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5章 越得不到，越想要
“你……”卫清城的一张俊脸瞬间涨得通红，他难以置信地看向江浮雪。
他记忆中，江浮雪性格腼腆又温柔，是绝说不出这么直白伤人的话来的。
或许，是江家倒了，她又被迫嫁给了不喜欢的人，原本的真性情早就磋磨没了的缘故。
心中虽为江浮雪百般地开脱，可到底是觉得自尊受到伤害，卫清城一时间张了张口，什么都没说出来。
江浮雪敛了身上锐气，淡淡道：“我要走了。今天的情况，我会跟高家叔叔阿姨好好商量。”她顿了顿，“今天的事，还是谢谢你。”
不管这个卫清城到底怀着什么心，至少他是真心地，能帮上高晴的人。
卫清城深吸一口气。
他身上有大多数男人的通病，越是得不到的，就越想要。
也只有继续努力。
卫清城调整好心态，“抱歉，我刚才说的话，确实不妥。”他抬头，已然满脸真诚，“既然你不愿提起伤心往事，那我也不再说了。”
他直起身子，脸上表情愈发的正派，“我也是担心你……你和高晴。我私下里已经让老师帮我联络艾德华医生了，但你也知道，艾德华医生特别难请，想请他的豪门都在排队。我们会尽力，但你也得做好其他打算。”
提到高晴，江浮雪也严肃起来。她点头，“好，我会好好跟叔叔阿姨说。”
两人各揣着心事，回了高晴住院的医院。
高晴病房门口。
卫清城：“小雪，今天最后问你一个问题，希望你别瞒我。”
“好。”江浮雪坦荡凝视卫清城，“你问吧。”
“你和你老公……”卫清城抿了抿唇，“你们到底……”
毕竟，他和江浮雪分开的时间很短。两人在一起的时候，江浮雪虽然出国读了大学，但他可以确定，江浮雪绝对不存在其他的情史！
怎么会突然之间，就冒出一个老公……
卫清城一双桃花眼，定定看向江浮雪，“小雪，你的近况，我很担心。”
江浮雪知道，今天自己若是不说个清楚，怕是卫清城会一直纠结。
轻叹了口气，江浮雪：“谢谢你的关心，我的婚后生活，很好，我老公他那个人……也很好。”
想起何羁舟，她脸色突然有些微红，“总之，我很好，不劳你费心。”
见从江浮雪口中，根本挖不出什么，卫清城只能轻叹一声，“晴晴的事，我会尽力。你……”他顿了顿，“你也好好考虑考虑吧。”
不愿和他再多说什么，江浮雪轻“嗯”了一声，转身进了病房。
高晴病房里，高爸爸高妈妈恰好都在。
高妈妈眼眶红红的，像是刚刚哭过。
江浮雪微微一愣，几个小时前，她刚在警局门口把高妈妈送上了回医院的出租车，那是高妈妈情绪还很稳定，下定决心要为女儿讨个公道。
才刚过去两三个小时而已，她怎么又哭了？
江浮雪坐到高妈妈身边，“阿姨，您这是怎么了？”
高妈妈看了看江浮雪，轻叹了一口气。
还是一旁高爸爸沉沉开口，“我们……收到了律师函。”
江浮雪一愣。
傅书铭不愧是南城有名的律师，动作真快！
江浮雪：“别怕，咱们应诉……”
高爸爸沉重地叹息，“小雪，我和你阿姨也希望为晴晴讨回公道。可这案子……说大不大，说小不小，若是打官司，就算是附带上民事赔偿，也陪不了多少钱。”
“可是……”江浮雪皱眉。
高爸爸举起手，截断江浮雪的话，“小雪，为了给晴晴治病，咱们的家底……已经掏空了。”
江浮雪张了张嘴，终于还是什么都没说出来。
伤害高晴的那几个人，案子还没结，赔偿自然也没到位。
高爸爸：“要是打官司，请律师的钱，我和你阿姨怕是、怕是……”他很难启齿似的，“怕是就只能问王家借了。”
王耀祖欺负高晴到这个地步，现在打官司还要用王家的钱，高爸爸高妈妈都咽不下这口气。
高爸爸：“我们现在最重要的，是照顾好晴晴。所以，我和你阿姨，决定放弃诉讼，私了。”他顿了顿，眼眶通红，双肩也紧紧地绷在一起，一米八多的汉子，看起来格外的可怜，“他们愿意私下里多赔点钱，只为不留案底。”
他艰难说道：“我们……已经决定了。”
一股怒火窜上心口，又被浓重的无力感兜头浇灭。
就算她想为高晴出气，想为高晴讨回一个公道。可她又能怎么办呢？
攥紧的指尖，刺得掌心一阵阵发痛。那种眼睁睁看着母亲咽下最后一口气的无力感，让江浮雪几乎站不住。
为什么她如此弱小，如此无力。
难道她这一辈子，就只能这样了吗？
胸口剧烈地起伏着，缓了几息后，江浮雪才勉强压下情绪，把刚才从卫清城导师那听来的消息，一五一十告诉高家夫妻。
“医生说，开颅手术很危险，他没有百分百的把握，只能说，他愿意赌一把。”
高家夫妇面面相觑。
赌一把。
天平的一端，放的是高晴的性命。
高妈妈哭了，“这、这不行，我的女儿还那么年轻，万一、万一真得下不了手术台……我、我就不活了！”
高爸爸有不一样的想法，“不赌一把，难道真的让晴晴在床上瘫一辈子？”
他双目中全是沉痛，“我和你毕竟是要走在晴晴前面的，难道真的把她留给王家那个畜生？你不会真的相信他能好好照顾晴晴一辈子……”
“我知道，你说的这些我都知道，可、可是……”百分之五十，成功率实在是太低了。
在用命，和死神赌一个站起来的机会。
高家夫妇说要再考虑一下，江浮雪离开了病房。
今天这一天，她只觉疲惫得不行。
身子有些发软地靠在医院走廊的墙壁上，深吸一口气。
医院特有的，消毒水的味道灌进鼻腔，直冲脑仁。江浮雪只觉眼中火辣辣的，酸涩得不行。
几乎是下意识地，她掏出手机，拨通了那通号码。
何羁舟。
电话响过三声，被直接挂断。
江浮雪满腔要说的话涌到唇边，又被重重咽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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