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特殊番外篇4
心里的厌恶翻江倒海一样袭来, 谭沉黑着脸移开视线,心里想得都是要尽快搬地方。
被谭勇杰带人回来的房子,他是半点儿都不想继续住。
浴室里的水声渐歇, 谭沉不想在房间里继续停留,转身就要离开。
就在这时, 浴室门被一只带着湿润水汽的白皙手臂推开, 紧接着,只裹着浴袍的女人钻出来。
她甚至没有合脚的拖鞋,赤着脚踩到地毯上, 压根没注意到门口站着一个血气方刚的成年少男,跳着去够房间里的衣柜。
谭沉背对着她, 余光瞥到浴室里有女人出来后,脸色就黑了个彻底。
好样的谭勇杰,真的把人带进了他的家!
他原本不想跟这个女人计较,但等到发现对方肆意妄为地去试图够他的衣柜时,恼怒一齐涌上心头。
“你在干什么?”
突如其来的一句怒喝, 苏酒酒的手一抖, 扯下来的衣服铺天盖地地砸了一脸。
“哎呦!”
她着急忙慌地甩开砸到身上的衣服, 抬头就看到一张熟悉的脸,顿时吓了一跳。
好家伙,他不是刚走吗?怎么不到半个小时就又回来了!
苏酒酒心虚地捏紧身上的浴袍, 下意识往后退了两步。
这可不像十年后, 那会儿她都已经跟谭沉培养了好长一段时间的感情才掉马。就这样, 他最初还天天想着把她送走。
现在刚被带回家, 掉马就来得如此猝不及防, 她该不会直接被扔出家门吧!
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性。
“我、我”
眼见着女人支支吾吾说不出话, 谭沉的心情变得更差。
他可不是什么怜香惜玉的人, 指望一个十八岁的小伙子拥有什么绅士风度,那简直是扯淡。
“穿上你的衣服,给我滚出这里!”
一句毫不留情的怒喝,让苏酒酒委屈地瘪起嘴。
十年后没被吼过,穿到十年前,反而被吼成这样。
这狗男人果然十年如一日,明明猫是他带回去的,看到它变成人之后,就开始翻脸不认猫。
“衣服湿了,没有衣服穿。”她故意赌气地杵在原地,“除了这件浴袍,里面什么也没有。”
换做正常的男人,听到这种暗示性的话,肯定当场兽性大发。
顺势将这个突然出现在自己家、还只穿着浴袍的女人给扑倒。
可惜谭沉不是谭勇杰,他最厌恶的就是这种事情。
“难道还要让我给你找衣服?”
这句反问带着十足的嘲讽,明眼人都能看出他眼里的排斥和厌恶。
“那、那也可以。”苏酒酒眨巴着一双大眼睛,用手指了指衣柜,期待地看着谭沉,“上面有几件衣服我够不着,你帮我拿下来好不好?”
谭沉彻底震惊了。
这得是多么厚脸皮,才能说出这样的话。
他不愿意在跟她继续纠缠下去,当即掏出手机。
“是你自己走,还是我当电话让安保过来把你带走?”
苏酒酒没想到他竟然这么绝情,不给拿衣服就算了、竟然还要让别人把她赶出去!
眼圈逐渐发红,她攥紧浴袍,气鼓鼓地赤脚往外面走。
“走就走!”
“臭男人。”
临走还被骂一句,谭沉的太阳穴突突作响,女人和他擦肩而过的那一瞬间,香气不受控制地顺着空气钻进他的嗅觉。
他下意识地低头,看到女人光着的双脚,以及那号称里面什么都没穿的浴袍
一件t恤和短裤被扔到苏酒酒的身上。
“穿上再走。”
苏酒酒不情不愿地拿着衣服:“还差两件。”
几乎是一瞬间,谭沉就顿悟了她所说的两件是什么。
耳根发红,也不知道是气的还是羞的。
眼看着他要发怒,苏酒酒这才收起故意为难他的心思,哼了一声:“我要换衣服了,你不转过去,就代表你想看。”
一句话,逼得谭沉无言以对。
关键是她堵在门口,他都没法出去,只好转过身背对着她闭紧眼睛。
“你不许偷看!”
身后换衣服的声音窸窸窣窣响起,谭沉听得心烦意乱,一会儿后悔自己叫住她、就该把她直接扔出去,一会儿又记恨起谭勇杰、觉得这狗东西就是故意把人扔进自己的家里。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身后的声音终于停下。
谭沉不耐烦地催促道:“好了就赶紧滚!”
没人回答他,或许人已经走了。他松了口气,刚一转身,就差点跟女人撞了个满怀。
“你真的要赶我走吗?”苏酒酒和少年谭沉的距离只隔三个拳头,此刻正微微仰着头、可怜兮兮地看着他,“明明是你把我带回家的,为什么现在又嫌弃我?”
谭沉下意识往后退,然而后面就是墙,他退一步、女人逼近一步,空间和距离越缩越小。
“你搞清楚到底是谁带你回家的!”到底不过是个十八岁的大男孩,哪怕再怎么少年老成,遇到这种情况也是束手无策。
其实他不顾一切地把人推开,但当看见那双含着湿意的杏眼后,熟悉感涌上心头,再也下不了手。
女人抿紧唇,看他的眼神就像是在看负心汉:“就是你,你是不是不想负责?”
她的态度太过笃定,谭沉唯一能够想到的情况,就是她被谭勇杰骗了,而谭勇杰还不想负责、于是把人扔到了自己这里。
看这个样子,她甚至连谁骗了她都不知道!还误认成了他!
心里蹿起一股没来由的怒火,谭沉的心情更加糟糕。
他闭了闭眼,冷静道:“现在争论这个没有意义。谁让你过来的,你就回去找那个人问清楚,我这里不是避难所,也不是收容所。”
“现在,请你赶紧离开。”
看在她被骗的份上,谭沉自认为说得足够客气。
可眼前女人的眼眶还是红了起来,一颗颗豆大的泪珠从脸颊上滚落,哀怨又愤懑地看着他。
“渣男!我看错你了!”
她甩头就往外跑,被甩飞的长发扫到谭沉的脸上,痒意直击心底。
谭沉定定地看着她离开房间,一时间不知道这到底算个什么事,想着刚才那些从女人粉面上滑下来的眼泪,心里越来越不是滋味。
但他不可能去把人喊回来。
他还有猫要养不对,他的猫呢?
另一边,苏酒酒气冲冲地往外跑。
十年后的谭沉太过敏锐,后来跟她承认过其实很早就怀疑过她能变成人。
现在再来一次,她的第一反应就是少年谭沉也识破了她。
但她没想到十八岁的谭沉对能够变成人身的她如此抗拒,竟然都到了厌恶的地步。连眼泪大法,都没有打动他分毫。
该庆幸他没叫人把她送去研究所切片吗?
想起刚才谭沉说得那番话,苏酒酒的心情更加糟糕。
什么叫做“谁让你过来的,你就回去找那个人问清楚”?
什么叫做“你搞清楚到底是谁带你回家的”?
难道不是他带她回家的吗!
这是让她滚回去找隔壁邻居的意思?
苏酒酒带着怨气打开院子门,刚一拉开,就看到一张熟悉的、比记忆中稚嫩十年的脸。
不仅她愣住,谭勇杰也愣住了。
他还特意往后退了退,以为自己进错了地方。
没错啊,是谭沉的住处,怎么突然出现一个女的?
谭勇杰的视线肆意打量着苏酒酒,漂亮的脸蛋、男性的衣物、出现在谭沉的家一看就知道刚才干了什么。
切,谭沉装什么假正经啊,还不是会带女人回家过夜。
猥琐的人,思想和眼神同样猥琐。
苏酒酒被这狗东西上上下下打量,强忍着想要揍他的冲动。
就在谭勇杰刚想开口时,独栋住宅的门再次被打开。
谭沉的手臂上挂着一件大衣,一眼就看到站在院门口的两人。
少年的眉头一皱,看谭勇杰的目光就像是在看一坨狗屎。
狗屎臭而不自知,故意挑衅:“大哥,这位就是嫂子了吧?以前没见过啊,长得可真漂亮,怪不得你都舍得把人往家里带。”
谭沉听着他的阴阳怪气,心下大概有了猜测。
先把大衣扔给苏酒酒,毕竟她还穿着男性的衣物,松松垮垮看上去就不太对劲。
“是你干的?”
谭勇杰没听懂,但不妨碍他继续笑嘻嘻地回答:“大哥你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呢?”
他越是这种态度,谭沉越肯定就是他把人误导进了自己的家。不然,这坨狗屎怎么可能这么巧地过来看热闹。
“行,既然你来了,就把话说明白。”
谭沉的目光落在一旁的苏酒酒身上,声音虽然有点僵、态度却比对着谭勇杰好太多。
“你认识他吗?”
苏酒酒随着他的视线看向谭勇杰,一时间竟有些犹豫。
啊这,她该说认识还是不认识呢?
谭沉从她的反应中看出答案,知道她大抵上还是有些印象。
他抿紧唇角:“是不是他骗了你?”
谭勇杰在一边被晾得云里雾里,压根不懂谭沉的葫芦里在卖什么药。
“什么骗不骗的?”
“谭沉你到底在说什么?”
三个人各想各的,没有一个人能够对上频道。
谭沉没理他,继续问苏酒酒:“你再仔细想一想,是不是他欺负了你然后把你甩到我这里?”
一个巴掌,响亮地落在少年的脸上。
苏酒酒气得胸口不断起伏,她不懂他到底在想什么,甚至连这种瞎话都说出来。
把她跟谭勇杰放在一起类比,到底是在侮辱谁?
他哪怕不接受她,也不至于赶着出来贬低她。
苏酒酒觉得很难过,她觉得这一趟特殊福利之行很多余,十年前的少年根本就不像她的谭沉。
狗屁任务,还做个屁!
耳光落下,整个院子安静了三秒。
谭沉回过神的第一件事,就是抓住了女人的胳膊。
苏酒酒冷声道:“放开!”
一股即将失去的预感涌上心头,谭沉的手掌抓得更紧,一点儿松开的意思都没有。
“为什么生气?”
他很认真地在问。
苏酒酒不想理他,两个人挣扎间,谭沉没掌握好力道、让她一个踉跄扑进他的怀里。
新仇旧恨一齐涌出,苏酒酒当了三四天的猫,没控制住本能地、冲他露出属于动物般的龇牙咧嘴。
“喵!”
熟悉的神情熟悉的叫声,谭沉只在一只猫的身上看到过。
甚至,他怀疑自己眼花,在女人的头顶瞥见了一晃而过的猫耳虚影。
动作比反应快地将大衣往上一提,将人上上下下彻底遮挡。
“你先滚吧。”少年随意地抬脚,将像根麻杆一样瘦的谭勇杰毫不费力地踹出院门。
手起脚落,下一秒,院门被牢牢地锁上。
谭沉这才将怀里的人推开,扯走她身上的大衣,上上下下打量许多遍。
“你到底是谁?”
苏酒酒戾气一笑:“我是你的弟妹啊,大哥。”
“被甩过来的,你忘记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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