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孤独剪彩
次日，巳时。
白石巷十七号，破落的院子前，已经排上了几十人的队伍。
他们都是有些闲钱的闲人。
以往一两银子一两冰消费不起，现在听闻白石巷这边，有不到市场价格一成的冰砖售卖，总得过来凑个热闹，满足一下好奇心。
要真的能低廉的价格，买到冰块，也不吝啬花点钱享受一下富贵人家才能享受的东西。
“诶诶，开门了开门了！”
众人注视之下，一身喜庆装扮的林千川从院子里走了出来。
“是他，果然是他！！！”
“真的是林千川！”
“果然，只有林千川那个败家子，才会做出这种事情来！”
除了林千川外，他的身后，还跟着八个林家家仆，每个家仆的手中，都拿着一面铜锣，颇有节奏的敲打着。
林千川从院子中走出，两个林家家仆，搬着一张凳子过来，林千川又站在了凳子上。
众人还没反应过来，又有两个家仆，拉着一条红色的绸缎，站在了林千川面前，一名长得颇为清秀的侍女，端着一把红布裹着手柄的剪刀递给了他。
林千川面带微笑的接过了剪刀，咔嚓一声，将面前的红色绸缎剪成两段。
虽然在大端王朝，没有开业剪彩的习俗，林千川还是自我满足了一下，也算是他对前世记忆的缅怀。
只不过，还是少了点感觉，要再放两串鞭炮就应景了，但这个世界还没有发明出火药，自然也就没有鞭炮。
他这一连串的怪异行径，让排队的人疑惑不解。
“林千川这是做什么？”
“谁知道他搞什么鬼！”
林千川一挥手，敲锣打鼓之声亚然而止。
他又从一名家仆手中，拿过来一面铜锣，重重的敲打了三下。
咚咚咚！！！
“诸位诸位！！看这边看这边！听我说，今日，是我林家冰城正式开业第一天，感谢诸位前来捧场！在原有售价上，再廉平一成！购买冰砖十两银子以上，另外赠送送冰上门服务！”
话音刚落，其他人还未反应，林家一众家仆，不约而同的鼓起了掌来。
看这架势，不用想都知道，已经被林千川训练过了。
“林少！别光说大话，冰砖呢？”有人高声吆喝道。
林千川笑道：“来人啊！把冰砖给老板们抬出来！”
话音刚落，林家家仆，推着保温的特制箱子，摆在了院子前。
林千川走到箱子面前，一把将盖在面上用于保温的棉被掀开。
凉意铺面而来。
箱子里面，是切成了方块的冰砖。冰砖晶莹剔透，有大有小，大的长一尺，宽半尺，重达到上百斤，小的也有拳头大小，超过两斤重。
每个规模的冰砖旁边，都用木牌明码标价，最大的一块冰砖，需要十两银子，最小的一块两贯钱。
其价格，正好是青苍城王家冰窖售价的十分之一！
“是真的冰！！是真正的冰砖啊！”
“这色泽，这透明度，比王家冰窖售卖的，只好不坏。”
“居然真的只有市场价格的一成！”
“这么多冰砖，这得，这得上千斤了吧！全部一成价格售卖出去，老天爷啊，这得亏多少钱？！”
“疯了吧，林家的那个败家子，这下是彻底的疯了吧！”
众人议论之际。
林千川高声说道：“你们别管我疯了还是傻了，你们要的是廉价的冰砖，而本少要的是白花花的银两！”
“一手交钱，一手交货的事，废那么多话做什么！在这炎热酷暑之际，你们难道不想，来一杯冰尝一尝？”
有些人当即就从荷包里拿出了银两与银票：“给我来一块冰砖！”
“我也要，给我送到家中去！”
“我要最大的那一块！”
众人争先恐后的购买，负责售卖的林家家仆，忙的不亦乐乎。
在场排队的很多人，都是青苍城中各大酒楼派遣过来的后厨采购。
除了一些达官贵人的府邸，便是这些酒楼每日消耗的冰砖最多。
不少的采购都是带着伙计一块过来的，探查到这边的确切情况后，连忙吩咐伙计说道：“快去，通知掌柜的，林家冰城这边确实有冰售卖！价格低廉，趁着这次机会，尽量多采买一些！”
看着院内院外，一派忙碌的景象。
林千川露出了笑容。
就在此时，一个家仆过来，告诉林千川好几家酒楼的掌柜过来，想要和林家冰城的东家，谈一谈合作。
既然是生意，林千川自然不排斥，让家仆领着掌柜们，到院中洽谈。
酒楼的掌柜们，看到林千川时，表情多少有些复杂。
和这个臭名昭著的败家子谈生意，多少有种不靠谱的感觉。
在林千川表示，能够长期稳定的提供冰砖，并且价格可以更加优惠之后，掌柜们激动不已。
但很快，林千川提出的一个条件，又让几个掌柜们，冷静了下来。
林千川的条件是，他需要对方，先预付接下来一个月的银子。
其中，要的最多的酒楼每天需要六十两银子的冰砖，按照优惠价格，一个月是一千五百两，要得少的一个月下来也有八百两。
一共五家酒楼加起来，便是五千六百两白银。
几个掌柜们，一番商量之后，派出了一人作为代表与林千川继续交涉。
“林少！我们愿意预付接下来一个月的银两，但……你怎么确保，接下来一个月时间，你每天都能给我们那么多冰砖！？”
林千川淡然一笑，给一众酒楼掌柜们，来了点大手笔的震撼。
“我先给你们供应七天的冰砖，如果这七天我能提供你们所需的量，七天后，你们再预付一个月的银两！如果这七天内，我没有供上冰砖，又或者之后的任何一天，没能供上冰砖，我双倍赔偿，如何！？”
酒楼掌柜们一合计，不愧是远近闻名的败家子。
这生意做的，不把他老子的棺材本亏出来，誓不罢休啊！
于是，双方一拍即合，签下了白纸黑字的契约。
林千川送走了酒楼掌柜们，心中也暗暗松了口气，至少这样一来，七天之后，五千五百两银子，有保障了。
他这样做，颇有杀鸡取卵之势，但林千川自有顾虑。
硝石制冰，并不是一个难度多高的事情，再加上他大肆收购地霜，也瞒不过一些有心之人。
想必用不了多久，总会有人琢磨出来，地霜加水，就能得到冰块。
他必须利用信息差，在硝石制冰的手段，被普罗大众知晓前，收敛更多的银两。
“少爷，少爷！不好了！！”
林千川沉思之际，一个家仆匆匆忙忙走了过来。
“发生何事！？”
家仆喘了口粗气，说道：“城外收的地霜，被……被人截胡了，我们的人也被打了！”
林千川蹭的一声站了起来。
心中暗道不好，难道这么快就有人察觉到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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