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四章 萧青之醒了
第二百六十四章 萧青之醒了
徐嘉衍想起这半年以来的很多事。
小姑娘会缠着他撒娇,会用最清甜的笑脸迎着他。
无论在府里,还是外面的事,她都格外上心。
徐嘉衍也不真是个榆木脑袋。
相反他于男女情爱之事上先开了窍,反倒更能摸出些门道来。
只是他从来都不挂在嘴上,也很少带到面上来而已。
眼下她未必有那个意思,他听来却满心甜蜜。“你要是这样想,我就彻底放心了。”
傅清宁这才发觉,徐嘉衍其实是很没底气的。
在她面前。
一时间又弄得她心里软起来。
他这样的人,就算身逢绝境,都不会这样没有安全感。
他永远都是最相信他自己的。
有关于萧青之的事情,她已经跟徐嘉衍说了不下五六回。
在凤阳府的时候说,上了运河还说,就前两日还提过呢。
那会儿萧家的大船跟上来很近,傅清宁察觉到徐嘉衍的情绪略有不对,去哄他的时候,少不了要提起那个婚约。
她仍旧是这样的态度。结果到了今天,傅清宁才发现,徐嘉衍还是心里害怕。
傅清宁笑着顿住手上动作,棋子也没有再落下去,脸上虽然挂着笑意,语气也硬起来,佯装不悦,质问徐嘉衍:“表哥怎么不信我呢?”
她又轻声哼了一嗓子:“上一回表哥分明说过是最后一次,我既然还是这样的话,你便信了,再不把萧青之这个人放在心上当回事儿,结果呢?
要不是遇上今次的事情,又有元宝的那番话,我竟然都不知道,表哥你压根儿就没有信过我呀!”
小姑娘咬重话音的时候,其实声音里的娇气褪去了许多。
但是傅清宁并不是真的生气,故而对着外人的那种冷肃也品不出。
徐嘉衍听着,本以为是惹了她不快,细细品来,才恍然大悟。
他只管笑,顺势道歉:“是我的错,保证是最后一次了。”
他得努力说服自己。
之所以心里会怕,无非是拿不准小姑娘心里的想法。
徐嘉衍能够真切感受到,在霍家一众兄弟之中,宁宁最依赖的肯定是他。
成天表哥长表哥短的叫着,音调之中带着不易察觉的甜糯,是别的兄弟享受不到的待遇。
可是他也知道,当初在凤阳府帮了她好大的忙是一宗,幼年的情分是另一宗。
她还是太小了些,定不下心的。
从小就是个心思最飘忽的姑娘,如今又不往那上头想。
无论沈元策还是萧青之,难道真的不堪吗?若不是有宁宁横在这儿,叫徐嘉衍他站在旁观者的角度看,那两个都是人中龙凤,最出挑不过的小郎君。
甚至沈元策他出身门第,样貌人品,无不出挑,又是文武双全,怎么不好?
这样的郎君老是围在宁宁身边,又殷勤,又热情,他不晓得自己能不能比得过。
要是心思真的被勾走了,他能怎么办?
把人拘在身边,关起来?
徐嘉衍觉得他目下想的实在有些多了。
对面是傅清宁清甜的笑脸,他突然回了神:“往后再不会了,你也别生气。
我本来也是怕他有什么不好的,毕竟尚且不知根知底。
你一个女孩儿家,最容易心软,若是因为这些心软下来,可怜他,往后回了金陵,他登门去提旧约,我怕你心里动摇。”这话自然含着另一层意思。
徐嘉衍不敢直接挑明戳破。
傅清宁抿唇想了想,反而问他:“怕我动摇,会喜欢上萧青之?”
徐嘉衍眉目一拧,登时无言。
她笑意微敛:“表哥平日端得老成,又最稳重。我从前听人说,少年老成的人未必好,是对你自己不好。
太拘束,也太谨慎,严于律己,事事都要求自己做的尽善,那实在是太难了。
长年累月,表哥会不会看不清自己的心呢?
又或者,不敢面对自己的心意呢?”
·
萧青之是在傍晚时候醒过来的。
大夫给他诊脉过后,直说他福大命大。
傅清宁想也是。都说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她现在是真的很信这种话的。
众人围坐在萧青之的船舱中。
他才醒,谨慎还有些不济,不过吃了药,不至于昏昏沉沉的想睡觉,只是脸色还发白,气也虚些。
等再进一些温补的药粥,已经有坐起身来的力气了。
萧青之自己是知道元宝下黑手的,因他主动提起,霍云奕便又把元宝的事情说给他听,不过暂且略过了元宝为什么要害他那一宗。
岂料萧青之听完之后,深吸口气:“我竟然不知,他是这样恨我入骨。在自家船上下了手,得知我没死,不肯放过,还要这样冒险,登了你家的船,夤夜跑到我的船舱里来行刺。”
他眸中一痛:“这些年,我自问待他不薄——”萧青之猛地咳了好几声,显然气急。
他是大病初醒之人,本就不宜大动肝火,对他养病实在没有任何好处。
霍云奕忙劝了几句,小丫头也倒了茶水送过来。
有关于元宝的动机,众人反而更不敢说了。
萧青之接了茶杯喝了两口,把那口气缓下去,径直问:“他可有说,是因为什么吗?”
霍云奕是君子,历来不会在这种事上骗人的。
他下意识去看徐嘉衍,徐嘉衍却也不知道要怎么接。
萧青之把兄弟两个那点儿小动作尽收眼底后,原本惨白的脸色竟开始微微发沉。
他并不是冲着霍云奕和徐嘉衍去。
救命之恩,他是要感恩戴德的。那种情绪,自然是因为他内心清楚,元宝一定说了,且是叫人很难以接受的事情,所以他们两兄弟才会这样为难又犹豫的。
萧青之合眼,缓了一口气,沉默了良久,都没等到霍云奕开口。
然后他只能自己问,又尽可能的心平气和,免得为那种人而伤了自己身体:“你只管说吧,我也不是什么琉璃造就纸糊的人,虽然还在病中,却也不是撑不住事儿。那些事情,左右你早晚都是要告诉我的,现在说和等我养几天病再说,并没有任何区别。
我见你这样的态度,心中已经有所准备,是以不管是因为什么,我都尽可能的稳得住自己的情绪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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