留情吧。”
苏秦这才冷哼一声,板着脸,道:“你啊,这次是把陛下得罪惨了,除非你能直接跟洛阳公主一刀两断,否则这辈子都要被陛下捏圆捏扁!
显然,你不是这种人,老夫看人很准的,你做不出这种事,所以你只能任命了。”
苏秦沉下声音,环顾四周后,无奈道:“或者,你等到陛下…才可能有翻身的机会了,否则,哼,有你受的!”
事已至此,显然已经无法挽回了。
且不说,李振本就不是轻易低头的性子,让他给周天恒认错,倒不如直接杀了他。
退一万步讲,就算李振服软了,以周天恒这种性格,他能接受一个对自己不再衷心的臣子吗?
完全不可能的。
然而,周天恒正值壮年,又极为注意身体,等他蹬腿儿,保不齐还要三四十年,李振可等不起,大好的青春,不能浪费在他的身上不是?
“唉…你不该来的,或许陛下只是试探呢?或许他根本没有将洛阳公主嫁去吐蕃的想法呢?就算你来了,又能改变什么?正因为知道你在意洛阳公主,陛下就更不可能成全你们了。”
“我没办法赌,他可以是试探,但是我别无选择,如果洛阳公主真的嫁去吐蕃,小子…”
李振顿了顿,抬起头,露出一抹和煦的笑容,可说出来的话,却是令人心惊胆战。
“如果洛阳嫁去吐蕃,小子可就要造他周天恒的反了!”
“小点声!你想死别拉上老夫!”
苏秦恶狠狠的瞪了一眼李振,随后又是无可奈何的长叹。
“好好的一对儿,郎才女貌,何至于此啊...”
“其实,这件事错不在你,陛下近几年…疑心的确越来越重了,连我们这群老将都能感受的到。 ”
苏秦抬起头,眼中闪过一抹无奈。
“可陛下终究是陛下,我们这些做臣子的,要有自知之明。最是无情帝王家,坐在那个位子上的人,凉薄才是常态。”
“老夫早就想提醒你,不要仰仗着陛下的圣眷,就愈发的得意忘形,只可惜,还是迟了一步。”
“这些话,张爷爷在第一次带我入宫面圣的时候,就说过了,但小子那个时候愚蠢,认为自己与众不同,现在想想,还真是可笑啊,我凭什么认为我就是特别的?到头来,我们都是他的棋子,呵呵…如今自食其果,也算是罪有应得?”
“行了,大逆不道的话说的够多了,再说下去啊,我这条老命都要搭里面了,你且安心在城里住着吧,至于谈和什么的,想都不要想了。”
眼下,大兴与突厥直接的战事已经进入了焦灼,有了吐蕃骑兵的帮助,突厥的压力大大减少,可大兴的援军却不知道何时才能到来,苏秦能做的,也唯有在援军到来之前,守住北方的战线,不让战火波及到平民,仅此而已了。
来到将军府内住下,张飞也带着一千兵马在不远处扎营,李振终于有空闲来整理一下现状。
按照苏秦和张飞的意思是,干脆放弃什么狗屁谈和,根本没有这个必要,等到倭国的大军撤回,大兴就能腾出手来,拾掇这群蛮夷杂碎,也免得李振深入险地。
说实话,苏秦和张飞两人的想法不谋而合,而且相当有道理。
突厥又不是傻子,不可能前方打的热火朝天,李振一出面就能同意谈和了,他又不是什么吉祥物,没有这种功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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